第22章
  晏迟今天遇见了蠢货,还不止一个,心情不太美妙,看着手机屏幕上美味的大白馒头,嘴角倒是忍不住上扬。
  他发语音:“季越庭,能打视频吗,看看猫。”
  alpha不收敛,回个消息也要逗人:“只看猫吗,猫主人要不要?”
  “哦,那要不要加钱?”晏迟回他。
  季越庭朗声:“不要钱,白送。”
  白送啊......那也不是不能要。
  晏迟按下接通键,只见这次季越庭调转了拍摄角度,将自己和吃吃一道拍了进去。
  他不知坐在哪,身上的睡衣扣得严实,大腿上趴了只软绵绵的白猫,怪惹眼。
  “吃吃怎么趴下了?”晏迟靠在沙发上懒懒问。
  “刚才一直引它跑,累坏了。”季越庭挠挠小猫下巴,“晏迟,见过猪跑没,没见过的话下次让它给你跑一段。”
  吃吃愤怒地大喵一声。
  “怎么有你这么欺负猫的,小心它晚上压你胸口上睡,让你做噩梦。”晏迟给小猫撑腰。
  季越庭诚实道:“以前在国外确实经常做噩梦,不过回国之后次数就少了。”
  “还能这样啊,是国外风水不好吗?”
  “不知道,”季越庭拉起猫爪,在镜头前晃悠,粉色的肉垫看着格外软乎,“也许是在这里遇到的人好,功效奇特,专治噩梦。”
  晏迟没深想,随口说:“那你可要在国内多留一段时间,把问题治好再说。”
  季越庭沉思片刻:“会的。”
  会的。那是留多久。美国呢,不回去了?
  晏迟不知想到什么,心尖像是被指甲掐了一下,嘴张开又闭上,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吃吃率先打破寂静,张大嘴巴,跟西部领班响尾蛇似的打了个哈欠,露出两颗长长的大尖牙。
  季越庭轻咳一声:“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
  “嗯,”晏迟点点头,犹豫问,“明天你来的,对吗?”
  “担心什么呢小迟老师,”季越庭的镜头晃了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来。”
  *
  翌日,晏迟又是五点半点前起的。
  原因无他,只因聂陶那边在沟通中表明,他们今天还有别的行程,所以需要录音尽早,越早越好。
  从市区到郊区需要不短的时间,虽然晏迟大可以让别人去做,但他不放心,有关自己的作品,晏迟还是想亲自监督。
  双眼酸到湿润,晏迟顾不上那么多,甩甩脑袋醒神,在工作室准备好设施,只等聂陶到场。
  可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人来。
  对接负责人看着晏迟疲累的模样的气得不行,心头火气,电话一通通打,但没一个接通的。
  到后来晏迟拉住她,摇摇头:“别打了,对方明摆着甩脸色。”
  “那怎么行,您都在这等了多久了,他们总要拿出理由来。”
  晏迟作为领导没得挑,自己身上处处拿得出手,待下属也温和讲理,能挑大梁,因此大家都尊重他。负责人知道他最近忙,眼下碰上这破事,更是心疼。
  “今天也辛苦你们起这么早,下午请你们吃甜点,我请客,”晏迟拍拍她的肩,“等会儿先去休息吧。”
  负责人起先没明白什么意思。
  “只是还要麻烦你们把和海辉的沟通记录,以及昨天拍摄现场的视频收集起来。”晏迟淡定笑了下。
  “晏老师,你的意思是......”
  “既然不想合作,那就不要合作。”
  晏迟神色如常,起身,撕掉手里本该给聂陶的稿纸。
  负责人睁大眼。
  “剩下的让法务部去处理,我们和海辉娱乐的合作到此为止,没必要继续。至于责任在谁,我不觉得他们有那个脸和我争。”
  负责人闻言精神振奋,感觉自己在拍短剧,上班都不觉得累了:“您放心,我马上去办!办得妥妥的!”
  又二十分钟,聂陶和他的经纪人总算姗姗来迟。
  等了一会儿没人接待,经济人出门接电话,只留下聂陶一个东张西顾。
  偌大的公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对于已经板上钉钉要结束合作的对象,晏迟不想再多费时间。
  可当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却看见那位不速之客时,面色瞬间冷下来。
  晏迟的工作室在走廊尽头,普通员工和调香师没有得到应允不会随便进入,可聂陶却不请自来,甚至自作主张地打开晏迟摆放藏品的玻璃柜,随意把玩着上面的玻璃瓶。
  “谁允许你进来的?”晏迟声音满是寒意。
  聂陶见他回来,惊讶“啊”了声:“我看没人来接待就四处走了走,这都没上锁......啊呀,这不会是晏老师的办公室吧,真是抱歉,我不小心迷路了呢。”
  “放下我的东西,然后离开,”晏迟言简意赅,“我们的合作已经终止,往后都没有接待你的义务。如果你不配合,会有保安来请你出去。”
  “你在胡说什么。”聂陶还以为他在放狠话,不以为意。
  他可不信谁会拒绝一个还有大好上升空间和商业价值的新星。
  晏迟见他冥顽不灵,直接拨了保安电话。
  “rh就是这样对待合作伙伴的?我算是见识了,这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东西吧。”聂陶满面不快。
  他来这,迷路是假,私人恩怨是真。
  从昨天起,聂陶就看这个过分漂亮的beta不爽,更不用说沈行风还用那种眼神看人,这叫他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什么学长学弟,总不是来和他抢金主的吧?
  在晏迟反感的目光中,聂陶耸耸肩,抬手要将玻璃瓶放回去。
  可就在放稳的前一刻,他手指一松。
  ——玻璃瓶落地,一声脆响,透明碎片飞溅,那朵来自季越庭的重瓣晚香玉猝然落入狼藉之中。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聂陶嬉皮笑脸,“这多少钱啊,我赔给晏老师怎么样。”
  一朵花跟一个破瓶子而已,能值多少钱?
  聂陶挑衅无谓的表情让前所未有的愤怒充斥晏迟的心脏,他攥紧指尖,指骨咯咯作响。
  他是不是太好脾气太讲理了,才让这样的货色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晏老师,你会生气了吧?”
  晏迟强忍着火气捡起那朵晚香玉,起身刚要发作,却蓦地发现方才还在笑的聂陶脸色忽然变了。
  “路上堵车,来晚了点。”
  一只宽大温热的手落上晏迟肩头,拢住他细小的颤抖,似是安抚。
  来人是季越庭。
  聂陶愣愣抬眼,看着面前这个比沈行风都要高大冷肃的alpha,不可置信。他在娱乐圈混,知名企业的老总不可能不认识,按着照片认人那是必修课。
  在这圈子里,不能得罪人。
  因为,会碰上得罪不起的人。
  季越庭半揽着晏迟,冷然睨了眼发抖的omega。
  “您,您是长膺——”
  下一秒,没等他说完,属于alpha的信息素顷刻间压下,不带一丝旖旎情调,只有毫不遮掩的厌恶与愤怒。
  信息素压迫,alpha情绪最直白的表达方式。
  千钧之压,聂陶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高等级的alpha信息素钻入,宛如锋锐刀片,刮开每一条血管,让他煎熬的恨不得原地晕倒。
  这个alpha......他是真的想碾死自己。
  在耳鸣和剧烈疼痛中,聂陶手脚冰凉,只听见alpha冷声道:
  “滚。”
  第19章 朋友功能“有人让你生气,我做不到视……
  “嗬......我,我知道了......求您,放过我。”聂陶站不住,转眼间粗喘着气跪倒在地。
  季越庭对信息素的控制极强,千钧重压只集中在聂陶一个人身上,晏迟和他离得那么近,却没有感受到分毫压力。
  omega就快要晕过去,季越庭对此视而不见。
  晏迟虽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但能很明显感觉到肩上手掌的收紧。
  显而易见,季越庭在生气,并且是很生气。
  因为他吗?还是碎掉的玻璃瓶。
  工作室外人群骚动,不同人的脚步声不断逼近,工作室内,聂陶则捂着嘴蜷缩在地,奄奄一息。
  毕竟是公众人物,晏迟及时拉住季越庭的胳膊,松下神色摇摇头:“没关系的。”
  季越庭闻言侧目。
  晏迟在看见他的神色时一怔。
  自重逢起,他就从未见过季越庭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不温柔,不和煦,与晏迟对他所有的认知都无关,狠厉阴冷,充满赤裸的攻击性。
  对上晏迟,他又克制着往里收敛,似乎是怕自己的情绪会吓到对方。
  方才还是季越庭安抚晏迟,这会儿两人又调了个个。晏迟碰了下他的手背,季越庭总算颔首,高抬贵手停止信息素的释放。
  身上的压力撤去,聂陶惊魂未定,趴在地上咳嗽不止,眼泪不要钱一样哗哗流,哭的快要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