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下周清阳那几个要来。”姚盛意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递到宋温河嘴边,“夏如星说要带最新鲜的毛肚。”
  “那我让厨房腾出来位置。”宋温河握住他的手腕,把勺子里的粥喝下去,“对了,潜水店的员工说,想请你给他们写个宣传故事。”
  姚盛意挑眉:“宋总这是要压榨员工家属?”
  “给加班费。”宋温河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比如……今晚让你早点睡。”然后邪魅一笑。
  远处的度假村灯火渐次亮起,像散落在海面的星子。姚盛意看着宋温河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不过是这样——他敲键盘写人间烟火,他潜深海探星辰大海,回头时,总有人在餐桌旁留一盏灯,锅里的粥还温着,像这漫漫长夜里,永远不会凉透的暖。
  夕阳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把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一幅被拉长的画。风铃还在轻轻摇晃,叮铃的声音里,仿佛藏着往后无数个清晨的山雾,和永不褪色的星光。
  第61章 海风记不住誓言,但沙滩会留下脚印
  时光悠悠流转,姚盛意和宋温河在这个满是诗意的地方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姚盛意的写作灵感如泉水般源源不断,那本一度难产的言情小说,在他的笔下逐渐有了灵魂,情节跌宕起伏,人物鲜活生动,字里行间满是对爱情的细腻描摹与深刻感悟。
  而宋温河,这个热情似火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男人,不仅在生活中对姚盛意关怀备至,更是成了他创作路上的灵感源泉。两人一起漫步在沙滩上,听海浪轻吟;一起在椰林里穿梭,追逐洒下的斑驳日光;一起骑着摩托车,在蜿蜒的小路上感受风的拥抱。每一个瞬间,都被姚盛意悄悄藏进了心底,化作笔下动人的文字。
  小说的创作进入尾声,姚盛意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故事的结局该走向何方?是甜蜜的大团圆,还是带着遗憾的怅惘?他反复思索,却始终难以抉择。直到一天清晨,他站在窗前,看着晨光洒在宋温河熟睡的脸上,那轮廓被勾勒得温柔又迷人,他的心中忽然有了答案。
  就在姚盛意沉浸在创作的最后冲刺时,宋温河也没闲着。他忙着为两人的未来做打算,经过一番考察和筹备,他决心把旅馆二楼改造成独具特色的书店。他想象着,在阳光洒满的午后,人们可以坐在窗边,手捧一本书,静静享受阅读的乐趣,而他和姚盛意,能在这个充满书香的小天地里,迎接每一个崭新的日子。
  说干就干,宋温河找来了村里的工匠,一起规划、施工。每天,他都忙得不亦乐乎,从挑选建材到布置装饰,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他希望这个书店,能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也能给这个宁静的村子带来一抹别样的色彩。
  终于,在一个微风轻拂的傍晚,姚盛意完成了小说的最后一个字。他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正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宋温河。宋温河满身尘土,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手里还捧着一束刚从路边采来的野花。
  “看,给你的!”宋温河把花递给姚盛意,眼中满是爱意,“写得怎么样啦?”
  姚盛意接过花,深吸一口那淡淡的花香,笑着说:“写完了,多亏有你,给了我这么多灵感。”
  两人相视而笑,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远处海浪的低语。
  几天后,姚盛意把完成的小说发给了编辑。等待的日子里,他和宋温河一起,继续为书店的开业做准备。他们一起给书架刷上温暖的木色,一起挑选精美的书籍,一起设计独特的海报。每一个细节,都倾注着他们对未来的期待。
  终于,编辑的回复来了。编辑对小说赞不绝口,称这是一部能打动人心的佳作,出版事宜也提上了日程。姚盛意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知道,这部小说不仅是他写作生涯的一个里程碑,更是他和宋温河爱情的结晶。
  与此同时,书店也迎来了开业的日子。村里的人都来捧场,小小的书店里挤满了人,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姚盛意站在门口,看着热闹的场景,心中满是幸福。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宋温河,轻声说:“谢谢你,让我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宋温河握紧他的手,笑着说:“不,是我们一起找到了幸福。”
  姚盛意的《潮汐来信》签售会设在市图书馆最大的报告厅,窗外的梧桐叶被初秋的阳光筛成碎金,落在排队读者的肩头。他穿着宋温河前晚熨烫好的浅蓝衬衫,指尖捏着钢笔的力度还带着些微紧张——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读者,也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谈论那本写满海岛气息的小说。
  主持人笑着打趣:“姚老师今天看起来格外从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
  姚盛意抬眼时,恰好看见后排角落里的宋温河。对方穿了件深灰连帽衫,正举着那台老旧胶片相机,镜头稳稳对着自己,嘴角噙着熟悉的促狭笑意。像被海风轻轻推了把,姚盛意忽然松了劲,笔尖在扉页落下的字迹都轻快了几分:“秘密武器大概是……有人替我把紧张藏进相机里了。”
  读者席爆发出善意的笑声,主持人顺势翻开话题:“《潮汐来信》里的男女主角,在海岛经历了从针锋相对到彼此救赎的过程,很多细节真实得像发生过一样。请问姚老师,这个故事是否有原型?”
  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姚盛意的目光掠过台下攒动的人头,最终落回宋温河身上。那人正低头换胶卷,阳光顺着他微垂的脖颈滑进衣领,像极了某个清晨,他蹲在民宿后院修理漏水的水龙头,晨光把他的轮廓泡得发暖。
  “原型谈不上,但很多场景有迹可循。”姚盛意的声音比预想中平稳,“比如男主第一次接女主时,用了辆破旧的三轮摩托,女主气得差点当场买游艇返程——这个情节,确实改编自我的亲身经历。”
  哄笑再次响起,有读者追问:“那男主故意说方言捉弄女主,也是真的吗?”
  “是真的。”姚盛意忍不住弯了眼,“他后来解释说,是怕我这种城里来的娇客待不住,想先试试我的脾气。结果没想到,我脾气比他想象中还差。”
  角落里的宋温河低笑出声,手指在相机背带上来回摩挲。那根挂着贝壳的旧挂绳,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悠——去年台风季,贝壳被狂风吹断过一次,宋温河连夜用渔线重新串好,说这是“定海神针”。
  签售会过半,进入读者提问环节。前排一个扎马尾的女孩举着书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姚老师,书里最后男主说‘海风记不住誓言,但沙滩会留下脚印’,这句话让我想起很多遗憾的事。您觉得,相爱的人一定要有圆满结局吗?”
  姚盛意搁下笔,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扑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想起自己困在出租屋写不出字的日子,电脑屏幕亮到天明,文档里的男女主角永远卡在“要不要说再见”的路口。直到某个暴雨夜,宋温河背着发烧的他跑过三条街找村医,雨水混着对方的汗水滴在他后颈,他忽然明白,爱情从来不是写好的剧本。
  “圆满有很多种形式。”他望着女孩泛红的眼眶,语气诚恳,“就像海岛的潮汐,涨潮时轰轰烈烈,退潮后也会在沙滩留下海螺和贝壳。重要的不是潮水会不会再来,而是你曾真切地被它漫过脚踝。”
  话音刚落,后排传来轻微的按快门声。姚盛意抬眼,正对上宋温河的镜头。那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晨光穿过他身侧的玻璃窗,在他睫毛上投下浅影,镜头后的眼睛亮得像涨潮时的海面。
  签售会结束时,暮色已经漫进报告厅。宋温河抱着一摞读者送的鲜花走过来,发梢还沾着室外的凉意:“刚才有个老太太问我,是不是书里那个‘会潜水又会说情话’的男主。”
  “你怎么说?”姚盛意接过花束,鼻尖萦绕着向日葵和海盐混合的气息——那是宋温河今早从民宿后院摘的,说要让“海岛的味道跟着来”。
  “我说不是。”宋温河替他理了理被钢笔压出褶皱的袖口,指尖带着相机金属的微凉,“书里的男主太完美了,我比他笨多了。”
  “是吗?”姚盛意挑眉,忽然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可书里男主不会在暴雨天背我跑三条街,也不会把我踢开的破贝壳挂在相机上三年。”
  宋温河的耳尖倏地红了,转身去拎墙角的帆布包:“走了,苏楠说码头新到了一批海产,回去晚了就抢不到你爱吃的芒果螺了。”
  夜风裹着城市的霓虹漫过来,姚盛意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在人群里穿行,忽然想起《潮汐来信》的最后一章——男女主角没有搬进大城市,而是留在海岛开了家民宿,扉页夹着的照片里,两人蹲在沙滩上捡贝壳,背后是翻涌的晚霞。
  “对了,”姚盛意快走几步追上他,“刚才采访时没说的话,其实书里那句‘沙滩会留下脚印’,是你某次喝醉了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