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萧鸿雪将杨惜轻轻按倒在桌面上,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
  杨惜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萧鸿雪柔软的后脑,回吻了他,“这不是有阿雉在心疼哥哥吗?”
  “哥哥有我们阿雉这样的美人心疼,就够了。”
  杨惜故作轻佻地摸了摸萧鸿雪的下颔。
  萧鸿雪脸颊微微泛红,正要说些什么时候,身后忽有脚步声响起,他转头望去,看清来人是谁后,陡然攥紧了杨惜的手。
  “见过两位殿下。”
  一身女官着装的流霜笑着朝杨惜和萧鸿雪行了一礼。
  杨惜站起身,正要招呼流霜过来一同议事时,萧鸿雪却倏地从背后将杨惜一把揽入了怀里。
  萧鸿雪贴放在杨惜腰侧的手用了极大的力道,几乎是将杨惜整个人紧紧地嵌在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萧鸿雪将下颔抵在杨惜的肩头,撬开杨惜的指掌,与他十指相扣,似是在借此宣示主权。
  “免礼啊……皇、嫂。”
  萧鸿雪揽着杨惜,看着流霜轻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他的语调漫不经心,杨惜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第100章 宫变
  杨惜安抚地摸了摸萧鸿雪的头,而流霜见萧鸿雪面色不善,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介怀自己与太子假成婚一事,掩唇轻笑,道:
  “世子殿下折煞奴婢了,奴婢出身北衙,现为太子影卫,太子妃的名头不过是为了方便履行护卫职责,掩人耳目罢了。”
  “奴婢当不起世子殿下这句‘皇嫂’,也请世子殿下放心,太子殿下他只钟情于您,为了您,他在先帝陛下面前跪了整整一夜,都不曾服软认错。”
  然后,流霜缓步行至杨惜身前,向他汇报道:“殿下,您吩咐奴婢的事,奴婢已经联系好贺中郎将和北衙的师兄妹们,介时奴婢会邀各宫娘娘和玉奴公主一同出游,上山礼佛,借机将他们留在佛寺之中,远离宫禁,协同金吾卫将她们保护起来。”
  魏添入京后,多次歇宿后妃宫中,后妃们蒙尘受辱,这在书中只是一笔带过的叙述。
  但杨惜难以想象,昔日风光无限的天子后妃,一朝被外臣肆意折辱,会感到何等的屈辱与恐惧,因此,他想要尽可能保护好她们。
  杨惜从流霜口中听见“玉奴公主”四字时,怔住了。
  萧明期因巫蛊案被处死后,他曾在宫道上偶遇萧成碧,许是因为胞兄之死,萧成碧对杨惜再也不复昔日的亲昵,看向他的眼神只剩下了难以言说的复杂与疏远。
  想到这里,杨惜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朝流霜点了点头,道:“多谢,有劳你了。”
  等流霜退下后,杨惜转脸看着身后脸色阴沉,正焦躁地掐着自己掌心的萧鸿雪,笑了,伸手捏了捏萧鸿雪的脸,“……又吃醋了?”
  “哥哥冤枉啊,哥哥眼里和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们阿雉一个人。”
  萧鸿雪闻言脸色好转了许多,轻哼一声,道,“喜欢哥哥的人太多,阿雉自然要时时小心防备着,不让哥哥被别人抢走。”
  杨惜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故意逗萧鸿雪道,“呀,我们阿雉这就摆出正宫夫人的架势啦?”
  萧鸿雪脸颊微微泛红,却也没有出言否认,靠在杨惜耳旁轻声回道,“是啊……而且阿雉这人善妒的很,一看见哥哥和旁人走太近了就不高兴,会想把哥哥锁起来,一边压在身下做,一边逼哥哥说只喜欢阿雉,只想和阿雉在一起。”
  “哥哥,你怕不怕?”
  “怕啊,怕死了。”
  杨惜笑意盈盈地牵起萧鸿雪的手掌,“那哥哥就只好一心一意地和我们最爱吃醋的阿雉永远在一起了。”
  “不过,该松开哥哥了吧?阿雉搂得太紧了,哥哥浑身都疼。”杨惜以一种温和的口吻与萧鸿雪商量道。
  “……不想松。”萧鸿雪恋恋不舍地咬了咬杨惜的脖颈,依然维持着拥抱杨惜的姿势,不过力道放轻了许多。
  “带你去个地方。”
  然后,杨惜自然地牵起萧鸿雪的手,带着他朝显德殿内的一处院落走去。
  萧鸿雪任由杨惜牵着自己,暗暗与杨惜扣紧了十指。
  很快,杨惜停下了脚步。萧鸿雪望着眼前书着“碧梧院”三字的木匾,难得有些恍惚。
  “想进去看看吗?”杨惜笑着吻了吻萧鸿雪的脸颊。
  萧鸿雪颔首,两人便一道走进了内殿。
  萧鸿雪看着与自己离开时陈设布置毫无变化的寝殿,想起自己与杨惜最初的撩拨试探、殿前与贺萦怀交手、因自己不肯用药而吵架争执、雪夜相拥而眠……许多回忆霎时涌上心头,一时很是感慨。
  “……这里好像没什么变化。”
  萧鸿雪看着在空气中浮动的细尘,语气很轻,手却不自觉将杨惜握得更紧了些。
  “就是,现在和哥哥单独来这里,有一种……像是在和哥哥偷情的感觉。”
  杨惜愣了愣,捏了下萧鸿雪的手,笑了,“……偷情?”
  “嗯。”萧鸿雪点了点头,将门扇合上,然后揽着杨惜的腰将他抱起,放在殿内的书桌边沿上坐着。
  萧鸿雪站在桌前,两手撑在杨惜腿边,将他整个人都笼进了自己怀里。
  “好怀念啊……哥哥。”
  萧鸿雪搂着杨惜的脖颈与他耳鬓厮磨了一阵,自杨惜的脖颈一路细密地亲吻到锁骨,在杨惜锁骨处咬了一口,用劲儿有些重,留下了一枚鲜红的印。
  杨惜轻轻喘着气,因吃疼嘶了一声,萧鸿雪用指腹轻轻抚挲着自己在杨惜锁骨处留下的红印,满意地笑了,“哥哥,你还记得去年除夕吗?”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阿雉很早就对哥哥动心了吧……哥哥在的那夜,阿雉坐在书桌前,就读不进去书了,满脑子都是哥哥的面影。”
  “而且,阿雉那夜就没忍住,偷偷亲了哥哥,还……”萧鸿雪凑到杨惜耳边,说完了剩下的话。
  “哥哥好狡猾,当时阿雉用手帮哥哥纾解,辛苦得手都要举不起来了,哥哥却只是亲了阿雉一口,便把阿雉打发了。”
  杨惜毫无关于那晚的记忆,听萧鸿雪这么说,也很是惊异,略怔了一下,便笑意盈盈地回复道:“那……阿雉想让哥哥现在还回来吗?”
  “只要阿雉想要,哥哥用嘴、用手、用腿,或者用这里还……都可以。”
  杨惜语调蛊惑,轻轻牵着萧鸿雪的手,引着萧鸿雪依次抚挲过自己的唇瓣、掌心、膝头,最后停在腰背上。
  萧鸿雪明显愣住了,这个素来冷淡平静的人难得面颊有些发烫,烧起一片烟霞似的绯色,他喉头发紧,嗓音沙哑道:“……哥哥这是在勾引阿雉吗?”
  “嗯。”杨惜点了点头,伸手抚了抚萧鸿雪的脸颊。
  “看来是真的很有用了……哥哥这还是头一回见我们阿雉这么害羞的模样。”
  “很可爱。”
  杨惜附在萧鸿雪耳边说道,话毕,杨惜便按着萧鸿雪的后脑将他往前带,吻住了萧鸿雪的双唇,与他激烈而急促地缠舌交吻起来。
  亲完以后,许是因为近日精神高度紧绷,忧思太重,此刻在爱人怀中难得安心放松下来,杨惜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困意如潮水袭来,偎在萧鸿雪怀里,睡着了。
  萧鸿雪听着杨惜清浅均匀的呼吸声,有些失笑,轻声道,“……哥哥还是好狡猾,才说完要还给阿雉,将阿雉撩拨得心醉神痴后,竟然就直接在阿雉怀里睡着了。”
  萧鸿雪坐到书桌前,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杨惜身上,将杨惜轻柔地抱在自己怀里,安静认真地凝望着他的眉眼。
  午后的天色渐渐变得昏沉,阴风呼啸,忽有一道闷重的鸣响在头顶炸开,萧鸿雪猛地抬头一看,一道紫色雷电划过天空。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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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命的一天终于到来,杨惜登基前一日,宫闱生变,魏皇后勾结几位常侍,拿出了一份新的“遗诏”,下令将淑妃与太子关进宗人府中。
  萧淮流作为政治傀儡被扶上帝位,魏皇后改称摄政太后,而豳州牧魏添和他的豳州铁骑,已经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一切都与《燕武本纪》中记载的那场魏后之乱如出一辙。
  但一定也有什么不一样了。
  被押往宗人府的路上,杨惜一边面色平静地安抚着惊惶泣涕的淑妃,一边和人群中的北衙影卫们点头示意。
  行至宗人府门前时,杨惜看见了早已等候在此的谢韫和萧鸿雪。
  谢韫淡淡地看了杨惜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什么反应。而萧鸿雪看着杨惜头发披散,被戴上囚犯佩戴的束枷,神色极其阴晦,焦躁地抚挲着自己腰间的剑柄。
  杨惜安抚地朝萧鸿雪笑了笑,蠕动嘴唇,用唇语和萧鸿雪道,“没关系,记得哥哥交代你的事。”
  宗人府的漆红大门彻底合上了。
  而长安城门洞开,迎大将军魏添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