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贾琤放下碗,见母亲泪珠直落,握要担心,孩儿一,养一段时日便好。"
  沈氏的眼神,终是叹了口气:"你惯会哄我,回来就好。你还没用饭吧。"
  正说着,管家匆匆进来:"公主,来问,琤少爷可回府了?说是大姑娘今日回门,"
  贾琤这才得知,荣国公府的堂姐贾元春前几日嫁入兴平郡王府,今日正是回门之日。他歉然道:"孙儿才回京,竟不知这事,倒是失礼了。元春堂妹可还在荣国公府?"
  "回五爷,荣国公府大姑娘已回郡王府了,说明日再来看您。"管家答道。
  襄宁长公主摆摆手:"今日就罢了,琤儿需要休息。明日若元春来,你们再好好说话。"
  用过晚膳,太医又为贾琤换了药。沈氏坚持要亲自送儿子回房,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注意事项。
  一路走到三房的凝晖堂,贾琤忽然停下脚步,才发现父亲贾啟已经等候多时了。沈氏走进屋内,还不忘唤了一声贾琤。
  贾琤摸了摸胸前放着的那封林姑父亲笔所写的婚书,掌心微微沁出汗来。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这才抬步迈入屋内。
  "琤儿回来了?"贾啟正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翻看,见儿子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扬州差事可还顺利?"
  贾琤上前行礼问安,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回父亲的话,差事已办妥了。只是...儿子还有一事禀告。"
  一旁的沈氏见他神色有异,示意丫鬟们都退下,亲手为儿子斟了杯茶:"琤儿,坐下说话。可是路上遇到什么难处了?"
  贾琤将茶盏握在手中,茶水温热,却暖不了他心中的忐忑。他终是将婚书取出,双手奉上:"儿子在扬州时...林姑父做主,为儿子与黛玉表妹定了亲事。儿子未来得及请示父母,实在有违孝道..."
  话未说完,贾琤已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
  贾啟没说话,沈氏接过婚书,却未立即展开,而是伸手扶起儿子:"好孩子,快起来说话。"她声音温柔,带着几分怜惜,"让母亲看看你。"
  贾琤抬头,惊讶地发现母亲眼中竟含着泪光,嘴角却挂着欣慰的笑容。
  "母亲...您不怪儿子擅作主张?"贾琤声音微颤。
  沈氏轻轻摇头,展开婚书细细看过,笑意更深:"傻孩子,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她拉着贾琤在身边坐下,"你可知道,当年你被迫与西宁郡主结亲时,母亲心中有多愧疚?那时你祖母特地进宫走了一趟,但陛下赐婚,我们连推辞的余地都没有..."
  贾琤心头一震。他知道母亲不喜西宁郡主,本以为人死债消,但没想到母亲竟一直记挂在心。
  "如今你自己寻得中意的人,母亲怎会不欢喜?"沈氏轻抚儿子肩头,"黛玉虽养在荣国公府,却常来我这里请安说话,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品性纯良,才情出众,与你很是般配。"
  贾琤眼中浮现黛玉的身影——那个在宁国公府花园中与他论诗谈词的少女,眉目如画,气质如兰。他本以为母亲会因黛玉体弱多病而有所顾虑,却不想母亲竟如此开明。
  "父亲..."贾琤仍有些迟疑。
  沈氏瞥了一眼丈夫贾啟,见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默默不说话,就知道他又在作弄人,笑道:"你父亲早与我说过,若你能与黛玉结亲,是再好不过。林姑爷为人清正,在朝中颇有声望,这门亲事于你前程也有裨益。"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狡黠,"更何况,你父亲最疼你这个长子,只要你欢喜,他岂会反对?"
  一旁看戏的贾啟见妻子促狭的模样,面色也不再严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桩亲事甚好。林兄信中言辞恳切,足见诚意。"他看向儿子,"你此次下扬州办差表现不俗,陛下已有嘉奖之意。如今又与林家结亲,可谓双喜临门。"
  贾琤心中大石落地,却又想起一事:"祖母那里..."
  "你祖母早说过,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沈氏笑道,"前日我去请安,她还念叨着黛玉那孩子,说若能留在咱们家最好不过。"
  沈氏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内室取出一只锦盒:"这是前些日子我特意为黛玉准备的一对玉镯,本想等她生日时送去,如今正好作为定礼。"她打开盒子,里面一对羊脂玉镯温润如水,"黛玉肌肤如雪,戴这个最是相宜。"
  贾琤接过玉镯,心中感动不已。他本以为要费尽唇舌说服父母,却不想一切如此顺利。母亲对黛玉的喜爱,父亲对林姑父的敬重,都成了这段姻缘的助力。
  "儿子...多谢父亲母亲成全。"贾琤声音哽咽。
  沈氏眼中含泪,却笑得欣慰:"傻孩子,为人父母,唯愿子女幸福。只要你与黛玉和和美美,母亲便心满意足了。"
  贾啟拍拍儿子肩膀:"等你们下定的时候,我好好向你林姑父道谢。黛玉是个好姑娘,这门亲事,也是咱们家的福气。"
  夕阳西沉,将凝晖堂映得一片金黄。贾琤站在院中,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第173章
  重华宫,甄贵妃倚在紫檀木雕花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精致的牡丹纹路。秋季的夜风裹挟着御花园的花香拂过她的面颊,却驱不散眉间凝结的寒意。
  "娘娘,急报。"贴身宫女巧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声音压得极低。
  甄贵妃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起左手。巧儿立刻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塞入她掌心。借着月光,甄贵妃看清了上面蝇头小楷写就的消息:"贾琤已回京,证据确凿,陛下已知。"
  她的指尖猛地收紧,纸条在掌中碎成齑粉。两个月前她就收到风声,说那个奉旨下扬州的贾琤手里握着甄家私贩盐引的证据。她派了三批死士,却都被对方躲过。如今这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陛下耳中。
  "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甄贵妃转身,十二幅金线牡丹裙裾在青砖地上旋开一朵暗色的花。
  巧儿低头:"皇后娘娘今日午后又去了紫宸殿,据说...呈上了几份奏折。"
  甄贵妃冷笑一声,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好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表面上劝皇帝雨露均沾,背地里却设计让她在御前失仪,被罚禁足三月。如今甄家大难临头,她却被困在这锦绣牢笼里,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去把本宫那对翡翠耳坠取来。"甄贵妃突然吩咐,声音里带着决绝。
  巧儿一怔:"娘娘是要..."
  "本宫不能坐以待毙。"甄贵妃走到妆台前,从暗格中取出一枚小巧的象牙印章,"去传信给信王、顺王和华淑,就说本宫必须要脱困,让他们配合好。"
  巧儿脸色煞白:"可娘娘正在禁足期间,若被皇后的人发现..."
  "那就让他们发现好了。"甄贵妃将印章重重按在准备好的绢帕上,印出一朵精致的梅花,"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搏一把。"
  夜深人静时,一只灰鸽从重华宫的角门悄然飞出。
  与此同时,甄贵妃站在窗前,望着宫墙外那轮将满未满的月亮,思绪万千。她想起多年前初入宫时的自己,想起隆兴帝曾握着她的手说"爱妃真乃解语花",想起三个孩子稚嫩的笑脸...
  "娘娘,信已送出。"巧儿轻声回报。
  甄贵妃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三封早已写好的信:"明早你想办法把这些交给三位殿下。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他们手上。"
  信的内容大同小异,却又微妙不同。给六皇子信王的信措辞严厉,告诫他务必谨言慎行;给九皇子顺王的信温情脉脉,嘱咐他莫要妄动;而给五公主华淑的信则字字泣血,将甄家危局和盘托出。
  "华淑性子最像本宫,又最得陛下宠爱。"甄贵妃轻叹,"若说这宫里还有谁能说动陛下,非她莫属。"
  次日清晨,信王正在王府书房习字,忽见贴身太监捧来一个食盒。
  "殿下,重华宫送来的点心。"
  信王眉头一皱,挥手屏退左右。打开食盒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和一对翡翠耳坠——那是他母妃最珍爱的首饰。读完信后,他面色阴沉地将信纸焚毁,耳坠却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与此同时,顺王正在王府校场习武。一名小宫女"不小心"将茶水泼在他衣袍上,递帕子时悄悄塞了封信。顺王回到寝殿看完信,眼圈泛红,却咬着牙没有落泪。
  而五公主华淑接到信时,正在御花园赏花。她读完信后,娇美的面容闪过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冷厉。
  "去告诉母妃,"华淑对送信的宫女道,"就说女儿明白了。"
  三日后,隆兴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隆兴帝不悦地抬头。
  太监总管战战兢兢地进来禀报:"回陛下,五公主殿下跪在殿外,说...说想陛下了。"
  隆兴帝一怔。华淑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自小聪慧可人。自甄贵妃禁足后,这孩子就郁郁寡欢,今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