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任禹之又给添了一杯水,“身体可还受得住?”
  任衍之才回过神,自嘲一笑,“原是我该受的,也没什么受不住的。”
  “这叫什么话!”任禹之唠唠叨叨,将方才的念叨又重复一遍,“你说你,一声不吭追着过来,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有什么用?”
  任衍之低头敛眸,“她来过吗?”
  任禹之有些不忍心让弟弟伤心,从空间戒里取出一摞书,“啪”放在床边,“今日兄长我尽力了,把你如何受的伤告诉温姑娘了。”
  他一边整理书籍一边絮絮叨叨,“早就劝你对人家好点,你死活不听,加之嘴巴又毒,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哄哄姑娘,这下好了,姑娘跑了,看你什么时候能把人哄回来。”
  “这次我专程过来帮你,你可要听劝。”
  任衍之似是不信,“帮我?”
  “收到你的传音,我就马不停蹄赶来了,你小子再不开窍,就要把一桩好好的婚约作没了!”
  任衍之沉默一息,“已经作没了,她要与我划清界限,她兄长还说婚事作罢。”
  这次换任禹之沉默,“从前怎么不见你那么听我的话?她说划清界限你就划清界限,他说婚事作罢就作罢?灵犀玉佩还在,婚约还未取消,作罢什么?”
  “之前还认为你绝顶聪颖,修炼上从未受阻,谁知这感情之事,竟一窍不通!”
  任衍之眉头一拧,“那依大哥的意思,我当如何做?”
  任禹之猛灌一杯茶润嗓,开始说教,“第一,你今晚就把我给你这些书一一看完,相信必有收获;第二,趁着病了,好好赖在这里,病好以后,你就这样……”
  ……
  任衍之越听眉头锁地越紧:“兄长这法子能行吗,这也有些太……”
  任禹之气得用折扇敲了敲那一摞书,“现在还管什么脸面,你再矜持下去,我看你就一辈子孤独到老吧,反正方法我告诉你了,听不听,全看你自己。”
  此时,传来敲门声,任衍之眸光微闪,任禹之去开门。
  原来是刘伯来送餐食,刘伯将饭菜一一摆上桌,“我家公子说二公子醒了,老头子我特意准备了些清单的饮食,还盼二公子早日康复,听闻大公子也来了,就陪着二公子一同用些,也好劝慰二公子。”
  任衍之收好眼中失望的情绪,给刘伯道谢。
  任禹之将刘伯送走,招呼任衍之来用饭,任衍之只摇摇头,说没胃口。
  任禹之执意去扶他,“虽说修炼之人可以辟谷,但毕竟身体有恙,现下这么好的饭菜都端上桌,没道理不吃,吃了才有精神去做后面的事啊,今日你好好用些,再沐浴一番,把自己周身霉气洗一洗,明天精神些,再好好和温姑娘把话说开,慢慢来吧。”
  任衍之总算是听进去了,二人同桌而食。
  第49章
  终究任衍之还是听进去了兄长的话,这一夜他屋里的灯一直没有熄灭,挑灯夜读,将任禹之给他的各类满载爱恨情仇的画本故事读完。
  直到星辰月落,他才将书本收入空间戒,给自已使了个清洁的法术,将仪容整理一番,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任禹之便去寻温明昭,“温姑娘,衍之病的厉害,他内伤严重,又心情郁结,昨日我去看望时烧还没退,在梦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去瞧瞧他?”
  温明昭婉拒,“我不懂岐黄之术,怕是帮不到二公子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姑娘就算不想原谅他也无妨,只盼姑娘能宽慰她一二,不要让他就此消沉下去。”
  如再推却倒显得不近人情了,明昭只好随着任禹之到了客房。
  任衍之尚未苏醒,拧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任禹之道,“姑娘在这略坐坐,陪陪他,我去找刘伯要一碗清淡的粥来。”
  屋里瞬时静了下来,只余任衍之清浅的呼吸声,这样的安静让温明昭很不习惯,人也看过了,也不便久留,她起身想要离开时,任衍之转醒。
  他看清是温明昭,目光微闪,伸出手想去牵她,恐惹她不快,在半空中顿住,又将手不着声色的收回。
  他猛地咳了几声,断断续续才凑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来了,多谢你还愿意见我。”
  闻言,温明昭勾唇一笑,“总不好叫客人一直病着不来探望,都是应该的,二公子今日好些了吗?”
  又是一阵咳嗽,他的眼眸暗下去,“这一次伤的有些重,多养养也就好了。”
  温明昭咬了咬下唇,思忖半晌,还是想问清楚,“这一个月,你都做了些什么?白衡是怎么死的?”
  他阖上眼,复又睁开,心下一片酸涩,“我……”
  “那时在长街上相遇,是我准备返回去接应你,那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最终伤了你。”
  “那几日伤的严重,在飞行灵宝上,我昏昏沉沉的,竟然连你离开了都不知道,回到灵都后,他们才将你留的字条给我,家族着手为师姐安排解毒之事,我便启程开始寻找你的下落。”
  “你我当初相识时,我给你用了定位符,但寻找的时候怎么感应,都感应不到定位符的位置,我猜测符已失效,只得先寻找定位符的气息,最后定位符消失的在一片荒野上,我看见那里留下了打斗的痕迹。”
  说到此处,他盯着温明昭的脸,“你当时受了伤,引了血,想必正是虚弱之时,你……可有在那次打斗中加重伤情?”
  温明昭并不言语,不太想回忆起这段让人不愉快的经历。
  任衍之也没有强求答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都是因为他,“我当时自责又心疼,也怕你有危险,那一片荒野,临近灵都,不少荒野凶兽生长于此,尚未开启灵智,凶残无比,只能顺着荒野向深走,一路上遇到许多品阶极高的凶兽,但始终没有发现你的气息,和那些凶兽厮杀时,我真的很庆幸,庆幸你不在那里,庆幸你应当是安全的。”
  “后来我意识到,定位符不是消失了,而是失效了,那么意味着你的修炼有进阶了,我才放下心来。”
  他自嘲一笑,“当时我想立即启程去找白衡,但力不从心,我身受重伤,修为又不如他。”
  温明昭蹙了蹙眉,“正如你所说,你修为不如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偏激的办法,让你用金丹期的修为杀了一个化神期的人。”
  任衍之敛住满眼情绪,“不管用了什么办法,他永远对你没有威胁了,这样我才能放心。”
  他不肯说,温明昭便也不强求,屋内又沉默下来。
  此时任禹之端着粥进来,“终于醒了,喝点清粥吧。”他把粥递给了温明昭。
  温明昭将粥放在了旁边的案几上,起身,“既然任大哥来了,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二人叙话了。”
  说完,她便离开了客房。
  任禹之拿起粥碗,正准备喂给他,被他一把夺过去,将粥一饮而尽。
  ……
  任禹之倍感欣慰,“看来书不是白看的,刚才见你肺都快咳出来了,装的挺像啊。”
  任衍之恢复了些力气,“装什么装?刚才是真的想咳。”
  他盯着空碗,“千辛万苦才找到她,这一次,我不能再放手了。”
  近几日,温,但那次聊过之后,任衍之的精神好了许多,开始认真休养,日日丹药不断,从面色上看,已没了病容,
  任衍之病愈,任禹之便准备告辞,,他有些放心不下,想要回去看看。
  临走前,他询月?
  任衍之神色认真,“请师姐保重便是,以前师姐因我中毒,个执念,如今毒性已解,我的执念也该消了,兄长和师姐二人,一直携手并肩,
  任禹之拍拍他的肩。“经历此事,的确是成熟不少,珍惜眼前人,兄长也祝你能得偿所愿。”
  兄弟二人正在话别,萧然和温明昭前来相送。
  温明昭叫住了任禹之,“任大哥可否稍等片刻?容我和二公子说两句话。”
  任禹之颔首,请她自便。
  温明昭和任衍之走到一侧,温明昭脸上的纠结之色尽然散去,今日仿佛又有了朝气,此刻一脸明媚,“二公子。之前有病在身,在此地养病也无可厚非,如今公子病已痊愈,不如就先和任大哥一起回灵都。”
  听她是前来劝他回家的,任衍之双拳紧握,眼中尽是失落,他艰难道,“昭昭,这两日我一直没有打扰你,就是想给你一点时间和空间。”
  他的语气中,已是恳求之意,“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但能不能让我暂且留在你身边。”
  温明昭灿然一笑,“二公子多虑了,我仔细地考虑清楚了,当时的情况下,若我是二公子,也不一定有更好的万全之策,二公子当时确实保全了我和清月姐姐二人,作为同行伙伴,二公子确实已尽力了,我又谈什么原谅不原谅呢?”
  “之前我总以为有这个婚约在,我们二人以后会结为道侣,所以对二公子总是苛求一些,期待也多一些,但这全都是我自已的想法,我从未问过二公子,对此婚约是何看法,二公子确是有情有义之人,只不过这情谊不在我这里罢了,抛开这一纸婚约,我确实没有什么立场来指责你,便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