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的用心，贺行州岂会不知。
贺行州伸手揽住他的肩头，摸到了刘叔略微凸显的骨头，微微一愣。
他记得以前刘叔也是高大、健壮的，小时候他每次从锦州回来，刘叔都会乐呵呵地将他举起来，何时变得这么瘦小了？
贺行州低头看了说话的长辈一眼，注意到了他笑容中眼角上的纹路，还有斑驳的白发。
他突然想到，老爷子已经快六十岁了，而刘叔比老爷子还要大上几岁。
“行州。”刘叔叫他，“你在想什么呢？”
贺行州回过神，收敛起自己的思绪，笑道：“没什么，你放心吧，我没有生老头子的气。”
刘叔也跟着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气，只是我也担心你不高兴，有些话老爷子碍于脸面不好说出来，我便多管闲事替他说说情。”
“我知道。”贺行州说，“其实现在也挺好的，我能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公司也有人在管，老爷子也放心，挺好的。”
这话他是真心的。
这个婚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眼下都已经成为事实，而且——
贺行州心想，方知虞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讨厌。
凑合着过呗，反正谁也不干涉谁。
回到了自己屋里，贺行州再次点开【朗读者】的平台，发现方寸之间已经下线了。
聊天止于对方那一句“是个好公司”。
以往两人的聊天也经常会突然中断，不是对方就是他自己，贺行州也习以为常了。
他猜测对方应该是睡了，也干脆退出了平台。
方知虞并没有睡，他刚躺下就想起了一件事，又翻身起床，去玄关挂着的西装外套里把今天刚领到手的结婚证拿出来。
他的衣服每天会有阿姨上门送洗，这本结婚证放在衣服口袋里，不管是被送洗阿姨看到，还是被洗衣店的人看到，都不是好事。
诚如他所说，现在贺行州事业的上升期，暴露已婚的身份对他并没有好处。
这也是协议上的一条，两人的婚姻必须保密。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为了贺行州，毕竟婚姻如果暴露，同样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他并不喜欢。
方知虞拿着结婚证打算去放好，一转身就看到方程序在不远处歪着头看它，圆圆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方程序的作息和他的一致，刚才见他起来便也跟了过来。
看到小喵咪，方知虞想起自己刚收养方程序时候，方岚说养一只也挺好的，她和唐修齐常年在外，有只小猫咪陪伴他也是一件好事。
他答应和贺行州结婚这件事时，方岚虽然不理解，但在和他谈过之后也没有反对，只是叹息地说如果他身边有个人陪也挺好的。
方知虞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结婚证，拇指卡住证件的下沿，微微一挑，证件内页他和贺行州的证件照映入眼帘。
他衣着西装革履，贺行州简单随意，一致的是两人脸上都面无表情。
有人陪？
方知虞轻嗤了一声，在没有长辈的场合，他和贺行州连敷衍都懒得进行。
小腿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方知虞低头看到方程式在蹭着自己，见他没有搭理，着急地仰头喵喵叫几声。
方知虞弯腰安抚地摸摸它的头，拿着结婚证进了书房，一把拉开书桌的抽屉将它丢了进去，和贺行州那份资料锁在一起。
-
翌日。
贺氏集团召开董事会会议，宣布方知虞接任集团总经理的任命。
任职的通知被置顶在集团官网的人事任免专栏，也在公司各个内部群炸开，众人讨论纷纷。
消息来得突然，却不令人意外。
这两年方知虞虽然是副总，却已经全权负责了公司的运营管理和战略发展工作，这个任职书不过是给他的实权盖上实名罢了。
董事大会结束后，方知虞送贺建章下楼。
到了一楼大厅门口，贺建章笑着制止他送自己上车的意思：“送到这里就行了，你还有工作要忙。”
“不差这点时间。”方知虞说道，“我送您。”
贺建章也没有再阻止，换了个话题：“行州早上的飞机。”
“我知道。”方知虞点头，“他跟我说了。”
“他和你说了？”贺建章有些意外，“什么时候？”
“嗯。”方知虞说了个航班时间，“现在应该准备到了。”
“看到你们关系缓和，我就放心了。”贺建章说道，“我走了，你回去忙吧。”
方知虞目送贺建章上了车，看着车子远去。
贺行州根本没有告诉他航班的时间，他只是查了上午的航班，让贺建章放心罢了。
方知虞转身返回集团，刚进大厅就被前台工作人员叫住。
对方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走过来：“方总。”
方知虞被那火红到刺眼的颜色炸了一下眼睛，下意识退了一步：“有事吗？”
“这是您的花。”工作人员抱着花对他说，“刚才花店送过来的，收件人是您。”
“我的？”方知虞皱了下眉。
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之前也有合作商给他送过花，直接送到集团来也不是第一次，追求的含义异常明显。
看着颜色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他心里没有感觉高兴，反而觉得无聊。
“给您送上去吗？”工作人员询问道。
“处理掉吧，以后也不用往上送。”
方知虞丢下这一句话，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
-
董事大会这样级别的会议不是陈隽能旁听的，方知虞送贺建章下楼也没有带他。
他趁着闲暇，悄悄到楼下给秦瑶送贺行州的to签。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一回到办公室就被人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说道：“陈秘书，听说你给秦经理弄到了贺行州的签名，你也太偏心了！”
陈隽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整个大楼都知道啦。”秘书小吴说道，“秦经理晒在朋友圈里，一早还拿到部门炫耀，眼红死我们了。”
陈隽：“……”草率了，忘记这个公司内部没有秘密。
“就是啊，你有渠道怎么不早说啊！”秘书小张抓着他的手臂，“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份呀？我可喜欢他了。”
“共事这么久，我以为你知道我们是贺影帝的粉丝，没想到你只记得秦姐姐，太令人心寒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陈隽，把陈隽说得哭笑不得。
他哪里有渠道啊，有渠道是他的顶头上司啊！
当然，这个秘密他不能说，只能说签名是自己一个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他也没有办法再多要一张。
“要是我们集团请贺行州代言就好了。”小张期待地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以合作方的便利请他帮我们签名了。”
“对啊对啊！要是我们有合作关系就好了！”
“贺行州现在商业价值这么高，不管是代言什么项目，对我们来说都是双赢啊！”
“对啊！对啊！陈秘书，要不你和方总建议一下？”
大家正聊着，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建议什么？”
众人蓦地噤声，回头看到方知虞，连忙问好：“方总好！”
“嗯。”方知虞点头，“刚才听到你们说有什么建议？”
大家齐齐看向陈隽，陈隽哪敢在方知虞面前提贺行州，嘴巴紧得跟死了三天蚌一样。
大家都不敢吱声，方知虞看向陈隽：“陈隽。”
陈隽心里哀嚎一声，如实把刚才的话转述了一遍，过程中众秘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请明星代言并不是什么奇事，贺氏集团多年前也请一名德艺双馨的演员代言过房地产。
只是方知虞没想到的是她们提议的居然是贺行州。
不过转念一想，以贺行州现在的知名度，公司有他的粉丝也不奇怪。
毕竟去婚姻登记所结个婚都能遇到他的粉丝。
他看了大家一眼：“你们都是她的粉丝？”
不出所料，除了陈隽，在场的几人都点了点头。
“方总对不起。”秘书小张出声道，“我们不应该在上班时间讨论这个，我们保证下次不会了。”
即使公司要找明星代言，也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轮不到她们插手。
想到这里，大家都有些后悔。
意外的是方知虞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对她们的建议有些兴趣：“不影响，你们说说他有什么优势？”
众人没料到他会接着往下问，一时被他的话问住了，面面相觑。
“没有？”方知虞问，“那他靠什么拿代言？”
秘书小张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壮起胆子说：“方总，贺行州是今年金鼎奖的最佳男演员，今年虽然才二十四岁，但是非常优秀！非常努力！也非常洁身自好！”
贺行州伸手揽住他的肩头，摸到了刘叔略微凸显的骨头，微微一愣。
他记得以前刘叔也是高大、健壮的，小时候他每次从锦州回来，刘叔都会乐呵呵地将他举起来，何时变得这么瘦小了？
贺行州低头看了说话的长辈一眼，注意到了他笑容中眼角上的纹路，还有斑驳的白发。
他突然想到，老爷子已经快六十岁了，而刘叔比老爷子还要大上几岁。
“行州。”刘叔叫他，“你在想什么呢？”
贺行州回过神，收敛起自己的思绪，笑道：“没什么，你放心吧，我没有生老头子的气。”
刘叔也跟着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气，只是我也担心你不高兴，有些话老爷子碍于脸面不好说出来，我便多管闲事替他说说情。”
“我知道。”贺行州说，“其实现在也挺好的，我能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公司也有人在管，老爷子也放心，挺好的。”
这话他是真心的。
这个婚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眼下都已经成为事实，而且——
贺行州心想，方知虞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讨厌。
凑合着过呗，反正谁也不干涉谁。
回到了自己屋里，贺行州再次点开【朗读者】的平台，发现方寸之间已经下线了。
聊天止于对方那一句“是个好公司”。
以往两人的聊天也经常会突然中断，不是对方就是他自己，贺行州也习以为常了。
他猜测对方应该是睡了，也干脆退出了平台。
方知虞并没有睡，他刚躺下就想起了一件事，又翻身起床，去玄关挂着的西装外套里把今天刚领到手的结婚证拿出来。
他的衣服每天会有阿姨上门送洗，这本结婚证放在衣服口袋里，不管是被送洗阿姨看到，还是被洗衣店的人看到，都不是好事。
诚如他所说，现在贺行州事业的上升期，暴露已婚的身份对他并没有好处。
这也是协议上的一条，两人的婚姻必须保密。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为了贺行州，毕竟婚姻如果暴露，同样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他并不喜欢。
方知虞拿着结婚证打算去放好，一转身就看到方程序在不远处歪着头看它，圆圆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方程序的作息和他的一致，刚才见他起来便也跟了过来。
看到小喵咪，方知虞想起自己刚收养方程序时候，方岚说养一只也挺好的，她和唐修齐常年在外，有只小猫咪陪伴他也是一件好事。
他答应和贺行州结婚这件事时，方岚虽然不理解，但在和他谈过之后也没有反对，只是叹息地说如果他身边有个人陪也挺好的。
方知虞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结婚证，拇指卡住证件的下沿，微微一挑，证件内页他和贺行州的证件照映入眼帘。
他衣着西装革履，贺行州简单随意，一致的是两人脸上都面无表情。
有人陪？
方知虞轻嗤了一声，在没有长辈的场合，他和贺行州连敷衍都懒得进行。
小腿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方知虞低头看到方程式在蹭着自己，见他没有搭理，着急地仰头喵喵叫几声。
方知虞弯腰安抚地摸摸它的头，拿着结婚证进了书房，一把拉开书桌的抽屉将它丢了进去，和贺行州那份资料锁在一起。
-
翌日。
贺氏集团召开董事会会议，宣布方知虞接任集团总经理的任命。
任职的通知被置顶在集团官网的人事任免专栏，也在公司各个内部群炸开，众人讨论纷纷。
消息来得突然，却不令人意外。
这两年方知虞虽然是副总，却已经全权负责了公司的运营管理和战略发展工作，这个任职书不过是给他的实权盖上实名罢了。
董事大会结束后，方知虞送贺建章下楼。
到了一楼大厅门口，贺建章笑着制止他送自己上车的意思：“送到这里就行了，你还有工作要忙。”
“不差这点时间。”方知虞说道，“我送您。”
贺建章也没有再阻止，换了个话题：“行州早上的飞机。”
“我知道。”方知虞点头，“他跟我说了。”
“他和你说了？”贺建章有些意外，“什么时候？”
“嗯。”方知虞说了个航班时间，“现在应该准备到了。”
“看到你们关系缓和，我就放心了。”贺建章说道，“我走了，你回去忙吧。”
方知虞目送贺建章上了车，看着车子远去。
贺行州根本没有告诉他航班的时间，他只是查了上午的航班，让贺建章放心罢了。
方知虞转身返回集团，刚进大厅就被前台工作人员叫住。
对方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走过来：“方总。”
方知虞被那火红到刺眼的颜色炸了一下眼睛，下意识退了一步：“有事吗？”
“这是您的花。”工作人员抱着花对他说，“刚才花店送过来的，收件人是您。”
“我的？”方知虞皱了下眉。
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之前也有合作商给他送过花，直接送到集团来也不是第一次，追求的含义异常明显。
看着颜色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他心里没有感觉高兴，反而觉得无聊。
“给您送上去吗？”工作人员询问道。
“处理掉吧，以后也不用往上送。”
方知虞丢下这一句话，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
-
董事大会这样级别的会议不是陈隽能旁听的，方知虞送贺建章下楼也没有带他。
他趁着闲暇，悄悄到楼下给秦瑶送贺行州的to签。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一回到办公室就被人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说道：“陈秘书，听说你给秦经理弄到了贺行州的签名，你也太偏心了！”
陈隽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整个大楼都知道啦。”秘书小吴说道，“秦经理晒在朋友圈里，一早还拿到部门炫耀，眼红死我们了。”
陈隽：“……”草率了，忘记这个公司内部没有秘密。
“就是啊，你有渠道怎么不早说啊！”秘书小张抓着他的手臂，“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份呀？我可喜欢他了。”
“共事这么久，我以为你知道我们是贺影帝的粉丝，没想到你只记得秦姐姐，太令人心寒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陈隽，把陈隽说得哭笑不得。
他哪里有渠道啊，有渠道是他的顶头上司啊！
当然，这个秘密他不能说，只能说签名是自己一个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他也没有办法再多要一张。
“要是我们集团请贺行州代言就好了。”小张期待地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以合作方的便利请他帮我们签名了。”
“对啊对啊！要是我们有合作关系就好了！”
“贺行州现在商业价值这么高，不管是代言什么项目，对我们来说都是双赢啊！”
“对啊！对啊！陈秘书，要不你和方总建议一下？”
大家正聊着，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建议什么？”
众人蓦地噤声，回头看到方知虞，连忙问好：“方总好！”
“嗯。”方知虞点头，“刚才听到你们说有什么建议？”
大家齐齐看向陈隽，陈隽哪敢在方知虞面前提贺行州，嘴巴紧得跟死了三天蚌一样。
大家都不敢吱声，方知虞看向陈隽：“陈隽。”
陈隽心里哀嚎一声，如实把刚才的话转述了一遍，过程中众秘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请明星代言并不是什么奇事，贺氏集团多年前也请一名德艺双馨的演员代言过房地产。
只是方知虞没想到的是她们提议的居然是贺行州。
不过转念一想，以贺行州现在的知名度，公司有他的粉丝也不奇怪。
毕竟去婚姻登记所结个婚都能遇到他的粉丝。
他看了大家一眼：“你们都是她的粉丝？”
不出所料，除了陈隽，在场的几人都点了点头。
“方总对不起。”秘书小张出声道，“我们不应该在上班时间讨论这个，我们保证下次不会了。”
即使公司要找明星代言，也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轮不到她们插手。
想到这里，大家都有些后悔。
意外的是方知虞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对她们的建议有些兴趣：“不影响，你们说说他有什么优势？”
众人没料到他会接着往下问，一时被他的话问住了，面面相觑。
“没有？”方知虞问，“那他靠什么拿代言？”
秘书小张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壮起胆子说：“方总，贺行州是今年金鼎奖的最佳男演员，今年虽然才二十四岁，但是非常优秀！非常努力！也非常洁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