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事已至此,
  赛桃只关心一件事。
  “334……”赛桃哭哭啼啼地问,“你、你说,要是男主把男配弄死了,能算是我的杀夫任务完成了吗?”
  【334:……算。】
  赛桃眼中燃起了希望。
  【334:男主既是为你而来,那他杀掉男配,自然算是你杀的。】
  【334:只是……】
  “只是什么?”
  赛桃从袖中掏出帕子,一点一点地擦拭臉上的泪。
  【334:男主与男配实力難分上下,依我看……男主成功杀掉男配,只有五成的概率。】
  那、那怎么行……
  赛桃吓慌了,
  他不敢想象,要如何去面对被他行凶未遂的贝茂清。
  【334:不行,你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334:……難道男主将贝茂清杀掉,你就会有好下场了么?别忘记了,杀他的人同样是你。】
  完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
  再这样下去,不论是谁杀掉谁,他都会完蛋的!
  赛桃看着两人在自己的寝室中打得难舍难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不论如何,先把自己的命保住才是要紧的!
  虽破不了外头的保護罩,可是……可是……他可以挖穿地面逃出去。
  可是,
  赛桃打了个响指将身下的地面一键清空后才发现,这保護罩竟是球形的,四面八方地将他死死困在里头,就算从下面也是逃不出去的!
  更糟糕的是,
  他的小动作,被外头的两人注意到了。
  贝茂清阴沉着脸,一个响指,那球状的保護罩便不受赛桃控制地飘了起来,将人送到了他身边。
  “你要跑到哪里去?”贝茂清拧眉,眼神森冷,“怎么,这样一刻见不到那个奸夫就受不了了?担心得要跑出来看他?”
  赛桃不敢说话,又实在害怕一身血的贝茂清,拼了命地向后退,却只见面前人冷笑一声,球状的保护罩应声翻转,将赛桃又送到了贝茂清面前。
  “師父,你还真是……”贝茂清隔着那层薄薄的透明保护罩用手指抚摸着赛桃的脸颊,语气中是森热可怖的怒火,“明明方在还在我的床上,吃着我的東西,现在转眼间,便要将自己送给奸夫了。”
  “还真是……让人生气呢。”
  赛桃被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你说,”贝茂清的语气缓了下来,“他知不知道,你的小*刚才被我弄得喷*了?”
  赛桃咬着嘴巴,不愿去看男配。
  谁知道男主见了两人贴在一处,竟停下了运功的手,朝着赛桃的方向靠近。
  两个人,又是要一前一后地将赛桃围住了。
  更糟糕的是,
  赛桃感觉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他的tun/缝流了出来……
  湿湿黏黏的,沾在透明的保护罩上,无比明显。
  男主森冷而充满非人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果然是,你的小三。”
  “这是,什么?”
  “解,释。”
  男主凑到了那滩透明的液体前,隔着一场薄薄的透明罩,去嗅它的味道。
  “甜、的。”男主的声音依旧很冷,“他,吃过,多少次,了?”
  这种东西怎么能用鼻子去闻?!
  赛桃又羞又气,一股难以言表的耻辱感上涌,恨不得从保护罩中伸出手去,将男主活活掐死。
  偏偏,这时候贝茂清却还嫌弃场面不够乱,冷笑着答了男主的话,
  “你猜我吃了几次?”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的妻子,可一直都是我在照顾。”
  “你说,这样的好东西,我吃过多少次了?”
  男主的脸顷刻便黑了下来,眼中怒火中烧,死死地盯着赛桃看。
  随后,他竟是单手蓄力,要冲破那保护罩,将赛桃从这个透明的球中揪出来,好好逼问一番……究竟是如何背着他找了奸夫的!
  而贝茂清竟是冷眼旁观,似乎十分乐于见到两人起了嫌隙。
  大概是觉得……
  赛桃在外头吃了苦,自然会想起他的好来。
  保护罩中的赛桃心中有愧,怕到了极点,眼看那层透明的屏障就要被冲破,下一秒他寝室的门直接被整个卸下,竟是什么人直接走了进来!
  这人带着强大威压,一时间,贝茂清与燕溪山二人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冷眼打量着地上的人。
  “師兄,”裴明鹤视另外两人与满地的破碎如无物,仿佛一切如常,他只是来向小宗主请安的一般,笑着道,“怎么弄得这样难看?”
  下一秒,
  赛桃连同那个保护罩,便一同飞到了裴明鹤面前,贝茂清脸色一沉,冷冷看向裴明鹤。
  “又哭鼻子了,师兄。”
  裴明鹤竟是轻巧地解了飘在空中的保护罩,赛桃没了罩子,一下子向下掉,被裴明鹤穩稳接住。
  他轻轻擦去赛桃脸上的泪,温声到:
  “变成小花脸了呢,师兄。”
  裴明鹤似乎并不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意外,笑容和煦,声音柔柔,简直像是哄婴孩一般。
  赛桃还未来得及说话,燕溪山便到了二人跟前,冷冷道:
  “放开,”
  “我的,妻子。”
  裴明鹤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对燕溪山说:
  “妻子?”
  “你没发现吗?”
  “你现在,是个死人,死人哪里来的妻子?”
  第92章 沽名钓誉的无情道少宗主18
  “死人, 我。”
  燕溪山喃喃地重复着裴明鶴的话,幽暗的眼睛里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裴明鶴輕笑,
  “怎么, 你不知道吗?”
  他抱着怀里的小宗主, 缓缓走到燕溪山面前,笑得温良端方,
  “奇怪了, 阁下家中可是没有镜子?《山鬼子》有云,凡青皮揭身, 神智诡直者,尸人鬼者也。燕小友,可是死得太久, 忘了曾读过的书?”
  燕溪山猛地一怔,随后痛苦地抱头蹲下,面目狰狞,泪水夺眶而出,那些刻意被他忽视的記忆,叫裴明鶴一語点破。
  他一直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他不过是遭到贼人偷袭, 重伤昏迷, 不慎与妻子走散。
  乱葬岗到万象宗的路那么长,他总想着,是他不好, 他的妻子那样小一只,修为不高,胆子又小,没有他可怎么才好呢?
  北风冷、夜色凉, 他赤脚行走,雙脚血迹斑斑,但为了早日与妻子见面,他片刻也不敢合眼。
  他是无根之水,没有妻子,便什么也不是。
  他似乎忘記了什么,但与妻子比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山鬼子》乃是修道者引气入体的开蒙之书,在修真界的地位,就好比《三字经》在凡间科举取士中一般,哪怕是牙牙学語的稚子都能将将背出,更妄论是他们这样早早筑基结丹的天之骄子了。
  是了,
  他早就不是人了。
  他的这具身体,已然不能称为人的肉身,只是一具了无生气的尸身,全凭着一口气吊着。
  如果不是心中念着等他归家的妻子,他大概永遠不会醒来。
  只是,
  他是个死人,如何配得上妻子?
  也无怪妻子有了第三者。
  燕溪山满脸是泪,神情恍惚。
  他的眼睛茫然地搜寻着妻子的身影,
  却只见到了妻子缩在他人怀中,一眼也不敢看他。
  大概是他如今样貌狰狞,吓坏了妻子。
  ……是了,他的妻子,最胆小了。
  朦胧的泪眼中,裴明鶴笑着走近,抱紧了怀中人,对燕溪山说:
  “小友,你莫要再吓我们小宗主了。”
  “当初你命断我们小宗主劍下,就该明白的,你与小桃并不是一路人,何苦执迷不悟呢?”
  他就这样輕巧地说出了那日新婚夜中的惨案。
  “什、什么?”燕溪山猛地抬头,“你在,说什么?”
  裴明鹤笑出了声,以手掩面,俨然一副君子气度,輕柔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我是说,”
  “你是被小桃厌恶的弃夫,新婚夜被小桃一劍夺命。你死掉……是小桃的心愿。”
  燕溪山不可置信,那雙深邃英俊的眼睛死死盯着赛桃,
  “小、桃,”
  “他说的,是真的,吗?”
  赛桃躲在裴明鹤的怀里,一声不吭。
  这便是默认了。
  可燕溪山却好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一般,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问题,却换不来妻子的一个眼神。
  不遠处,重伤匍匐在地的贝茂清竟也失笑出声,伸出食指死死指着裴明鹤,眼睛里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我就说……”
  “那日之事……怎会如此顺利,原来,我与赛桃合力殺他,是你默許的。”
  “喂,裴明鹤,你一早就知道我们要殺他了是不是?真没想到,你端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竟能容忍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