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还是男主角这样身负大义、爱憎分明的正派角色。
  一时间嚇慌了,白皙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双手握拳, 无力地捶在阿赫那茲的胸前, 声音细得像猫叫: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滾开啦!我要换衣服,你不准待在这里!”
  阿赫那茲却发握住小神官的手腕, 声音越发地凉:
  “怎么, 你不是要做陛下的小妻子吗?
  “怎么现在又装起傻来了。”
  经他提醒,赛桃才想起来自己不久前是如何被美伦普塔逼着应下了妻子身份, 更是又羞又燥。
  男主一定是在羞辱他……
  “关你什么事!?”赛桃一跺脚,恶狠狠地瞪人,“我、我就是有八个丈夫也不关你的事……”
  一只猫撞上猛虎, 哆哆嗦嗦地使出了拿耗子的伎俩。
  阿赫那茲緊緊抓着他的手,却只是低低地笑,深黑的双眸中没有一点笑意:
  “所以,”
  “你这是在背着丈夫偷人,”
  “你的丈夫可是法老,都管不住你吗?”
  “滥情。”
  男主到底在说什么?!
  怎、怎么这么难听……
  他只是和几个重要角色吃过嘴巴,又没有干坏事, 凭什么说他是偷人的小妻子?!
  男主真的好不讲道理……
  赛桃咬着自己的嘴巴。
  “里面什么都没穿, 就和不是丈夫的男人钻了小隔间,”阿赫那茲冷笑,用另一只手拂去了赛桃额上的汗, “你们要做什么?”
  赛桃有点听不懂男主的话。
  “才诵完经,上完早课,便这么迫不及待给他送?”阿赫那兹一手擒着赛桃的手腕,一手捏着赛桃的下巴, “你知道他会怎么弄你吗?”
  “你们每天都做这种事吗?”
  赛桃说不出话,被男主嚇出了泪,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阿赫那兹越凑越近,身躯又热得要命,好像人形的囚笼,锁住娇小的雀,
  “这里这么窄……他只能抱着你吧?”
  “用胳膊托着,你想躲也躲不掉,一直一直地弄,身上发了汗,变得湿淋淋、热腾腾的,吃不下去了还要吃,小腹变得很胀,压一下都要反胃,偏偏被人桎梏着,就算弄得想吐了也不能拒绝,只能一直吃。”
  “弄完了之后,是不是连路都走不了,要人抱着才能离开?”
  “如果祭司大人突发急事,要暂时抛下你……”
  “那你就只能张着腿,瘫坐在地上了。”
  “这隔间虽然不起眼,但殿内人多眼杂,要是有人不慎进来……见了大人走都走不动道,硬是要您施恩,讨要圣水怎么辦?”
  “要怎么辦啊,大人。”
  阿赫那兹简直是一派胡言!
  除了他……谁还会闯这种偏僻的地方?
  再说了,他、他只是在这里换衣服,并没有要做什么很不好的事,为什么男主说得这样可怕?!
  定是在吓他、羞辱他!
  他们炮灰的命就是这样苦……
  赛桃的泪更多了,大颗大颗地滾落,一张白皙柔软的脸变得雾蒙蒙的,像滚进溪流的一枚果子,快要被自己的泪淹死了。
  阿赫那兹的鼻息扑在他脸颊上,很热,
  “怎么,”
  “敢做却不敢听……胆子这么小,也要学人家偷人?”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赛桃哭得快要斷气了,却又怕真像男主说的,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干脆自暴自弃般的将脑袋砸在男主胸膛上,抽抽噎噎、斷断续续地说:
  “没有、没有偷人……”
  “我是特别特别好的妻子,才不会干出这样子的事情……”
  “是吗?”
  阿赫那兹的大掌扣在赛桃的后脑勺上,像爱抚自己的心脏一般輕輕地抚摸着赛桃的头发。
  两个人凑得那么近,看起来亲密无比。
  ——如果忽視赛桃满脸满身的泪,倒真像对缠/绵的爱侣。
  只是,
  这一点泪中的静谧,也像流星一样短暂。
  “赛桃,”
  “开门。”
  门外面传来約拿的声音!
  霎时间,
  赛桃的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是阿赫那兹的低语:
  “好神官、好大人,”
  “您说,自己是很好的妻子。”
  “夫人,您也不想被人撞见和丈夫的下属钻小房间吧?”
  “来,”
  “把无关紧要的人赶走吧。”
  阿赫那兹的手掌仍然扣在赛桃的后脑勺上。
  外面,约拿似乎已经起疑了。
  “赛桃,开门。”
  “……不要总让我重复这么多次。”
  赛桃在阿赫那兹的怀中仰起头,咬着唇,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掉下。
  “大人……我突然不想穿了……”
  “你把那个拿走吧。”
  赛桃的声音细若蚊声。
  外面的人陡然严肃了起来,隔着门板,声音闷闷的:
  “不可以,”
  “……赛桃,小裤是不能不穿的。”
  “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门外头断断续续地传进来約拿的声音。
  门内,阿赫那兹的眼神冷冷地暗了下来,森白的牙齿摩擦,发出可怕的声音。
  压在赛桃手腕上的手,更用力了。
  内外受困,小神官好像一朵被挤压变形的棉花糖。
  赛桃压不住自己的泣声,抽抽噎噎的,泪与汗俱下:
  “我、我就是不想穿……”
  “你走开啊、快点走开!我才不要穿你给的东西!”
  阿赫那兹愉悦地扣住了怀里人的腰。
  门外,
  約拿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用指节輕叩门板,回声很闷。
  里面,
  一定不只有赛桃一个人。
  “赛桃,”約拿的声音彻底凉了下来,“里面抱着你的人,是谁?”
  赛桃彻底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同时把男主和男配给得罪狠了。
  炮灰任務,
  好像做过头了。
  门外,不断响起约拿的敲门声;门内,阿赫那兹的手死死扣在赛桃的腰上。
  完蛋了,
  炮灰任務,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赛桃心一慌,伸出手去胡乱摸索,只想逃离男主的怀抱才好。阿赫那兹自然不悦,下意识去抓赛桃的手,两个人推推搡搡,发出不小的动静。
  被门外人听到,彻底确定了里头不止赛桃一人。
  气急,用力地拧起把手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赛桃被吓到,手肘猛地一撞!
  ——门开了。
  赛桃失去倚靠,竟直直跌进了门外人的怀抱中。
  赛桃的泪大滴大滴地洇在约拿衣袍上,脏兮兮、湿黏黏的,一向爱洁的祭司大人,竟全然不嫌弃,只死死地抱着他。
  慌乱间,赛桃想要站起来,却被人狠狠扣住了肩头,他越是要跑,门外人抱得便越紧。
  本就站不稳,身后又伸来一只手,要抓赛桃细细韧韧的胳膊。
  “勤务官,”约拿眉头紧锁,“你好大的胆子!”
  阿赫那兹却也不甘示弱,声音沉了下来:
  “大人才是让我打开眼界,”
  “好端端的……小神官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大人手上?”
  “真是细思极恐。”
  阿赫那兹冷笑,眼睛里毫无对神职人员的敬意。
  “侍神之人,要保持身心的洁净,”约拿淡淡道,“在下只是履行圣职。”
  “勤务官,”约拿抱着怀里的人,直視对方的双眼,“你又是在里面做什么?”
  “亵/渎神职人员是重罪,事态严重,要受虫噬之刑,你应该知道。”
  虫噬之刑,是埃及中王朝以来人盡皆知的重刑。
  要将犯人用绷带缠绕成全身,与木乃伊同状,随后放入棺材,紧接着倒入满满一罐被埃及人视为圣物的黑甲虫,最后用石蜡密封棺材,直至棺中人血肉不存、被油光水亮的甲虫蚕食干净,刑罚才算结束。
  《亡灵书》中说,埃及人相信,最虔诚的赎罪方式就是尸骨无存、血肉啖盡,亡灵的哀嚎就像圣歌一样动听,罪恶的肉/体被消灭殆尽,灵魂才能剔透轻盈。
  约拿的话很重,
  两人之间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阿赫那兹闻言,却只是低低地笑,
  “我?”
  “我自然……也是在帮助小神官了。”
  赛桃感觉到男主的视线,瑟瑟抖着。
  “方才在下途经此地,忽然听见隔板处传来很低很低的哭泣声,便循声叩门,原来是小神官丢了小裤,躲进隔间,又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脚一滑,摔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委屈得哭鼻子了。”
  “保护妇孺、帮助弱小是勤务官的职责,大人,我不能失职。”
  阿赫那兹用指甲轻轻地摩挲着小神官细嫩的掌心,淡淡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