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留下李渝和江之禾面面相觑。
  日子仅剩下三日时……
  前一日,李渝被杳季唤到了宫内。
  “小鱼,成亲前三日,双方不能见面,这事你清楚吧?”
  李渝停下手上扒着橘子的动作,怔愣一刻。
  “哪来的规矩?”
  “别管,反正你俩从明日起到成亲那日,不能再见一次。”
  “我会让文松好好盯住你的。”
  李渝:“……”
  李渝对此不甚在意。
  第二日正要出府时,李渝被像鬼一般无声无息出现的文松拦住了。
  “殿下……”
  “本王出门办事……”
  “主子属下替您去。”
  靖久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
  看着文松一步也不肯退让,李渝头疼极了。
  “跟本王过来。”
  但她又不能直接动手过去,只好叫走了自告奋勇的靖久。
  之后,文松看着领了命的靖久出了门,李渝乖乖待在府上,这才转身同等在一旁的都越前往布置新房。
  只是她没想到,她前脚才离开,后脚李渝就躲开府中下人跑了。
  李渝被下了“禁令”,江之禾这边也被限住了。
  所以,当李渝蹲在墙边上朝她招手时……
  江之禾:“……”
  “下去。”
  上次就摔了,这次还敢……
  李渝倒是听话,跳了下来,但江之禾其实想让她回去的……
  “本王若是回去,那不成了隔墙的苦命鸳鸯……”
  “……”
  江之禾搞不懂她的想法。
  “我活了二十多年,可没听过这般规矩,想来便是太后她闲来无事哄人玩罢了……”
  某种程度上,李渝猜到了杳季的心思。
  这个朝代自然没这般习俗,只是她没来时看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她对此挺感兴趣的,但是她从未见过,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能管住的,当然得逗逗李渝。
  李渝最后没待多久就被江之禾赶走了,江之禾说要守好太后的要求。
  李渝不情不愿走了。
  江之禾让她明日后日也不要再来,她心里郁闷,亲事也多备好,她只好埋头去解决别的事。
  三日终是一晃而过。
  初九那日,李渝早早醒来,对着铜镜松口气。
  终于,熬过去了。
  鬼知道她这几日都经历了什么。
  她可想江之禾了……
  后面的事情,说复杂也简单,李渝只需跟着讲好的走就好。
  一番折腾,终于到了吉时。
  同江父行了揖,看着盖着盖头的江之禾被一众人簇拥而来,踩着一早铺好的红毡毯……
  看不见江之禾的脸,李渝却能凭空勾勒出……
  那一刻,她的心怦怦跳。
  她想,她要心悦她一辈子了。
  拜别江母江父后,出门的一段路,是江寒朔背着江之禾走的。
  “阿兄,我沉吗……”
  江之禾扒在他肩头,小声问道。
  “轻着呢。”
  “你要哭了吗?”
  “对啊。”
  “你别哭。”
  “……”
  江寒朔久久不言。
  送上花轿时,江之禾拉着江寒朔的袖子。
  “你别哭。”
  江寒朔背着众人,抬手轻轻推开江之禾的手,叹息道:“没哭。”
  走吧。
  鞭炮声、奏乐声,包围着江之禾,眼前一片红色,看着交握的双手,江之禾只觉一阵恍惚。
  江之禾胡思乱想之时,花轿已到王府。
  李渝撩开一角,朝她伸手。
  江之禾缓缓搭上,冰凉的指尖被温热包裹住,下了花轿,交握的手冒出湿意。
  太后和皇上都坐在正堂,只是眼前被挡住的江之禾全然不知。
  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中,结束了拜堂一事。
  江之禾被引着来到新房,李渝同她并肩坐在床榻。
  文松带着都越朝她们洒着枣果,一个红枣落入江之禾手中,红白相映……
  她们离开了,李渝借口多留了一会儿。
  “阿禾,饿了就去拿桌上的吃食,我命人备好了,我会尽早回来的。”
  李渝口中的尽早也不早,被人缠着了,最后才好不容易脱身。
  携着一身酒气进来,江之禾老远就闻到了。
  她让她饿了就吃,江之禾也就坐在桌前吃着吃食,而李渝呢,进门后就在她身旁坐下。
  红着脸,双眼迷离托腮看着她。
  “看我作甚?”
  “你好看。”
  醉得不轻。
  “我还没掀盖头呢。”
  李渝嘟嘟囔囔。
  江之禾顿了一下,起身捡起落在床边的盖头,一把盖在李渝头上,拉着她在床边坐下,随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杆子。
  于是,这晚,江之禾掀开了亲王殿下的红盖头。
  李渝被灌了不少酒,偏生她今日高兴,来者不拒。
  眼下还缠着江之禾喝“合卺酒”。
  江之禾担忧她,拎起一旁的茶水当了酒,陪着李渝喝了“合卺茶”。
  “从今日起,外人面前你得喊我……”
  李渝紧紧抱着江之禾,即使有些晕晕的,还不忘跟江之禾探讨身份的转换。
  “殿下。”
  “殿下多生疏啊,得叫相公……”
  “……”
  “李渝。”
  “好吧好吧,我醉了。”
  “爱妃,我们睡吧!”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诶。
  “你再叫一次。”
  李渝在黑夜中拼命瞪大眼睛,戳戳只差一点就能见到周公的江之禾。
  “闭嘴。”
  第57章 谣言止于智者
  翌日一早,迷迷糊糊的李渝被江之禾从床上拽了起来。
  李渝青丝散乱,半眯眼坐起身,朝外看去。
  “还早着呢……”
  说着,她又一头埋进被中,与此同时,还不忘拉上江之禾重新躺下。
  妄图拉着江之禾继续沉沦,江之禾被她抱在怀中,长叹一声。
  昨日离家时,那帮她穿婚衣的嬷嬷同她讲着规矩,生怕她忘记一般,重复一遍又一遍……
  “姑娘,切记切记。”
  是以,江之禾昨日孤身坐在房内时,满脑都是第二日该如何如何。
  她醒之前一直在做着一个梦,梦里,她睡过头,李渝也没叫醒她,十分不幸误了时辰,皇帝一怒之下降罪于她两人,言李渝治内不严,要拿去李渝的爵位……
  “……”
  乱七八糟的……
  醒来时她还有些恍惚。
  晕晕乎乎被李渝拉着躺下,江之禾却再无睡意。
  “李渝……”
  江之禾压着声音,伸出手指戳戳搭在腰间的小臂。
  隔了一晚,再次听到江之禾喊她大名的李渝,醒了。
  “再喊一次。”
  “……”
  “起吧,一会儿误了时辰便不好了。”
  两人梳洗一番,用过早膳便出了门。
  用膳时李渝直往江之禾碗中夹菜。
  “多吃点,咱们敬过茶就离开。”
  李渝的小算盘没能实现,被杳季拦下了。
  “那么急着走做什么,等会儿,我有东西给你们。来,小禾来。”
  江之禾怔愣一刻,看向李渝,李渝朝她点点头。
  “去吧去吧。”
  吃了定心丸,江之禾跟在杳季身后进了内殿。
  随后,杳季慈爱笑着,拿出一本让江之禾“花容失色”的书。
  杳季说,这是她这几日写下的,还找了宫内画师画了图……
  宫内画师业务如此广泛……
  江之禾深觉手中握了烫手山芋……
  “哎呀,不要害羞,拿着,这可是我掌握的精髓,熬了好几个时日弄好的,收着,回去同小鱼一起看。”
  讲着,杳季还一脸笑将书塞在江之禾手中,拍了两下。
  江之禾一脸恍惚出了宫,李渝问她也不搭话,只是一味脸红发热……
  后来被李渝问得不耐,恼着将书塞给李渝。
  李渝终于明了江之禾的怪异之处。
  两个女子的春宫图……
  这种事,也就只有她娘亲能做出来了……
  不过,如此奇怪的姿势真能做出来吗?
  李渝翻看着,时不时眼神瞥向江之禾。
  江之禾偏头撩着帘子看马车外。
  李渝合上书。
  今晚可一试……
  江之禾转头就将那书忘在了脑后面,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忙,从宫中回来后,王府的管家抱了一堆账本,说要请主母过目……
  那账本放那看得江之禾头疼,转身跑库房去清点贺长延送给她的一箱医书,抱着医书那一刻,江之禾感受到了安宁,要不是忙完公务的李渝将她寻了出来,她或许能在库房待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