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病也好的快了。
  没人知道那天在正房,侯爷夫妇说了什么,只知道夫人的病经过侯爷的安慰,很快就好了。
  陈玉壶也彻底正视了顶梁柱的作用,没有不行。
  古代孤儿寡母,还有个偏心的婆婆,没有这根柱子是万万不行的。
  但是希望这个柱子目前不要太上进,官位不用太高,够用就行了。
  天气好一点了,也渐渐暖和了一点,家里终于要去给老太太接回来。
  陈玉壶不动声色,哪怕是在亲近的下人面前,也没露出一丝的不情愿。
  尽管她知道,老太太回来,林驱被调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县令,肯定有的折腾。
  从翰林院到地方,明摆着是被贬谪。
  其中也有林骥的关系,皇权讲究平衡,给了林骥高位,两兄弟就都离中央太近了。
  天气暖和了,二月,家里裁新衣了,再不去把老太太接回来就不像话了。
  家里的孩子都忙着,陈玉壶没叫回来。
  三月份春闱,陈玉壶还算放松,但是家里人的神经都绷着。
  这关头还得去接那个死老太太,烦死。
  不过好在,女孩儿们也算有个机会出去玩儿。
  林清皎到年纪了,哪怕不情愿,陈玉壶今年也要忙着先给孩子相看了。
  虽然雍朝女子十六七,甚至十八九二十出嫁的也有,但是订亲是要早早的定下来的。
  陈玉壶很仔细,也想早点定下来,皇后的几位皇子年纪都差不多,陈玉壶千防万防。
  他们家这身份当正妻不够格,侧妃就是妾。
  别说侧妃了,就是正妻陈玉壶都看不上,她不会把女儿送进那虎狼窝里去。
  所以就很着急。
  林骥问了陈玉壶,陈玉壶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林骥深深的看了陈玉壶一眼。
  觉得她想的对,里面一摊浑水,他们家可不能搅和进去。
  但是林骥也安慰陈玉壶:“别太着急,想要促成婚事不容易,搅黄还不容易吗?我有的是手段!”
  陈玉壶被林骥给逗得噗嗤一乐。
  这柱子还算靠谱哈!
  家里下人也知道,这段时间家里夫人和侯爷的感情有所升温。
  其实根本谈不上升温,只是陈玉壶单方面给了他一些好脸色,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很稳定。
  稳定的由利益和孩子织就的。
  一大早,大家就收拾妥当,马车再次排成了长长的一列,要出发去接老太太了。
  陈玉壶把家里的姨娘都带上了,都带出去放风。
  除了蒋姨娘,她要生了,陈玉壶可不敢带上她。
  寺庙里,女孩儿去看风景,身后丫鬟婆子跟着一大堆,她们都懂事儿,陈玉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不能给她们遮风挡雨一辈子,她还指望孩子们给自己遮风挡雨呢!
  老太太臭着一张脸,对着林骥不假辞色,对着陈玉壶倒是有了好脸色,图穷见匕。
  两句话没说完,就问陈玉壶,“能不能让家里想想办法,帮一帮你弟弟?”
  陈玉壶冷笑了一声,甩了一下帕子,把母子俩单独留下了。
  什么话都没有,转身就走了。
  陈玉壶跪在大殿里,双手合十,和巨大的佛像静默对峙。
  她不信神佛,但是现在确确实实是畏惧皇权。
  太后有孕的事情传出来,宫廷内部不知道有什么风雨,外界看似无波无澜。
  皇后的皇子都大了,庄妃进宫三个月,传出有孕。
  太后家里再次张扬起来了。
  原本就极盛,现在更是烈火烹油。
  陈玉壶脑海中纷纷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其实她真的没什么政治天赋。
  但是她大概能知道,太后密旨直接赐死官眷,已经够嚣张了,接下来太后的娘家恐怕要倒霉了。
  这皇家母子情到底几斤几两重?
  陈玉壶皱着眉头,林骥进来看见她那样就知道她没诚心礼佛。
  “行了,起来吧!一看你就知道不是诚心礼佛,再惊扰了佛祖。”
  陈玉壶睁开眼睛瞪了一眼林骥。
  林骥不怒反笑,伸手拉了陈玉壶起来。
  两个人一起往殿外走,陈玉壶问林骥:“和母亲说什么了?”
  林骥的笑意消失,“没什么,回家去母亲也要继续礼佛,家里的小佛堂重新打开,咱们初一十五去请安就是了。”
  陈玉壶点了点头,随后歪着头看林骥:“你不怕我对你娘不好?”
  林骥“啧”了一声,“你还能对她不好?你敢对她不好吗?”
  也对,就老太太那个脾气,她过不好,谁都别想好,能搅和的家里鸡犬不宁。
  第33章 哭求
  不知道林骥和老太太说了什么,反正老太太一路都挺老实的。
  陈玉壶高高兴兴地带着孩子和姨娘们吃了一顿素斋,看完了风景就回家去了。
  回家之后老太太还是折腾,但是没人惯着他。
  陈玉壶去站了一天的规矩,就是站给林骥看的。
  果然林骥下了值,直直的往松鹤堂奔,陈玉壶被侍女扶着回了正院。
  松鹤堂发生了什么陈玉壶都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陈玉壶另有事情要忙,孩子们要参加春闱了,她给孩子们准备东西,细致的不得了。
  她忙的连蒋姨娘都顾不上,稳婆和大夫都准备好,其他的听天由命。
  说是不管,陈玉壶还是絮絮叨叨的,让下人把蒋姨娘生产要用的东西都处理好,不要沾了脏污。
  两条人命,她提点两句是两句。
  林骥下值回来,听了管家的话,,笑了一下,“夫人心善。”
  他一直都知道,否则也不会放心把家里一扔就扔这么多年。
  ……
  春闱之前,孩子都提前回家了,陈玉壶彻底顾不上家里的孕妇了。
  满脑子都是清皎找婆家,和剩下两个春闱的事情。
  春闱的那天早上,一家子女人除了那个孕妇,剩下的人都活泛起来了。
  陈玉壶本来想送两个孩子去考场。
  结果被林骥拦住了,林骥说:“他们俩都已经那么大了,你还跟着,你能跟着一辈子吗?”
  陈玉壶不说话,她哪能不关心,那是她的下辈子。
  但是林骥说完了,她到底没跟着。
  送两个孩子上了马车,陈玉壶嘱咐:“尽力就好。”
  三天,陈玉壶吃了三天素,惹的林骥发笑。
  林骥说:“你这是给孩子们积德呢?”
  林骥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想想,我杀了多少人啊?咱家孩子不能指望这个,得凭实力,否则我这个当爹的,造了那么多杀孽,第一个给他们拖后腿。”
  陈玉壶正跪着,她这几天心情不好,连老太太院子里都知道不招惹她,偏偏这有一个看不清眼色的。
  陈玉壶白了林骥一眼,“我每年冬天施粥,舍出去那么多棉衣,是为了谁?”
  林骥一愣。
  陈玉壶转了过去,自己说自己的,“就是为了给我孩子们积德。”
  林骥笑了一下,说陈玉壶临时抱佛脚。
  考试总共考了三天,陈玉壶把两个孩子接回来的时候,脸色青白,但是好歹还能站着。
  好多出了考场大门,是被抬回来的。
  原本天气都暖和了,结果考试这几天突然降温。
  陈玉壶早就嘱咐人烧暖了炕。
  棉被一裹,包成了两个蛹,两碗姜汤灌下去,两个崽渐渐了有了人色。
  陈玉壶坐在炕边上,看着两个崽,直到老大夫来看过,说只是伤风。
  这才放下心。
  清洛趴在旁边看,“母亲,哥哥们是累了吗?”
  “是啊,他们没有听母亲的话,好好的锻炼,所以现在一场考试下来,他们俩就坚持不住了。”
  “那我会好好听母亲的话,我好好学武,不偷懒。”
  “哎呦!还是我清洛乖。”
  “咱们让这俩柔弱不能自理的先躺着,清洛和母亲出去吃糕吧!”
  “好!母亲。”
  陈玉壶带着清洛出去了,自从春闱结束,孩子们回来以后,家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蒋姨娘早就过了大夫给的时间,为了她,陈玉壶特意请了一个擅长妇产科的大夫进府里守着。
  这些天蒋姨娘足不出户,陈玉壶在府里基本看不见他。
  孩子们病好了,陈玉壶又催着男孩儿跟着林骥学武。
  林骥也确实没怠慢。
  放榜那日,府里早早就派了机灵的人去守着。
  陈玉壶和家里的另外两位姨娘早早的就聚在了一起,这次没打牌,这次在等着命运的审判。
  虽然这只是个童生试,但是古代不知道有多少人过不了童试。
  哪怕陈玉壶的二哥已经给她递过话了,“只要没人舞弊,家中孩子童生试必过。”
  陈玉壶还是捏着心,孩子是早也读书,晚也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