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花写意更加惊讶,甚至于有些惊骇。
  都说虎毒不食子,谢世子竟然能对着自己的枕边人下手,容不下一个孩子。
  他就这样畏惧赵妃卿吗?说深情,花写意是不信的,毕竟他已经有了外室,就是有了外心。
  一条人命,对于侯府的人而言,就真的低贱如蝼蚁吗?
  谢媚瑾盯着她:若是不行,我找别人去。
  花写意干巴巴地笑了笑:容我先诊断过这个晴娘的脉象再做定夺,否则,容易一尸两命。
  谢媚瑾得意地哼了哼:你只要给我制出药来,其他的事情我自有计较。这次绝对要让她赵妃卿百口莫辩。
  你今日便与我一同回侯府去,我就说晴娘胎像不稳,你帮忙诊脉安胎。
  想睡觉送来了枕头,花写意一口应下,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两人立即起身,前往侯府。
  因为谢媚瑾在,花写意进入侯府,也不需要通禀,只是有下人一溜烟地入内报信去了。
  二人长驱直入,侯爷夫人等人得到消息,还未来得及更衣出来迎接,两人已经过了待客厅。
  花写意听到一阵叱骂之声:你个贱人,扫把星,本少爷想做什么,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将军府大小姐?你爹娘已经死了!你什么都不是,还不如我侯府的一只狗!给我滚!
  谢媚瑾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谢四儿又在打骂花想容了。
  打得好,打得妙,这就是打你花家的脸,看你花写意管还是不管?
  花写意驻足,侧着耳朵听,然后直接循声就找了过去。
  谢媚瑾跟在身后,由冯婆子搀扶着,眸子里都迸射出兴奋的光来。
  花写意拐过后院影壁,就见花想容被谢四儿掀翻在地上,就跟拖着一个破布包袱一般,手底下毫不留情。
  花想容紧咬着牙关,疼得直吸气,却不敢还手。
  花写意上前,直接抓住谢四儿的手腕,一个使力,掀翻在地上,然后拖拽着他,在鹅卵石铺就的地上行走。
  谢四儿都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一边疼得大喊大叫,一边骂骂咧咧:疼,疼!谁啊你,竟然这么大胆,敢动本少爷?人呢?你们都死了吗?给本少爷上啊!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
  花写意手腕一拧,将谢四儿直接丢了出去。
  原来,你也知道疼,那你适才拖拽想容的时候,想过她的感受吗?
  谢四儿抬脸,一看是花写意,顿时闭嘴,不敢骂了。
  这是我们两口子的家务事儿,你管得着吗?
  花写意冷哼:可想容是本王妃的妹妹!她父母是不在了,可还有我这个姐姐!你谢四儿不要欺人太甚!
  你心疼她?那你带她走啊?别让她死乞白赖地赖在我们侯府不走!本公子瞧见她就心烦。
  第347章 身孕是假的
  花写意一噎,她若是花想容,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苦为了一日三餐,留在这里受人欺辱?
  可自己说的,她也不听啊。
  没准儿,人家还当自己害她呢。
  你瞧着她心烦?当初是你们侯府追出都城百里,求想容嫁给你谢四儿的,如今说要休便休么?真当她娘家没人了?
  谢四儿讥讽一笑:娘家?那要看看她认不认?花想容,这是你姐不?
  花想容低垂着头,整理好凌乱的头发,淡淡地道:不是。
  谢四儿更加得意:瞧见了不?不是!
  花写意目光一凝,眼尖地看到了花想容滑下的衣袖里,青紫的伤。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花写意没吭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瓶,丢给了花想容。
  然后转身就走:比字是两把匕首,一把伤人,一把伤己。只要你想通了,你就会发现,你不止留在侯府这一条路。好自为之。
  花想容没有吭声,也没有挽留,手里紧紧地攥着药瓶,有眼泪扑簌簌地落在药瓶之上。
  侯爷夫人与赵妃卿已经迎了上来。
  侯爷夫人敷衍地行礼:王妃娘娘亲临,有失远迎,恕罪。
  花写意虚扶一把:好久不曾见到想容,不知她在贵府过得如何,所以前来探望一眼,希望没有惊扰到侯爷夫人您。
  侯爷夫人看一眼地上的花想容还有谢四儿,立即就明白适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丝毫不以为意。
  在我侯府自然是锦衣玉食,不会委屈她。只是她们两口子脾气并不相投,经常争吵,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是屡劝不听,头疼啊。
  吵架不怕,毕竟,夫妻之间哪有不红脸的?不过这打人,可就不对了吧?假如想容懂得拳脚功夫,倚强凌弱,打了四公子,想必侯爷夫人定然会心疼吧?
  侯爷夫人顿时一噎。
  赵妃卿忙不迭地圆场,吩咐下人: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搀扶四少夫人下去?这里风大,王妃娘娘里面请吃茶。
  花写意不再多言,若是不依不饶,最后吃亏的还是花想容。点到为止即可。
  赵妃卿将她让至待客厅,侯爷夫人在后面压低了声音问谢媚瑾:她来府上做什么?
  谢媚瑾不以为意:闲来无事,我带她来侯府见识见识。
  这女人可不好对付,狡诈的很,跟你来必有意图。
  你想多了,是我叫她来侯府的,就是想让她再给宛欣看一眼,瞧瞧赵妃卿究竟有没有老老实实地给宛欣喂药。
  再说了,晴娘上次被我哥哄着吃了落胎药,你不总担心再像花想容那般落了胎么?正好叫她来给晴娘诊诊脉。
  侯爷夫人一听,句句在理啊。
  晴娘不过一房姬妾,她身为堂堂王妃,怎么可能降尊纡贵?
  那些贱民都能找她治病,她不拿架子的。
  侯爷夫人心里一动:也是啊,这花写意在治病救人这一方面,倒是的确恩怨分明,可信。
  你说,你四弟的病,那些郎中们都说没救了,咱要是求求她,她能不能管?
  谢媚瑾不假思索地摇头: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再说了,她一个女人怎么给四弟检查那儿?亏你想得出来!
  或许,把把脉就行呢?侯爷夫人仍旧不肯死心: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谢媚瑾撇嘴:要求,你自己求,我反正张不开这个口。
  直接让花想容去啊,她不是心疼她妹妹吗?
  花想容跟她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要是想试就试一下,反正又不是丢的咱侯府的人。
  侯爷夫人顿时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错。
  谢四儿的病那就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于是立即转身去找花想容去了。
  一番苦口婆心加威逼,花想容终于勉强答应下来。
  待客厅里,仆从奉上茶点,便退了下去。
  花写意已经给宛欣郡主请过脉象,并没有什么问题。对于方子略作删减增添,然后递给赵妃卿。
  赵妃卿接在手里,只看了两眼:这几味药瞧着眼生。
  这几味药更比较温和一点,作为调理巩固。宫里若是没有,鬼医堂是有现货的。
  赵妃卿点头:干脆就都去鬼医堂抓算了,恰好我明日需要外出,进一趟宫出出进进的麻烦。
  两人约定好取药时间。花写意也好让掌柜提前准备好药。
  侯爷夫人带着晴娘过来,说话挺客气。
  姬妾低贱,原本难以开口求您医治的,可我侯府人丁单薄,我是盼孙心切,实在宝贝她腹中孙儿。
  王妃娘娘妙手仁心,众所周知,您能不能给开个安胎的方子?我侯府感激不尽。
  花写意自然痛快应下:举手之劳而已,侯爷夫人不必客气。
  侯爷夫人忙不迭地招呼晴娘:快些给王妃娘娘磕头。
  晴娘就要下跪,花写意一抬手:都有了身子了,免礼吧。
  晴娘袅娜起身,一直羞涩地低垂着眉眼,不敢抬脸直视花写意。
  花写意冲她招招手:到本王妃跟前来。
  晴娘往跟前挪了两步,距离花写意两步之遥。
  她身上的脂粉味道很浓,好像是玫瑰的浓郁而又独特的气味。
  花写意有些不喜欢,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
  让王妃娘娘给你请个脉,侯爷夫人催促:快些伸出手来。晴娘怯生生地伸出手腕。
  花写意伸出手,搭上她的脉。
  晴娘紧张地鬓角与鼻尖上都冒出汗来。
  花写意看一眼她,再看一眼她身后的侯爷夫人,心里一声冷笑,微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