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赵鹏程犹豫了一下:隔了许多日,我都忘记那人的样貌了。
  我记得,不如,我来说,你来画!
  赵鹏程一惊:你知道是谁?
  花想容点头:方额,粗眉,招风耳,单眼皮,薄嘴唇,最重要的是,右腮之上有一个痦子。我说的对不对?
  赵鹏程面上有些慌乱:这可都是你猜出来的,与我没有关系,改日侯爷若是问起,可别推在我的身上。
  侯爷知道是谁?
  赵鹏程一咬牙: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事儿侯爷亲自过问过,说此事他心知肚明,不再追究了,也希望我与母亲守口如瓶,不要乱说。
  花想容心中一沉,冷冷地问:那日你为何没有画下贾六的画像,让姨母辨认?
  赵鹏程略一犹豫:那日,赵妃卿让我一共画了六副画像。
  花想容顿时便领会过来。
  赵妃卿将其中贾六的那一副画像藏了起来,只给赵夫人看了另外五副,难怪赵夫人没能指认出来。
  那么此事,与赵妃卿绝对逃不了干系了。舍车保帅,玩得挺溜。
  她紧了紧牙根:我明白了,此事你也不要跟侯府的人提起,知道吗?
  赵鹏程叹气:日后你侯府的事情也休要纠缠上我们。
  当即拂袖而去。花想容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王妈上前,小心询问:天色已经黑了,小姐,我们回去吧。
  回去!花想容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王妈,回去之后收拾东西,我明天要回侯府。
  王妈低低地叹气:小姐可想好了?
  想好了。花想容紧咬着下唇:我家都没有了,名声也毁了,这一辈子都完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要让赵妃卿,血债血偿!
  摄政王府。
  唐乔求见。
  花写意慌忙命人将唐乔带进王府。
  花写意直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唐乔点头:于妈今日突然上吐下泻的,我也找不出什么原因,给她开了方子吃,一点也没有好转,还疼得浑身冒汗,所以想请主子您辛苦一趟。
  花写意顿时有点着急: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唐乔也十分焦灼,摇摇头:不是呢,我早起跟她吃的是一样的早饭,我就什么事儿也没有。
  难不成是阑尾炎或者结石一类?
  花写意不敢耽搁:走吧,我去瞧瞧。
  立即与唐乔上了马车,直奔小院。
  到了小院,唐乔下车,拍了拍门环,门是插着的,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院门。
  正是于妈。
  花写意顿时有些疑惑:于妈没事儿,你们叫我来做什么?
  唐乔低垂了头:请恕奴婢自作主张,主子,您进去就知道了。
  花写意将信将疑地走进院子,唐乔左右张望一眼,立即在身后重新关闭了院门。这才一脸凝重地沉声道:主子,云公子在里面。
  云归言!
  自己四处搜查他找不到,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写意一时间气冲上头:来的正好。
  唐乔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主子您冷静一些,千万别冲动。很多事情并非您想象的那样。
  花写意一把甩开她的手: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
  唐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您息怒,奴婢跟于妈全都不相信,云公子他会做出伤害您的事情,只是想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你就可以撒谎诓骗我?
  是为师叮嘱她,不要告诉你知道。我只是想与你单独谈谈,不想面对宫锦行。
  云归言打开屋门走出来,依旧一袭如雪白衣,温润如玉,为唐乔求情。
  花写意转身,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近,眸子里逐渐就凝聚了水气,红了眼圈。
  我给你机会,给你机会解释,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父亲。
  此事与我无关,花将军并非是我杀的。
  那是谁?王府侍卫亲眼见到你进了将军府。
  不错,我那日的确是去了将军府,但是我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被害了。我晚到了一步。
  你见到凶手了?
  迟到一步,凶手已经越窗而逃。我担心花将军安危,只不过耽搁了片刻,就没能追得上凶手。
  听起来好巧,不早不晚。
  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能相信我?
  先告诉我,你夜半三更去将军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314章 我是你未婚夫婿
  云归言犹豫了一下。
  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父亲说。
  说什么?
  关于你的事情。
  什么事情?花写意咄咄逼人。
  云归言抿了抿薄唇:你不相信为师?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现在就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回忆的人!你的出现,令我多么欢喜,觉得你可能就是与我最亲近的人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归言握着玉笛的手紧了紧:是宫锦行对你说了什么吧?你也以为为师是那种登徒浪子么?
  还用他说么?我自己知道!昏迷之前是有知觉的。
  这只是误会。师父那日只是想看一下你身上有没
  说到一半,他又顿住了,似乎是有什么忌惮。
  花写意讥讽一笑,带着失望:既然是误会,你为什么不解释?哪怕是骗我啊?无话可说了吧?
  有些事情,师父回头肯定会向你解释清楚的,但是不是现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什么都会明白的。为师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云归言认真地道。
  为了我好?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相信你吗?
  花写意咬牙:他即便再不堪,好歹也是我的生身父亲,你在杀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父亲本来就罪该万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花写意呼吸一紧:我母亲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云归言似乎是觉察到自己失言,又转了话风:你母亲真的只是失足落水,与他人无关。
  我不信!我母亲绝对不可能溺水!而且,即便真与我父亲有关,你也没有资格,没有权利剥夺我父亲的性命!
  花写意斩钉截铁:从今日起,你我不再有任何瓜葛,你不再是我的师父,我也不是你的徒弟!我父亲的死因,我也会调查个清楚明白。云归言紧抿着唇,眸光幽暗,望着花写意一脸痛心。
  假如,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真的是花写意,她但凡是有一星半点的记忆,也绝对不会与我说出恩断义绝的话来。
  她甚至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生命都交托给我,绝对不会追问半个不字。
  花写意心里难受,没来由地难过。
  她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她希望云归言能解释清楚,她也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
  可是云归言一再地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令她彻底失望了。而且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除了恩断义绝,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一时间委屈,竟然泪如雨下。
  于妈跟唐乔站在她的身后,于妈上前心疼地叹了一口气:云公子,你究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如实说吧?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我家小姐的事情的。
  云归言紧皱眉尖:写意,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花写意摇头: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事无不可对人言。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也不想听吗?
  我母亲的事情,什么事情?
  关于你母亲的身世。
  不仅是花写意,就连于妈都大吃一惊。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身世?
  云归言一声苦笑:你母亲姓什么?
  姓云啊。花写意不假思索。
  云归言望着她:为师呢?
  花写意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你真的认识我母亲吗?
  傻丫头。云归言苦笑: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所有的不期而遇,可能都只是别人的精心安排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你救了我,是你精心谋划的?
  云归言摇摇头:应当说,是为师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知道你有危险,立即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