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何嫂已经抱着衣服在门口恭候,听到她起身,立即进来伺候更衣,就连里面皱皱巴巴的小衣一并换了,卷成一团搁在一边。
  花写意好奇地问:是谁来访,竟然这样早?
  何嫂面色略微有一点古怪:富贵候府三郡主谢媚瑾。
  花写意一愣:什么人?
  何嫂又解释了一句:太后娘娘娘家三妹。
  花写意有点摸不清头脑,这谢灵羽的妹妹来看宫锦行,怎么觉得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两家对立,莫非奉谢灵羽的命令来打探虚实的?
  她来做什么?
  何嫂欲言又止:一会儿王妃娘娘您见到她就知道了。
  直觉,女人的直觉,这其中有故事啊。
  花写意已经一脚迈出了正屋的门,又顿住了,有点不想掺和,跟自己没关系,想回去继续睡大觉。
  院外环佩叮咚,人未到,已经声先到了。
  何管事还在尽心尽力地拦着这位芳驾:三郡主麻烦前院稍等,我家王爷与王妃娘娘还未起身,您委实不太方便进去。
  我跟锦行哥哥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有什么不方便的?快些让开!
  声音倨傲,一声锦行哥哥叫得花写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说有故事,原来是小青梅登门。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家王爷已经大婚,新婚夫妇的新房是有讲究的。
  你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我告诉锦行哥哥,将你赶出王府去?
  何嫂在花写意身后气愤地嘀咕:王爷病危之时半个人影不见,知道王爷好了,就冒出来献殷勤,真不害臊。
  这倒是正常,谢灵羽怎么能舍得将自己妹妹嫁给宫锦行这种病秧子守寡?尤其还是你死我活的对立关系。
  谢媚瑾气势汹汹地一脚踏进院子里来,正好就与花写意打个照面。
  花写意想转身回去,已经是来不及。
  谢媚瑾满怀敌意地上下打量她,满是鄙夷:你就是锦行哥哥刚娶进府的女人?
  花写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她:假如我说是,按照西凉的规制,你一个侯府郡主,是不是应当跪在我的脚下,给我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
  谢媚瑾一噎:不过是将军府出来的野丫头而已,你也配?
  配不配,都是太后娘娘亲自下旨,明媒正娶,就是正儿八经的摄政王妃。
  谢媚瑾更加不屑,讥讽冷哼:休了你也不过就是我跟姐姐说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吆呵,感情娶了我的不是王爷,而是你们姐俩儿?王爷的婚事还要你一个小小的郡主做主,你咋没求你姐姐将你指婚给王爷陪葬呢?那才叫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胆!你管得着吗?
  你踩着我王府的地盘,惦记着我的男人,你说我管得着不?花写意立即反唇相讥。
  锦行哥哥,你管不管这个女人,她欺负我!
  一声嗲到极致的撒娇,谢媚瑾羞恼地跺脚,一拧杨柳细腰,跨上台阶,胳膊肘一捣,就要将堵在门口的花写意挤到一边去。
  花写意很自觉地让开了,当然,脚底下没闲着,脚尖一勾,直接将对方绊了一个狗吃屎。
  谢媚瑾一声痛呼,磕在门槛之上,尾音拐了三道弯。
  第28章 这个女人撒娇要命
  花写意昂首挺胸地从谢小三跟前走过去,裙摆扫过她的手,忘不了说风凉话。
  摄政王府的门槛高,不是谁都能迈得进来的。免礼吧,三郡主。
  径直回了自己的西厢房。你们自己哥哥妹妹热乎去,别特么膈应我。
  谢媚瑾身后跟着个小丫头,忙不迭地上前搀扶,谢媚瑾气急败坏,眼圈一红,就酝酿出满眶的眼泪来,撩帘进了宫锦行的房间。
  锦行哥哥!她故意绊倒我,好痛啊!
  宫锦行的声音淡淡地传出来:劝你不要招惹她,本王的王妃,本王都招惹不起。
  她不
  谢媚瑾瞬间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宫锦行的床榻,不要钱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你,你竟然让她,让她睡你的床?
  宫锦行还没有起身,睡在拔步雕花床里侧,身上盖着大红刺绣的锦缎被子,身边,端端正正地摆放着花写意的枕头,还有睡过的凹陷的痕迹。
  最重要的,脚榻上,凌乱散落着两件女人的衣裙。
  好一副男欢女爱后的作案现场。
  宫锦行眼皮子也不撩,淡淡地道:她是本王王妃,不睡本王的床睡哪里?
  谢媚瑾憋红了脸,吭哧半晌:她,她哪里配得上你?就她花家能教养出什么好女儿?
  配不配,陪着本王出生入死,心甘情愿为本王殉情陪葬的都是她。百年之后,与本王同棺共衾的也是她。
  谢媚瑾抽抽搭搭地哭:我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几日我一直被我父亲锁在房间里,不许我踏出房门半步,我今日刚刚得知,就立即赶过来看你来了。
  你就算是早就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宫锦行反问。
  谢媚瑾紧紧地咬着下唇,鼓起勇气:我知道我没有救你的本事,可是我可以与你同生共死。
  宫锦行终于睁开眸子,微勾起唇角:可本王不愿意,我更愿意跟我的王妃一起活着。
  谢媚瑾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宫锦行驳了颜面,终于将一肚子火气转移到花写意的身上。
  她花家的女儿,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么?你知道我姐姐为何要给她与你赐婚?你怕是没有听说,她行为举止轻浮浪荡,攀权附势,见了有权势的男人就跟只苍蝇似的,极尽谄媚,谁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我知道,锦行哥哥你娶她不过是为了冲喜,与我赌着一口气罢了,你一向眼高于顶,满都城的名媛粉黛都弃如敝履,怎么可能喜欢这样一个粗俗不堪的女人?
  这话,花写意在西厢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也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自己的被褥,还有换下来的衣服就全都不见了。她心里正在暗骂宫锦行阴险,分明就是故意拉着自己做戏,令人误会。
  但是谢家的人,她不想招惹,并非是害怕,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谢家的女人都特么是疯狗。
  可谢小三就当着自己的面,诋毁原主名誉,骂得这么难听,宫锦行不温不火的,听着就来气,自己怎么可能继续当缩头乌龟?
  她一撩门帘冲出去,大摇大摆地走进宫锦行的房间,撩开他旁边的被窝,脱鞋,上床,一气呵成,就钻了进去。
  一拳捶在宫锦行的心口,带着娇嗔。
  王爷你也是,这位举止轻浮放荡,攀权附势,见了你就跟苍蝇似的,极尽谄媚,巴巴地想要嫁进摄政王府的三郡主你不娶,非要娶我做什么?
  这手劲儿真不是一般的酸爽。别的女人撒娇,多是要钱,这女人撒娇那是要命,一般人都顶不住。而且,她的嘴巴也不是一般的毒,以前对自己,看来是嘴下留情了。
  宫锦行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咬紧了牙关不动声色,捉住花写意捶打心口的小手,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自然是不如你好。
  谢媚瑾就守在两口子的床边,瞅着二人打情骂俏,目中喷火,咬牙切齿:不知廉耻!不要脸!
  花写意往宫锦行的怀里钻了钻,闷声闷气:我睡我自己的男人,天经地义,不知廉耻的是某些擅闯男子房间的人。
  我只是来探望锦行哥哥,轮得着你多嘴?
  花写意依旧不急不恼,与谢媚瑾的气急败坏截然不同。
  雪中送炭你不在,锦上添花你是谁?可是听说王爷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死不了了?
  宫锦行也不甘示弱,一手握着花写意不老实的小手,另一只手,帮她将凌乱的头发挽到耳后,然后顺着绸缎一般丝滑的秀发,滑到她的后背之上,将她圈在了自己臂弯里,用行动表示了对花写意的宠溺。
  谢媚瑾不仅被损得体无完肤,如今还被宫锦行伤得心碎成了八瓣。她自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她一声不吭,从腰间抽出一把银色的小皮鞭来,啪地一抖。小皮鞭裹夹着疾风向着花写意头上招呼过来。
  我让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锦行哥哥!
  花写意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疯,手被宫锦行禁锢住,一时间反抗不得,只能将头向着宫锦行的怀里扎过去。
  鞭梢在距离花写意不足一尺的地方顿住了。宫锦行一手握着鞭梢,冷冷地望向谢媚瑾:闹够了没有?
  谢媚瑾抽了抽鞭子,没有抽动。见他这样护着花写意,终于忍受不住,一把丢了鞭子,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