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屏幕上,苏郁和沈明野紧握的手,苏郁脸上毫无阴霾的笑,确实在他心底也投下了一点涟漪。
  羡慕吗?是有的。
  他和沈明野认识得更早。
  两家老爷子是多年战友,一个军界,一个司法系统,都是说一不二的硬脾气。
  陈泽宇和沈明野算发小。
  后来沈明野出国进军校,联系少了,但沈明野回国进特种部队后,两人很快又熟络起来。
  一次私下喝酒,沈明野带着酒意坦然出柜。
  陈泽宇当时只是挑眉,平静回了一句:“巧了,我也是。”
  那一刻,是同类间的无声默契。
  他们是兄弟,也是彼此在这个圈子里少数能坦诚秘密的人。
  而他和凯子的相遇,则充满了凯子式的戏剧性活力。
  那是在一个朋友生日聚会的ktv。
  包厢灯光迷离,人声鼎沸。
  陈泽宇向来嫌吵,端着酒杯靠在角落,目光沉静。
  凯子像团跳跃的火焰,穿着鲜亮涂鸦卫衣,正抓着麦克风吼一首跑调跑到姥姥家的歌。
  他唱得声嘶力竭,旁若无人,却有种纯粹的热烈和快乐,奇异地不招人烦。
  唱完扔麦,他笑嘻嘻扑进朋友堆,手舞足蹈讲着趣事,逗得全场大笑。
  那双眼睛,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亮得惊人,充满生命力。
  只一眼,陈泽宇沉寂的心像被闪电击中。
  他见过太多谨慎、精明或麻木的眼神,凯子这种毫无保留、能驱散阴霾的明亮,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聚会后,陈泽宇不动声色要到了凯子联系方式。
  这位法庭上言辞犀利的陈检察官,追起人来却直接得笨拙。
  他不会甜言蜜语,只用行动表达:知道凯子做游戏设计常熬夜,他会“顺路”带着热腾腾宵夜出现在凯子公司楼下。
  凯子随口提一句想看的电影,第二天陈泽宇就能把票递到他手里。
  凯子吐槽难缠甲方,陈泽宇安静听完,用他那分析案情的冷静逻辑,条分缕析,给出精准的破局思路。
  凯子是个弯的,对陈泽宇这种成熟稳重、行动力爆表、帅得掉渣的类型毫无抵抗力。
  那份笨拙的真诚和润物细无声的体贴,轻松攻陷了他。
  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一起。
  在一起的甜蜜里,总裹着一丝隐秘的紧张。
  凯子性格外放,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找了个顶级男友。
  但陈泽宇的身份,和他那位古板严肃、一心盼他“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父亲,是道沉重的枷锁。
  陈父和沈父是一类人,思想保守。
  陈泽宇深知,一旦出柜,父亲的反应只会比沈家更激烈。
  他几乎能想象那些震怒和刻薄言语。
  凯子家是普通小市民,父母开明但也盼儿子娶妻生子。
  凯子试探过几次“不想结婚”,都被老妈一句“小孩子瞎说”堵回去,还张罗着给他相亲。
  于是,他们只能小心翼翼。
  对外,他们是“合租室友”兼“铁哥们”。
  陈泽宇那套宽敞公寓,成了他们唯一能卸下伪装、做回自己的堡垒。
  在这里,凯子能穿着滑稽恐龙睡衣满屋跑,陈泽宇能摘掉检察官面具,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陪凯子打游戏,或者只是静静听他叽叽喳喳分享工作趣事。
  “唉,你看看人家苏郁,”凯子窝在陈泽宇怀里,又戳戳手机,语气半羡半侃,“都登堂入室,官方认证了。沈妈妈还给他俩搞艺术装置!再看看咱俩,连情侣款拖鞋都得藏着掖着穿。”
  陈泽宇收紧手臂,下巴蹭了蹭凯子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那是他们运气好。”
  他指的是苏郁父母的开明和沈妈妈的智慧。
  “我们再等等。”
  这个“等”字,浸满了无奈和压力。
  他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牵凯子的手回家?
  但想到父亲可能的反应,想到可能席卷凯子的风暴,他只能选择沉默。
  他不能让凯子去承受那些伤害和难堪。
  “等啊等,等到海枯石烂咯。”
  凯子小声嘟囔,语气里抱怨不多,更多是理解。
  他转身,面对面跨坐到陈泽宇腿上,双手捧住他轮廓分明的脸,亮晶晶的眼睛直直望进他镜片后深邃的眸子里,“不过陈泽宇,我告诉你,虽然咱俩现在是地下党,但在我这儿,你就是我正牌男友!盖过钢印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了!”
  陈泽宇看着他认真的小脸和眼底只为他闪烁的光彩,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拉下凯子的手,凑近,用一个温柔绵长的吻封住了所有话语。
  这个吻,是安抚,是承诺,也藏着不易察觉的愧疚。
  一吻结束,凯子气息微喘,脸颊泛红,那点小酸味早没了。
  他搂着陈泽宇脖子,笑嘻嘻:“算了算了,羡慕归羡慕。咱俩现在也挺好,自由万岁!至少…”他狡黠眨眼,压低声音,“该干的‘坏事’,咱一件没落下,对吧陈sir?”
  陈泽宇失笑,捏捏他挺翘的鼻尖:“没正形。”
  他抱着怀里这个像小太阳一样驱散他所有阴霾的爱人,望向窗外万家灯火。
  灯光在他眼底明灭。
  前路或许荆棘,但有怀中人,这份隐秘却温暖的幸福,足以支撑他走下去。
  未来…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也能站在阳光下。
  只是那一天,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勇气。
  而现在,拥有彼此,已是最大的幸运。
  第55章 沈长官的私人领域
  苏郁正式搬进了沈明野那住了。
  苏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儿子和沈明野把最后一个箱子搬上车,眼神复杂,有嫁“女儿”般的不舍,更多的是欣慰。
  她拍拍苏郁的手背,促狭地眨眨眼:“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苏郁瞬间脸红到耳根。
  沈明野坦然地揽住苏郁肩膀,对苏妈妈郑重道:“阿姨放心,人交给我。”
  属于苏郁的痕迹迅速侵占了沈明野的空间。
  窗台多了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沙发上扔着他喜欢的毛绒抱枕,空气里飘散着他常用的、清冽微甜的沐浴露香气。
  苏郁像藤蔓找到了最契合的攀附,对沈明野的依恋几乎成了本能。
  他会从后面环住沈明野精悍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紧绷的后背,汲取那份令人心安的体温和沉稳心跳。
  或是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鼻尖蹭着他带着干净皂香的脖颈。
  而沈明野,则沉迷于“标记”他的小兔子。
  吻,无处不在。
  清晨,苏郁还在被窝里迷糊,带着薄荷清冽的吻便落在额角、眉心,最后覆上柔软的唇,温柔地将他唤醒。
  苏郁闭着眼,发出满足的轻哼,无意识地追逐那温暖源头。
  午后,苏郁窝在沙发看书刷手机,沈明野会悄无声息坐到他身后。
  温热宽厚的手掌覆上他太阳穴,指腹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缓缓揉按,驱散他眉间可能存在的疲惫。苏郁舒服地喟叹,身体软软靠进那个坚实胸膛。
  吻便随之落下,从发顶到耳廓,沿着敏感的颈侧蜿蜒向下,留下灼热的印记,引得苏郁阵阵轻颤,手中的书或手机滑落。呼吸交缠,一个深吻顺理成章,带着阳光的慵懒和逐渐升温的暗涌。
  沈明野不知从哪弄来一套专业调酒设备和琳琅满目的基酒利口酒,把家里吧台武装得像个迷你酒吧。
  苏郁对此展现了浓厚兴趣和惊人天赋。
  他穿着舒适居家服站在吧台后,神情专注得像在进行精密实验。
  修长手指灵活夹起摇酒壶,冰块叮当作响,各色液体在他手中魔法般交融变幻。
  “尝尝这个,”
  苏郁眼睛亮得像盛了碎星,将一杯色泽瑰丽、点缀薄荷叶的鸡尾酒推到沈明野面前,“改良版‘破晓’,加了你喜欢的西柚汁。”
  沈明野倚在吧台边,目光沉沉锁住灯光下仿佛发光的爱人。
  他接过酒杯,指尖擦过苏郁微凉的指腹,仰头饮下一口。
  冰凉酸甜滑入喉间,带着苏郁特有的清新气息。
  他没评价酒,直接伸手扣住苏郁后颈拉向自己,用一个带着酒香的、深入缠绵的吻代替所有赞美。
  舌尖扫过上颚,勾缠着柔软,分享那份独特的酸甜微凉。
  苏郁被吻得气息紊乱,脸颊飞红,手指无意识攥紧沈明野胸前的衣料。
  几杯精心调制的酒下肚,酒精如同温软的潮水,缓缓漫过理智的堤岸。
  “明野”苏郁的声音碎在激烈的吻和令人战栗的抚摸中,身体软成一汪水,只能无力攀附着沈明野宽阔的肩膀。
  从吧台到沙发,再到卧室,距离模糊不清。
  衣物散落。沈明野的吻如雨点落下,带着虔诚与灼热的欲望。
  汗水交融,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