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到窗外的晚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轻响，她才惊觉，稿纸已经洋洋洒洒写满了三页。
“好像写得有点多，还有点跑题？”苏苏挠了挠头，看着满纸的“哥哥最好”，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算了，反正都是真心话！”
她小心翼翼地把沉甸甸的“检讨书”叠好，做贼似的溜到客厅，从书架最隐蔽的角落摸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起，她飞快地对准稿纸，“咔嚓”拍下“罪证”，点开那个风景头像的对话框。
【检讨书.jpg】
【苏苏】：哥哥，这是我的道歉信！三千字诚意满满哦！（真诚小狗眼.jpg）
另一边，某私人会所的包间角落。
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沈明野慵懒地靠在丝绒沙发里，指尖划过屏幕，点开了那张略显模糊的照片。
灯光下，孩子气的字迹歪歪扭扭，开头还煞有介事地写着“对不起”，后半段却画风突变，成了对某个“冷面”哥哥的花式夸夸贴。
他目光扫过“煮的面条超好吃”、“皱眉的时候其实在担心我”这样的句子，薄唇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耐人寻味？”
旁边的朋友端着酒杯撞了他一下，一脸促狭。
“没什么。”
沈明野敛起那丝笑意，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沈明野】：收到。
手机震动，苏苏立刻点开，看到那简洁无比的两个字，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苏苏】：哥哥！我因为刮车被我亲哥罚站了整整半小时！还被残忍地禁了一周漫画！我太惨了！
沈明野看着那个夸张的哭脸表情，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下午小姑娘手忙脚乱撕贴纸、涨红着脸道歉的模样，眼底那点笑意更深了些，还带着点玩味。
【沈明野】：那就长长记性。
几乎是同时，又一条新消息蹦了出来。
【苏苏】：给你看我哥！是不是也超帅！偷偷拍的！
沈明野眉梢微挑，点开那张明显是偷拍角度的照片。
画面有些模糊，但足够看清——暖黄的落地灯光下，男人蜷在宽大的沙发里，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异常柔和清隽。
他微蹙着眉，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鼻梁高挺，几缕碎发随意搭在额前。
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露出一点锁骨，平日里那种医生特有的严谨感褪去，竟透出一种居家的、慵懒的温柔。
和他下午在医院门口见到的那位匆匆忙忙、眉头紧锁的医生，判若两人。
沈明野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无意识地放大了照片，目光在苏郁放松的侧脸轮廓上停留了几秒。
旁边的人又凑了过来，带着酒气：“哟，这谁啊？你对象？气质不错嘛。”
“一个小朋友家的哥哥。”
沈明野熄灭屏幕，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噙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玩味的笑意。
他刚还在想车上的划痕得尽快处理，此刻看着手机里那张偷拍的、毫无防备的温和侧脸，忽然觉得下午那场鸡飞狗跳的刮车事故，倒也不算太糟。
苏郁对妹妹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他疲惫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
苏苏明年小升初，数学和英语的成绩像过山车，总是在及格线边缘疯狂试探，偏偏语文能稳坐全班前三。
这偏科偏得他这个当哥的脑仁疼。
值完夜班回来，他只想倒头就睡，哪还有精力天天盯着她写作业？至于爸妈，每次电话只会说：“苏苏开心健康就好，学习别给她太大压力。”
“找个靠谱的大学生家教呢？”
他低声自语，指尖快速划过手机屏幕上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眉头却越皱越紧。
经验、耐心、时间、费用每一项都需要权衡。
看着那些或青涩或过于精明的简历照片，苏郁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沉了几分。
第4章 沈明野，名字够野
校门口，苏苏像棵被晒蔫的小草，背着快拖到屁股的书包，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
“领子。”苏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刚下夜班的微哑。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把她歪到肩膀的衣领翻正，动作熟稔得像本能。
“进去吧。”
“哦。”
苏苏应得有气无力，一步三回头地往教学楼蹭。
刚冲进教室，书包还没甩到椅子上，后座的“情报员”小雅就一把将她拽了过去，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儿，压得比讲台还低。
“快说快说！”小雅的眼睛亮得惊人，堪比探照灯，“那位黑衬衣帅哥！微信加上了没？？”
“加是加了”苏苏心虚地摸出挂在手腕上的儿童手表，屏幕亮起，赫然是昨晚那个风景头像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是她发的“检讨书”，下面孤零零躺着沈明野的“收到”和“那就长长记性”。
“名字呢？名字！”小雅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你连人家叫啥都不知道？这怎么行！”
苏苏瘪瘪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嘛”
话音未落，数学老师抱着厚厚的教案踏进教室，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尖锐刺耳。
苏苏对着黑板上那些张牙舞爪的公式和符号，小脸皱成了一团苦瓜。
上午的课，漫长得像熬一锅粘稠的糖浆。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操，操场上的喧嚣成了最好的掩护。
苏苏躲在树荫下，背对着人群，手指在儿童手表小小的屏幕上戳了半天，删删改改，心口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终于，她一咬牙，把消息发了出去：
【苏苏】：哥哥，你在忙吗？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苏苏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把手表塞回校服口袋，假装全神贯注地看旁边女生跳皮筋。
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竖着，捕捉着口袋里任何一丝微弱的震动。
直到尖锐的上课铃无情地撕裂空气，口袋依旧一片死寂。
部队训练场。
烈日当空，空气里弥漫着钢铁和机油的味道。
沈明野穿着迷彩作训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
他正弯腰检查一台重型器械的履带连接处，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休息区的长椅上，他的手机屏幕短暂地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他只当是工作信息，专注在眼前冰冷的钢铁上，无暇顾及。
直到午休的哨声划破燥热，他才走到长椅边，抓起毛巾擦了把汗。
拿起手机解锁，在一堆未读信息里，那个顶着卡通兔子头像的对话框格外显眼。
他点开，目光落在“该怎么称呼你”这几个字上，停顿了两秒。
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干脆利落：
【沈明野】：沈明野。
苏苏正跟饭盒里几根顽固的青菜较劲，手腕上的儿童手表突然“嗡嗡”震动了两下。
她低头一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小锤子轻轻敲中了——沈明野。
三个字，端端正正地躺在小小的屏幕上。
“哇！苏苏你脸怎么这么红？跟番茄似的！”小雅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开。
“有吗？太热了！我去洗把脸！”
苏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捂住手腕，把屏幕藏起来，抓起饭盒盖子就慌慌张张地往水池边跑。
【苏苏】：明野哥哥好！我叫苏苏，苏州的苏！
下午的课，苏苏听得格外“认真”，老师讲的内容像飘在云端，她的思绪却绕着“沈明野”三个字打转。
直到老师突然点名表扬她“今天眼神特别专注”，她才猛地回过神，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噌”地又冒了上来，引来小雅在桌子底下偷偷掐她。
放学后，苏郁的车停在老位置。
苏苏拉开车门钻进去，书包往旁边一甩，眼睛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哥，沈明野，这名字是不是挺特别的？”她下意识把“野”字在舌尖滚了滚。
“谁？”苏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目光飞快地扫过后视镜。
“就昨天那个车主哥哥呀。”苏苏低下头，手指头在书包带上绞啊绞，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我今天知道他的名字了。”
“嗯。”
苏郁淡淡应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路面，没再追问。
后视镜里，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沈明野】：知道了。
几乎是刚到家，苏苏就收到了回复。
依旧是简洁到吝啬的四个字，却像在她脚底装了弹簧。
她“嗷”一声从玄关蹦起来，书包都来不及放，光着脚丫子就冲进自己房间，“哐当”一声扑到书桌前。
“好像写得有点多，还有点跑题？”苏苏挠了挠头，看着满纸的“哥哥最好”，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算了，反正都是真心话！”
她小心翼翼地把沉甸甸的“检讨书”叠好，做贼似的溜到客厅，从书架最隐蔽的角落摸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起，她飞快地对准稿纸，“咔嚓”拍下“罪证”，点开那个风景头像的对话框。
【检讨书.jpg】
【苏苏】：哥哥，这是我的道歉信！三千字诚意满满哦！（真诚小狗眼.jpg）
另一边，某私人会所的包间角落。
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沈明野慵懒地靠在丝绒沙发里，指尖划过屏幕，点开了那张略显模糊的照片。
灯光下，孩子气的字迹歪歪扭扭，开头还煞有介事地写着“对不起”，后半段却画风突变，成了对某个“冷面”哥哥的花式夸夸贴。
他目光扫过“煮的面条超好吃”、“皱眉的时候其实在担心我”这样的句子，薄唇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耐人寻味？”
旁边的朋友端着酒杯撞了他一下，一脸促狭。
“没什么。”
沈明野敛起那丝笑意，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沈明野】：收到。
手机震动，苏苏立刻点开，看到那简洁无比的两个字，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苏苏】：哥哥！我因为刮车被我亲哥罚站了整整半小时！还被残忍地禁了一周漫画！我太惨了！
沈明野看着那个夸张的哭脸表情，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下午小姑娘手忙脚乱撕贴纸、涨红着脸道歉的模样，眼底那点笑意更深了些，还带着点玩味。
【沈明野】：那就长长记性。
几乎是同时，又一条新消息蹦了出来。
【苏苏】：给你看我哥！是不是也超帅！偷偷拍的！
沈明野眉梢微挑，点开那张明显是偷拍角度的照片。
画面有些模糊，但足够看清——暖黄的落地灯光下，男人蜷在宽大的沙发里，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异常柔和清隽。
他微蹙着眉，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鼻梁高挺，几缕碎发随意搭在额前。
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露出一点锁骨，平日里那种医生特有的严谨感褪去，竟透出一种居家的、慵懒的温柔。
和他下午在医院门口见到的那位匆匆忙忙、眉头紧锁的医生，判若两人。
沈明野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无意识地放大了照片，目光在苏郁放松的侧脸轮廓上停留了几秒。
旁边的人又凑了过来，带着酒气：“哟，这谁啊？你对象？气质不错嘛。”
“一个小朋友家的哥哥。”
沈明野熄灭屏幕，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噙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玩味的笑意。
他刚还在想车上的划痕得尽快处理，此刻看着手机里那张偷拍的、毫无防备的温和侧脸，忽然觉得下午那场鸡飞狗跳的刮车事故，倒也不算太糟。
苏郁对妹妹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他疲惫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
苏苏明年小升初，数学和英语的成绩像过山车，总是在及格线边缘疯狂试探，偏偏语文能稳坐全班前三。
这偏科偏得他这个当哥的脑仁疼。
值完夜班回来，他只想倒头就睡，哪还有精力天天盯着她写作业？至于爸妈，每次电话只会说：“苏苏开心健康就好，学习别给她太大压力。”
“找个靠谱的大学生家教呢？”
他低声自语，指尖快速划过手机屏幕上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眉头却越皱越紧。
经验、耐心、时间、费用每一项都需要权衡。
看着那些或青涩或过于精明的简历照片，苏郁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沉了几分。
第4章 沈明野，名字够野
校门口，苏苏像棵被晒蔫的小草，背着快拖到屁股的书包，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
“领子。”苏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刚下夜班的微哑。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把她歪到肩膀的衣领翻正，动作熟稔得像本能。
“进去吧。”
“哦。”
苏苏应得有气无力，一步三回头地往教学楼蹭。
刚冲进教室，书包还没甩到椅子上，后座的“情报员”小雅就一把将她拽了过去，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儿，压得比讲台还低。
“快说快说！”小雅的眼睛亮得惊人，堪比探照灯，“那位黑衬衣帅哥！微信加上了没？？”
“加是加了”苏苏心虚地摸出挂在手腕上的儿童手表，屏幕亮起，赫然是昨晚那个风景头像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是她发的“检讨书”，下面孤零零躺着沈明野的“收到”和“那就长长记性”。
“名字呢？名字！”小雅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你连人家叫啥都不知道？这怎么行！”
苏苏瘪瘪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嘛”
话音未落，数学老师抱着厚厚的教案踏进教室，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尖锐刺耳。
苏苏对着黑板上那些张牙舞爪的公式和符号，小脸皱成了一团苦瓜。
上午的课，漫长得像熬一锅粘稠的糖浆。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操，操场上的喧嚣成了最好的掩护。
苏苏躲在树荫下，背对着人群，手指在儿童手表小小的屏幕上戳了半天，删删改改，心口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终于，她一咬牙，把消息发了出去：
【苏苏】：哥哥，你在忙吗？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苏苏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把手表塞回校服口袋，假装全神贯注地看旁边女生跳皮筋。
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竖着，捕捉着口袋里任何一丝微弱的震动。
直到尖锐的上课铃无情地撕裂空气，口袋依旧一片死寂。
部队训练场。
烈日当空，空气里弥漫着钢铁和机油的味道。
沈明野穿着迷彩作训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
他正弯腰检查一台重型器械的履带连接处，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休息区的长椅上，他的手机屏幕短暂地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他只当是工作信息，专注在眼前冰冷的钢铁上，无暇顾及。
直到午休的哨声划破燥热，他才走到长椅边，抓起毛巾擦了把汗。
拿起手机解锁，在一堆未读信息里，那个顶着卡通兔子头像的对话框格外显眼。
他点开，目光落在“该怎么称呼你”这几个字上，停顿了两秒。
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干脆利落：
【沈明野】：沈明野。
苏苏正跟饭盒里几根顽固的青菜较劲，手腕上的儿童手表突然“嗡嗡”震动了两下。
她低头一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小锤子轻轻敲中了——沈明野。
三个字，端端正正地躺在小小的屏幕上。
“哇！苏苏你脸怎么这么红？跟番茄似的！”小雅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开。
“有吗？太热了！我去洗把脸！”
苏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捂住手腕，把屏幕藏起来，抓起饭盒盖子就慌慌张张地往水池边跑。
【苏苏】：明野哥哥好！我叫苏苏，苏州的苏！
下午的课，苏苏听得格外“认真”，老师讲的内容像飘在云端，她的思绪却绕着“沈明野”三个字打转。
直到老师突然点名表扬她“今天眼神特别专注”，她才猛地回过神，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噌”地又冒了上来，引来小雅在桌子底下偷偷掐她。
放学后，苏郁的车停在老位置。
苏苏拉开车门钻进去，书包往旁边一甩，眼睛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哥，沈明野，这名字是不是挺特别的？”她下意识把“野”字在舌尖滚了滚。
“谁？”苏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目光飞快地扫过后视镜。
“就昨天那个车主哥哥呀。”苏苏低下头，手指头在书包带上绞啊绞，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我今天知道他的名字了。”
“嗯。”
苏郁淡淡应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路面，没再追问。
后视镜里，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沈明野】：知道了。
几乎是刚到家，苏苏就收到了回复。
依旧是简洁到吝啬的四个字，却像在她脚底装了弹簧。
她“嗷”一声从玄关蹦起来，书包都来不及放，光着脚丫子就冲进自己房间，“哐当”一声扑到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