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胡鹭跟在杨陶身后,见杨陶后脑勺的头发又乱糟糟地卷了起来,便伸手用手指梳理两下。
  指尖滑过杨陶的头发,他回头问胡鹭:“今天是不是没我们事了,可以去吃饭了吧?”
  胡鹭遗憾地说:“刚刚通知有个采访,不过姨妈订了餐厅,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吃大餐。”
  杨陶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打湿刘海,那几缕黑漆漆的头发贴在脑门上,莫名有些滑稽。但在胡鹭眼中,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胡鹭抬起袖子,帮杨陶擦去脸上的汗:“去备采吧。”
  “对了,你知道梨姨也来了吗?”杨陶将脑袋抵在胡鹭胸口,马虎地擦去脑门上的汗珠,抬起头时头发又乱了一个度,“我刚上台才看见她,吓我一跳呢!不过梨姨没有把票投给我,她是不是觉得我们做的还不够好?”
  “她是传统技术派的拥簇者,喜欢写实的作品,只看技术评分,相较其他评委,她没那么在乎作品的创意。”胡鹭又手痒了,揉乱杨陶的头发,“放心好了。”
  杨陶将信将疑地点头,刚歇没一会儿,又满血复活、拉着胡鹭叽里呱啦地说着刚刚欧菲离自己多近多近、那双绿眼睛如何像祖母绿宝石一样漂亮。
  提起欧菲,胡鹭就笑不出来了。他搬出贵舜:“你这么夸欧菲,贵舜听到又要生气了。”
  杨陶四下张望,没看到贵舜的身影,但依旧心虚地吐吐舌头:“所以我才只跟你说嘛,我在他面前肯定只字不提。”
  胡鹭无奈,心里别扭、但嘴硬不肯说。
  他忽然把自己心里头那个整天嘿嘿傻乐的小葫芦娃喊了起来,严肃地告诉他:孩子,你回归老本行吧,我给你搞床被子,你咬着被角去哭两声。
  小葫芦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大爷似地翘着二郎腿往地上一趟,满眼嫌弃地说:你瞅瞅你那样子,拜托你才是正宫好吗,随便哪个小三小四就让你抑郁成这样?
  胡鹭在心里演绎一出大戏。
  等戏演完了,他也不吃醋也不别扭了,怡然自得地揽着杨陶细软的小腰,晃悠着就往采访间走。
  路过的人纷纷投以注视,但杨陶沉迷于回味欧菲的那几句调侃、胡鹭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他摸着小葫芦娃光滑的脑门感叹:行了,以后你都不用干咬被角的老本行了,我决心争取自己的幸福与地位。
  小葫芦娃看着大葫芦娃,终于满意地点头。
  “胡鹭?”
  杨陶推了推胡鹭的胳膊。没反应。
  他又大声喊:“胡!鹭!”
  胡鹭猛然惊醒,小葫芦娃烟消云散,面前是杨陶疑惑的大眼睛。
  “啊?怎么了?”
  杨陶皱着精致的眉毛:“你怎么了,刚刚一直不理我。”
  “吃醋了。”胡鹭嘴上没刹住车,直接就把心里话秃噜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胡鹭瞳孔震颤,急忙想补救,但杨陶已经眯起眼睛歪嘴坏笑,一边笑还一边捶打胡鹭的肩膀。
  “吃醋就吃醋嘛,还闹脾气不理人。”杨陶锤着胡鹭,手劲不大,拳头落在胡鹭身上,讲不清是撒娇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胡鹭心想嘴快也有嘴快的好处,坦白自己吃醋也不丢人。
  于是他转身拉着杨陶,挤进卫生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把杨陶压在隔间内的木板上,张嘴就要往那双柔软的粉唇上咬。
  杨陶守身如玉,伸手挡住自己的嘴。黑珍珠般的眼睛里涌上窃喜和恶作剧的小坏样,抬起腿踩住马桶盖,膝盖就顶开了胡鹭的双腿。
  这姿势有些尴尬,胡鹭只好松开手,老老实实跟杨陶面对面站好。他虽然个子比杨陶高,但这时候脖子一缩头一低,气场锐减,全然找不到方才在中控室里的雄风。
  杨陶坏笑着,本想找根烟叼着,但他跟胡鹭都不抽烟,摸遍浑身的口袋,只翻出来两根用来点酒精灯的火柴。
  火柴就火柴吧,叼在嘴里效果也差不多。
  于是杨陶玩心大起,加上赢下第一轮比赛,心情无比雀跃,干脆跟胡鹭玩上了你追我赶的戏码,将火柴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盯着胡鹭,伸手在那微微冒出些胡茬的下巴上轻佻地滑过。
  胡鹭满眼震惊,一动不敢动。
  “呦,小帅哥,长得真带劲,今晚要不要和大爷我共度良宵啊?”杨陶不甚熟练地‘调戏’着胡鹭。
  他歪着嘴笑,但不邪不坏、反而很是呆萌。
  叼着火柴歪脖子的样子也不丑,胡鹭看在眼里,只觉得是自己的大宝贝在耍宝,心里头就跟长了绒毛似的,又软乎又发痒。
  第一波没调戏够,杨陶想了想,又换了个姿势,故作冷漠地靠着隔间的门板,两根手指夹住火柴,装模作样地吐出一口‘烟雾’,实则嘴里只能吐出来漱口水的蜜桃味。
  胡鹭跟失了神智似的,鼻尖微动,凑上去就想亲。
  杨陶大惊,丢掉火柴又用手捂住胡鹭的嘴,怒道:“你等会!你也太不矜持了,欲拒还迎都不会吗?”
  胡鹭忽然就发挥了曾经在娱乐圈练就的好本领,眉毛一撇就开始演戏,可怜兮兮地抬眼望着杨陶:“哥,你就让我跟了你吧~”
  “咦!”杨陶浑身汗毛竖起,推开胡鹭的脸,“我不玩了,你别这样,真有点奇怪。”
  胡鹭顿时笑了起来,终于如愿搂住杨陶的腰,亲上那时时刻刻都散发着水果香气的双唇。满足感占据大脑、控制思维,胡鹭恍恍惚惚,将脸埋在杨陶脖颈处狂吸。
  杨陶啊啊大叫,挣扎着喊着好痒、别亲之类的话,但就像是小猫在挥爪子,不仅没控制住胡鹭,反而让胡鹭更兴奋了。
  “你滚啊,我浑身都是汗。”杨陶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汗透又晾干的衣服,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总觉得有汗味,也就不乐意让胡鹭亲。
  但胡鹭全然不在乎,他嘟囔着:“不臭,还是香香的陶陶。这瓶漱口水真好闻,沐浴露也好闻,下次我还买。”
  “啊啊啊死变态!”杨陶仰起头,露出白净的脖子。
  这简直就跟在老虎面前睡着了的狍子没两样,胡鹭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鼻尖蹭着杨陶的肌肤,蹭上滚动着的喉结。
  杨陶睁着大眼睛,头顶还是卫生间寡淡的白炽灯,他半天没想明白怎么两人说着要去采访、转头就跟腻歪在了一起。
  但想不明白不碍事,亲一亲抱一抱也很快乐。
  杨陶抬头索吻,水蒙蒙的双眼还没睁全乎,身后的木板忽然被人猛拍了一巴掌。
  紧接着一道包含怒气的男声从隔壁传来:“我说兄弟你俩能别发春吗?在厕所搞什么基情啊?真没素质!”
  第79章 礼花夜
  杨陶猛地捂住嘴,避免自己发出些不雅的声音,他瞪了眼胡鹭,急忙跑出卫生间。
  别说回头了,他连抬头都不敢,生怕被看见。
  胡鹭憋着笑,一路跟在杨陶身后,时不时拉上杨陶的手,又在下一秒被甩开。这般循环往复,胡鹭和杨陶都有些乐此不疲的错觉,甚至隐隐又有要打情骂俏的趋势。
  好在备采间大门敞开,召唤着他们。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贵舜和唐兰山,在里头被化妆师按住,不停地往脸上涂涂抹抹。
  世糖赛的化妆师一直以来都和吉祥物没有差别,以前那些做糖的,长得不算丑,但都不乐意带妆上镜。说白了也没什么上镜的必要,除了前三甲有点关注度,其余人基本都没有引起过任何观众的在意。
  原因无他,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就算你只是做糖的,长得不好看、也没人会想了解你心中对于糖艺文化的热爱。
  长此以往,谁也不在乎世糖赛里有没有长得好看的了,大家都默认这里头没什么年轻人,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组团来闯荡。
  化妆师们都清闲,但也手痒,好不容易盼来几个身材脸蛋样样够格的帅哥,巴不得能在他们脸上捣鼓捣鼓。在遇上贵舜和唐兰山后,纷纷双眼冒光,说什么也要让他们都带妆上镜。
  贵舜很是适应,闭上眼靠在椅子上,任由刷子在自己脸上来来回回。
  跟他隔了半米远的唐兰山却别扭地紧皱眉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受。让人在脸上涂脂抹粉这种事,放在以前唐兰山一定嗤之以鼻,没想到现在竟然也忍耐下来。
  贵舜和唐兰山的妆面简单轻薄,只需要均匀肤色画画眉毛,化妆师们遗憾还没过够瘾就结束时,杨陶和胡鹭恰好走了进来。
  杨陶早就在世糖赛这群爱八卦的工作人员中出了名。除了长得漂亮、嘴巴甜会说话之外,又因有胡鹭这个男朋友,让他时不时就成了八卦的中心。
  化妆师二话不说,先把杨陶拉到自己面前,给他戴上发箍,抬起湿巾就往杨陶脸上擦。
  杨陶被擦得眯起眼睛,稀里糊涂地问:“这是要干嘛呀?”
  打着眉钉的化妆师笑起来格外阳光,她稀罕地在杨陶脸上捏了捏:“你好呀桃桃,我给你化个妆,待会你们要出镜采访,那群媒体镜头可丑了,不化妆容易留下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