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一定。”
  “你刚才在车里看的是什么视频?”
  “英语课。”
  “你在学英语?”
  于欣阳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不报一个成人英语班?我看我们舞蹈教室旁边就有一家。”
  江霓没有接她的话。
  奶茶很好喝,但也没有好喝到需要天天喝的地步。她觉得现在对于奶茶的营销做得确实有些太过了。
  “我曾经有过一个非常好的老师,她已经教过我最好的学习方法,我不需要去报那种班也能够让自己学的很好。”
  许久,江霓说道。
  她有学习上的任何问题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答案,现如今已经不再需要老师了。
  “哇哦,看样子你很喜欢这位老师啊。”于欣阳瞬间就明白了。
  这叫什么,忠犬。
  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只听一个人的教导。
  “我晚上七点半就下课了,你真的不能接我吗。”
  走到虹光国际办公楼门口,于欣阳恋恋不舍地说。
  她要回去工作了,再有十分钟,她的学生就该来了。
  “搭我的车又不便宜,你何苦呢。”
  江霓是真的不理解。
  她看过打车软件的报价,从虹光国际到于欣阳所住的小区只要二十块不到,但是江霓每次都收她四十块。
  “江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于欣阳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看不出来我正在考虑追你吗。”
  “那你还是别追了。”
  江霓回了她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没有不好,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江霓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
  许久,她告诉于欣阳:
  “我喜欢人妻。”
  于欣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喜欢已婚的?”
  江霓点点头:“离了的也行。”
  第10章 蓄谋已久的搬家
  温舒淮坐在飘窗上抱着平板电脑看电影,忽然注意到对面的单元有人在搬家。
  她看到四个搬家工人从货车里搬下来一个巨大的长沙发,一点一点挪进楼道里。
  过了十几分钟,四个工人又出来,搬了一个很大的书柜进去。
  这看上去一点都不轻松。
  犹豫了许久,她在楼上拍了张照片发给江霓。
  “你们的搬家工人都是女孩子?那这样的大型家具你们可以搞定吗?”
  江霓很快回复了她:“没问题。”
  ”什么样的家具会好搬一些?”
  “全新未拆包装的,还没有安装成型的。”
  江霓似乎是在开车。
  温舒淮注意到她发来的文字有错别字,应该是语音转文字识别错的。
  过了许久,江霓给她发来了一段语音。
  温舒淮拿着手机,几乎呆住了。
  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点击了播放。
  “如果你还没有买家具,我建议你直接下单全新的家具,这样成箱成箱的包装会很好搬,而且我这边是包上门安装的。当然有一些人会觉得买家具城里的样品会更好,因为已经在通风环境里散过甲醛了,可以直接使用。”
  温舒淮把手机放在胸口处,反复听着这段语音。
  江霓的声音很安静,清晰而温和,像藤蔓一样轻盈地裹紧她的心脏。
  江霓。
  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再见面了。
  这个时间,江霓正在跑长途货运。
  她要先去苏市拉一批货,再把货物运到北城。
  对江霓而言,跑长途货运似乎更有归属感。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属于公路的,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前方的路一望无际地延伸,她的心情会变得无比的平静。
  她把语音发送过去,对方很久都没再回复任何消息。
  这个号很奇怪。
  江霓说不出怎么个奇怪,只觉得对方的出发点似乎总是在为自己而考虑。
  什么人搬家会问这样的问题,江霓觉得很难理解。
  家具好不好搬,这不是雇主该考虑的问题。
  这个号前几天甚至还请她吃了一百多块钱的水果。
  在茶室当服务生这么赚钱吗。
  住在虹光国际的小区,搬家甚至还要换全新的家具。
  江霓已经很久没接到大型搬家的生意了,这种生意很赚,她决定争取这一单。
  对面的犹豫让她感到不安,她很快又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什么样的家具我都可以搬得动,你不用担心,效率很高,不会输给其它搬家公司。”
  “你有什么家具品牌推荐吗,环保一点的,健康一点的。”
  江霓在前方的休息站稍作停留,发了几个原木材质的家具品牌过去。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对面给她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江霓知道她应该是睡了。
  夜晚的公路十分安静,这是江霓一个人的时间,也是她一个人的夜晚。
  她小的时候曾经很怕黑夜,她那时还不懂,只有到了夜晚,江霓才会是江霓。
  夜里有些冷,她在身上披了件衬衫。
  在黑暗中张开手臂,江霓感觉有风穿透自己的身体,她尽情打开自己的所有感官,沉浸其中。
  温舒淮把手机蓝牙连上了音箱。
  她拿着手机,就这样反复播放着江霓的语音,哄着自己睡了过去。
  很心安。
  温舒淮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失眠,她很害怕睡觉,一旦睡着,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总是下意识地让自己保持清醒。
  所有错误都是在睡觉时发生的,她不允许自己再犯错。
  温舒淮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她花了两天时间在线上下单了家具,家具包含配送服务和上门安装服务,她都打电话过去说明了要求,一一取消了。
  “女士您好,您购买的家具是可以给您送货上门安装的,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呢。”
  “我需要女性的货运师傅以及女性的安装人员,你们可以满足吗。”
  对面沉默了许久,温舒淮笑着说:“我已经找到合作的运输公司了,你们就按照物流地址把东西送到就近的货运集中转运站就好。”
  她今天心情很好,不仅因为新家的家具有了着落,更多的还是因为江霓给她发的那两段语音。
  江霓回海市之后补了个觉,睡了整整一天。
  醒来时看到消息:
  “我定的家具到了货运站,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江霓揉揉眼睛,和身体上的肌肉酸痛作斗争,还是逼着自己起床了。
  具体细节打字会很麻烦,具体有多少件家具?什么时间给您送到?到时候打电话联系您?送到之后需要安装到什么程度?以及搬运费和安装费具体怎么算?
  江霓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温舒淮正坐在餐桌前吃外卖,手机一响,她一看联系人,顿时手足无措。
  救命啊,江霓给她打电话了。
  她不敢接,又很想接。
  她怕江霓会听出自己的声音。
  短短一分钟,温舒淮在情感和理智之间挣扎拉扯,像是熬过了漫长的一生。
  江霓看对方没有接听,于是又发了文字过去,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她和温舒淮一来一往把价格聊清楚,约了后天上午去货运站提货。
  “钥匙还在地垫下面。”
  “别,你最好有个人在现场,家具需要验收,有问题好退回去换新。”
  “你帮我验。”
  江霓当真是有些为难了。
  不知为什么,这看上去很像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就等着她往里钻。
  即使许多地方都不符合常理,她却无力拒绝。
  温舒淮想要洗头。
  她又去社区医院换了药,医生给她用手机拍了伤口愈合的照片,劝她再忍忍。
  “医生,我忍不了了。”温舒淮可怜巴巴地说。大夏天的,她现在只能戴着帽子出门,头发这么久没洗都有味道了。
  “怎么忍不了了,这么长时间不都过来了吗。”
  “我这样根本没法见人啊。”
  “没事,爱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的。”
  “………”
  这话让温舒淮很受用,可惜她现在是自己嫌弃自己。
  江霓来送家具的那天,温舒淮趴在窗前,看着她的货车一路开过去。她依旧没有洗头,还在努力坚持,等待最后一部分伤口的痂长好。
  江霓一边往下搬运,一边在心里清点着每一件家具。
  她这次叫了李乐宜一起来帮忙,李乐宜当真是女人中的女人,搬起货来比江霓还要猛。有了李乐宜的帮忙,江霓的效率也高了许多。
  “这家人怎么这么奇怪啊,没个人来盯着吗?”李乐宜问道。
  “而且也不接电话,我尝试给她打了三次语音电话,都没人接。”江霓说着从货车里搬下一个折叠推车,用小推车运货事半功倍,多重的东西她都可以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