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花泽优奈本能地想摇头，但还是诚实地回答：“稍微有一点。”
砂糖：“我好像也有一点。”
“……哎！？”
砂糖：“很惊讶吗？”
花泽优奈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额……好吧,稍微有一点！就一点点！因为学姐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也拿过两次优胜，我以为学姐已经很习惯了。”
“嗯。”砂糖干脆地点头应了，“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是没什么所谓。”
她有不会偏离的自信,至于输赢,那是临场发挥之外的副产品。她并不执着于此。
花泽优奈垂头丧气：“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去年一个人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能和你们一起参加就好了。”砂糖说，“最开始只是想一起来，但是真的到了这里，突然觉得很想赢。”
“已经走到这里了，在这里留下任何结局都是一生都无法再复刻的回忆，既然这样，我想留下最好。”
“一想到这里，我就会很紧张。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拥有和我相同的心意。”
“……”
“花泽さん？”
“学姐……”花泽优奈哇哇叫着就扑了上去，“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今天的！！！”
紧张、压力都是狗屁！她要为了学姐荡平一切对手！！
小富老师呵呵笑了两声，揶揄地看向泷川雅贵：“有这么省心的学生真好啊。”
泷川雅贵失笑：“学生太优秀，压力给到我了。”
眼见学生成长蜕变，两年不过弹指一瞬。他很少有这样心潮澎湃的时候，只知道万物春生都不及她们用汗水浇灌出来的花。
花开了，该是结果的时候了。
全国大赛的第一天，男子女子个人赛分别在不同的场馆举行。
砂糖的高人气和高中三连霸的噱头让女子组个人赛从第一轮开始就座无虚席。
研磨坐在最前排，耳边源源不断地灌入窃窃私语。
“我还是第一次现场看橘さん拉弓，果然好美丽！”
“哎？学姐的弓长这样吗？”
“弓？”
“对啊，这把不是寻常弓的颜色，感觉像是特别定制的。地区大*赛的时候还没换这把，在全国大赛上用新弓吗？会不会有点冒险？”
“橘さん敢用，应该是没问题吧？而且这把弓多好看啊。”
“……也是，要相信学姐！”
研磨唇角微弯，眯着眼睛看向位于1号位的砂糖。
弓道协会也是很懂观众想看什么，1号位是离观众席最近的位置。
砂糖从很早就开始磨合新弓，之前的合宿用的也都是这把新弓。地区大赛的时候砂糖觉得还差点手感就没用。后来也一直没说全国大赛用那一把——没想到她会拿出来。
研磨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候场的砂糖。
话说他是不是可以考虑去学习一下摄影？
新弓并没有影响到砂糖的状态，她依旧优雅精准，每一箭都伴随着热烈的叫好声。
“呜哇，无情全中，状态好到爆炸。”
“我已经开始同情对手了，完全没赢的希望啊。”
“毕竟橘さん已经四段了啊，完全降维打击。除了杉冈三段想不到还有谁能和她拼一下了。”
“啊？什么时候就四段了！？不是刚越级到三段吗？”
“就前不久！弓道协会发了晋级公告。橘さん真的太强太强，备赛全国大赛的时候还顺手升了个四段，简直无情。”
一直到砂糖下场后的很久，观众席还是只有关于她的讨论。
事实也正如她们所想。
砂糖进入决赛所向披靡。
决赛的观众比前面任何一场都要夸张，即使没有买到内场的座位票，也依然有大量的人在场地外围站着观赛。
“这人气……”前来观赛的江成会长就坐在研磨边上，“虽然我知道她很火，但是没想到这么夸张。”
研磨很淡定：“这才哪到哪。”
如果今天砂糖在这里完成高中三连霸，现在的人气都是小意思。
“高中的竞技弓道是一种非常看临场状态的运动。”江成会长说，“任何对手都不可能在这样的氛围下保持平常心，杉冈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事实上，和砂糖同场竞射的选手里面就有很多扛不住高压氛围发挥失常的选手。
研磨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鲜活的砂糖拉弓。那个人好像和现在的砂糖重合，但又是不一样的。弓不一样，眼神也不一样了。
最后一箭射中靶心时全场爆发出了惊天的尖叫声。
完成高中三连霸的砂糖本人持弓站在场中，没有任何兴奋雀跃。她深呼吸，看向杉冈加月。
两个人对视一笑。
然后砂糖看向了观众席里研磨的方向，她将弓举起，举过头顶。
研磨笑了起来。
这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看得懂的。
54
第54章 双金
◎人生赢家橘砂糖◎
个人赛在团体赛之前,砂糖的在个人赛完成了高中三连霸很大程度鼓舞了其他人。
泷川雅贵觉得真是一点用到他这个教练的地方也没有了。上场前女生们的眼神清澈坚定，他笑起来：“好像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放手去吧！”
“是！”
一路从长野比赛上来，回首望去,这一年间竟然这么充实。而现在,她们还有最后一步没走完。
位于大前的砂糖一如既往地开着好头，漂亮地命中靶心。箭矢离弦的那一刻，她恍惚想起一年前，她在校门口斩钉截铁地说再也不会参加团体赛。
她突然有点想笑。
她也确实是笑了。
唇角勾起了很浅的弧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捕捉到这一帧的只有场边设备精良的长枪大炮。
二的这个位置是花泽优奈。最初的风舞女子五人里，她是水平最不稳定的一个。
会加入弓道部是因为她热爱,但在认识学姐之前,或者说，在第一次团体赛地区大赛晋级前,她从来没幻想过她们会站在全国大赛的弓道场里。
全国大赛是每个学生心中憧憬向往,却又感觉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追逐梦想的这条路上，失败者是多数。她们看着身边的失意者，身边又没有引领前路的同行人，觉得终点美好不可企及。
停在半路是正常的,无数人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停步不前。
她是幸运的。花泽优奈想。她在路途中遇见了学姐，在追随学姐的道路上她一步一个脚印,过程或许坚信,但因为每一步都能见到成果，所以在接近终点时浑然不觉。
如果有人对刚入学时的她说，嘿,你明年会去全国大赛。花泽优奈肯定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
可她现在真的站在这里了。
花泽优奈松手,听见扎实的中靶声。
接连两声。
在她身后的学妹追着她放箭,稳稳中靶。
花泽优奈奇异地亢奋起来——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靶心如此清晰。
落前和落位站着的是妹尾梨可和白菊乃爱。
自风舞女子团体组成起，她们的站位就没有分开过。在风舞里，她们是并肩作战最久的搭档。
最初接下落位这个位置时白菊乃爱有过迷茫和压力，时至今日，她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她的学姐强大坚定，她的朋友们眼中有光、全心向前。
切实地站在落位，她没有半分胜负悬于头顶的惶恐，有的只是心安。
橘砂糖射出的第一箭上捆绑着隐形的线，引领着她们飞向灿烂的彼方。
自她而起，全射全中。
全国大赛落幕了。
一首青春的行进曲戛然而止，数不清的采访邀约砸向了砂糖，但她只接了比较权威的一家高中弓道杂志和长野电视台的采访。其余邀约统一用备战升学的借口婉拒了。
其实这也不算是借口。
弓道的全国大赛和升学考试离的特别近，砂糖又对成绩很没有信心，她已经决定在升学考试前停训了。
“压力这么大吗？”研磨问。
砂糖挂着耳机和研磨打电话，声音有些失真：“研磨你头脑这么好是无法理解我的。”
“嗯——”研磨不置可否，“没关系的，尽力就好。”
备考的一个月里砂糖闭关学习，浑然不知她一场全国大赛被人拍出多少神图连同她完成高中三连霸的新闻在互联网上被疯狂追捧。
那个在现场无人察觉到的笑一直到照片被发布出来才终于为人所知。
那是一个光芒满溢的微笑。没人不为之俘获。
正式升学考试那两天，研磨特地跑来长野陪她。早上临出门前砂糖还在检查文具。
研磨倚着门框笑。
砂糖立刻转头质问：“你笑什么？”
“没见你这么紧张过。”研磨说，“放轻松，日本很小。”
砂糖沉默片刻：“我觉得现在已经很远了。”
砂糖：“我好像也有一点。”
“……哎！？”
砂糖：“很惊讶吗？”
花泽优奈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额……好吧,稍微有一点！就一点点！因为学姐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也拿过两次优胜，我以为学姐已经很习惯了。”
“嗯。”砂糖干脆地点头应了，“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是没什么所谓。”
她有不会偏离的自信,至于输赢,那是临场发挥之外的副产品。她并不执着于此。
花泽优奈垂头丧气：“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去年一个人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能和你们一起参加就好了。”砂糖说，“最开始只是想一起来，但是真的到了这里，突然觉得很想赢。”
“已经走到这里了，在这里留下任何结局都是一生都无法再复刻的回忆，既然这样，我想留下最好。”
“一想到这里，我就会很紧张。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拥有和我相同的心意。”
“……”
“花泽さん？”
“学姐……”花泽优奈哇哇叫着就扑了上去，“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今天的！！！”
紧张、压力都是狗屁！她要为了学姐荡平一切对手！！
小富老师呵呵笑了两声，揶揄地看向泷川雅贵：“有这么省心的学生真好啊。”
泷川雅贵失笑：“学生太优秀，压力给到我了。”
眼见学生成长蜕变，两年不过弹指一瞬。他很少有这样心潮澎湃的时候，只知道万物春生都不及她们用汗水浇灌出来的花。
花开了，该是结果的时候了。
全国大赛的第一天，男子女子个人赛分别在不同的场馆举行。
砂糖的高人气和高中三连霸的噱头让女子组个人赛从第一轮开始就座无虚席。
研磨坐在最前排，耳边源源不断地灌入窃窃私语。
“我还是第一次现场看橘さん拉弓，果然好美丽！”
“哎？学姐的弓长这样吗？”
“弓？”
“对啊，这把不是寻常弓的颜色，感觉像是特别定制的。地区大*赛的时候还没换这把，在全国大赛上用新弓吗？会不会有点冒险？”
“橘さん敢用，应该是没问题吧？而且这把弓多好看啊。”
“……也是，要相信学姐！”
研磨唇角微弯，眯着眼睛看向位于1号位的砂糖。
弓道协会也是很懂观众想看什么，1号位是离观众席最近的位置。
砂糖从很早就开始磨合新弓，之前的合宿用的也都是这把新弓。地区大赛的时候砂糖觉得还差点手感就没用。后来也一直没说全国大赛用那一把——没想到她会拿出来。
研磨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候场的砂糖。
话说他是不是可以考虑去学习一下摄影？
新弓并没有影响到砂糖的状态，她依旧优雅精准，每一箭都伴随着热烈的叫好声。
“呜哇，无情全中，状态好到爆炸。”
“我已经开始同情对手了，完全没赢的希望啊。”
“毕竟橘さん已经四段了啊，完全降维打击。除了杉冈三段想不到还有谁能和她拼一下了。”
“啊？什么时候就四段了！？不是刚越级到三段吗？”
“就前不久！弓道协会发了晋级公告。橘さん真的太强太强，备赛全国大赛的时候还顺手升了个四段，简直无情。”
一直到砂糖下场后的很久，观众席还是只有关于她的讨论。
事实也正如她们所想。
砂糖进入决赛所向披靡。
决赛的观众比前面任何一场都要夸张，即使没有买到内场的座位票，也依然有大量的人在场地外围站着观赛。
“这人气……”前来观赛的江成会长就坐在研磨边上，“虽然我知道她很火，但是没想到这么夸张。”
研磨很淡定：“这才哪到哪。”
如果今天砂糖在这里完成高中三连霸，现在的人气都是小意思。
“高中的竞技弓道是一种非常看临场状态的运动。”江成会长说，“任何对手都不可能在这样的氛围下保持平常心，杉冈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事实上，和砂糖同场竞射的选手里面就有很多扛不住高压氛围发挥失常的选手。
研磨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鲜活的砂糖拉弓。那个人好像和现在的砂糖重合，但又是不一样的。弓不一样，眼神也不一样了。
最后一箭射中靶心时全场爆发出了惊天的尖叫声。
完成高中三连霸的砂糖本人持弓站在场中，没有任何兴奋雀跃。她深呼吸，看向杉冈加月。
两个人对视一笑。
然后砂糖看向了观众席里研磨的方向，她将弓举起，举过头顶。
研磨笑了起来。
这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看得懂的。
54
第54章 双金
◎人生赢家橘砂糖◎
个人赛在团体赛之前,砂糖的在个人赛完成了高中三连霸很大程度鼓舞了其他人。
泷川雅贵觉得真是一点用到他这个教练的地方也没有了。上场前女生们的眼神清澈坚定，他笑起来：“好像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放手去吧！”
“是！”
一路从长野比赛上来，回首望去,这一年间竟然这么充实。而现在,她们还有最后一步没走完。
位于大前的砂糖一如既往地开着好头，漂亮地命中靶心。箭矢离弦的那一刻，她恍惚想起一年前，她在校门口斩钉截铁地说再也不会参加团体赛。
她突然有点想笑。
她也确实是笑了。
唇角勾起了很浅的弧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捕捉到这一帧的只有场边设备精良的长枪大炮。
二的这个位置是花泽优奈。最初的风舞女子五人里，她是水平最不稳定的一个。
会加入弓道部是因为她热爱,但在认识学姐之前,或者说，在第一次团体赛地区大赛晋级前,她从来没幻想过她们会站在全国大赛的弓道场里。
全国大赛是每个学生心中憧憬向往,却又感觉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追逐梦想的这条路上，失败者是多数。她们看着身边的失意者，身边又没有引领前路的同行人，觉得终点美好不可企及。
停在半路是正常的,无数人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停步不前。
她是幸运的。花泽优奈想。她在路途中遇见了学姐，在追随学姐的道路上她一步一个脚印,过程或许坚信,但因为每一步都能见到成果，所以在接近终点时浑然不觉。
如果有人对刚入学时的她说，嘿,你明年会去全国大赛。花泽优奈肯定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
可她现在真的站在这里了。
花泽优奈松手,听见扎实的中靶声。
接连两声。
在她身后的学妹追着她放箭,稳稳中靶。
花泽优奈奇异地亢奋起来——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靶心如此清晰。
落前和落位站着的是妹尾梨可和白菊乃爱。
自风舞女子团体组成起，她们的站位就没有分开过。在风舞里，她们是并肩作战最久的搭档。
最初接下落位这个位置时白菊乃爱有过迷茫和压力，时至今日，她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她的学姐强大坚定，她的朋友们眼中有光、全心向前。
切实地站在落位，她没有半分胜负悬于头顶的惶恐，有的只是心安。
橘砂糖射出的第一箭上捆绑着隐形的线，引领着她们飞向灿烂的彼方。
自她而起，全射全中。
全国大赛落幕了。
一首青春的行进曲戛然而止，数不清的采访邀约砸向了砂糖，但她只接了比较权威的一家高中弓道杂志和长野电视台的采访。其余邀约统一用备战升学的借口婉拒了。
其实这也不算是借口。
弓道的全国大赛和升学考试离的特别近，砂糖又对成绩很没有信心，她已经决定在升学考试前停训了。
“压力这么大吗？”研磨问。
砂糖挂着耳机和研磨打电话，声音有些失真：“研磨你头脑这么好是无法理解我的。”
“嗯——”研磨不置可否，“没关系的，尽力就好。”
备考的一个月里砂糖闭关学习，浑然不知她一场全国大赛被人拍出多少神图连同她完成高中三连霸的新闻在互联网上被疯狂追捧。
那个在现场无人察觉到的笑一直到照片被发布出来才终于为人所知。
那是一个光芒满溢的微笑。没人不为之俘获。
正式升学考试那两天，研磨特地跑来长野陪她。早上临出门前砂糖还在检查文具。
研磨倚着门框笑。
砂糖立刻转头质问：“你笑什么？”
“没见你这么紧张过。”研磨说，“放轻松，日本很小。”
砂糖沉默片刻：“我觉得现在已经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