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叶晋躲开:“哥,你不支持我追求她,但也不用在爸妈那边说那些话吧。”
  叶飞连踢带打着攻击:“你小子翅膀硬了,看不清形势,我那是帮你,不是害你。”
  “你觉得我需要这种帮?”叶晋就地滚开,引着叶飞追到地雷区,叶飞就这么呜呼哀哉掉。
  叶晋刚要起身,右手手臂猛得受到冲击,扭头一看,罗西安扎在灌木丛中,矫捷地露出半个脑袋,得意一笑:”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可小心点。“
  而后半小时,失去右手的叶晋,十分狼狈地东躲西藏,左右还是甩不开罗西招猫逗狗似的攻击。一会儿给他肩膀一下,一会儿给他腹部一下,又是给他腿上一下。尽管命还在,但是为了履行游戏规则,他只得像身残志坚的只有半条命的革命者那般,狼狈万分地躲来躲去滚来滚去。面子和尊严的血条不断下降,快到零点。
  罗西一脚踢飞他的武器,又一脚踏上他的胸口,弯下腰来:”好小子,再不要拿姐玩剩的那套对付姐了,懂了吗?“
  叶晋的手握上罗西的小腿,苦笑:“西西,你应该多发脾气,很有神采,谁都逃不过你.....”
  有人给他一枪爆头。
  身高腿长的某人悠然地从树后转出,两下剿了罗西的武器,将她拷起来。银色的仿真手铐沉甸甸地,一面拷着她的手腕,一面连接着顾城的。顾城文雅和煦地朝叶晋抱歉:“不好意思,瞧你被人戏弄得太惨,帮你解脱,好么?”
  而后拽着他的战利品罗西,十指扣住,直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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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有病
  向东阳在十字路口跟几位朋友分道扬镳,身上还有些隐隐作痛,衬衫上沾了彩弹的痕迹,瞧到那处,很有些心不在焉。安琪的电话再度进来,撒娇着问他在哪里,怎么一下午都找不到人。向东阳不耐烦着,语气却还好:“下午朋友组了局,谈点事。”
  安琪深知向东阳不大做什么正事,一旦他提到“聊点事”,应该是认真的,她高兴道:“是该找点事做,上次不是说要跟那个胖子一起搞茶业吗?”
  向东阳随意应着,安琪又要跟他见面,想着一时也不知去哪里,更不想回家,便还是应约去接安琪下班。
  安琪在同事好奇的窃窃私语中昂首钻进向东阳的跑车,这跑车在东城都算拉风,低矮流畅的造型,轰隆的马达,在视觉和听觉上,都叫人无法不注意。而张红红因为同事跟男友劈腿之事,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已经辞职离开。
  安琪是这场斗争中的胜利者,不惧流言这一点倒算上勇士一枚,这位勇士很快发现男友衣服上刻意的痕迹。
  “不是说去谈正经事了?这油彩哪里来的?哟!是不是又接触了哪个美术生?”
  两人很快陷入白炽化的口角斗争中,向东阳是个好好先生模样的白皙男生,谁看他都觉得是副好脾气,不会玩得太花,会体贴女人。实际上他也很愿意花时间哄女人。哄女人会让他有种心满意足的隐性征服感。说征服感不太明确,他喜欢沉醉在女人乡中,被女人包围会让人觉得温暖。女人有点脾气,他一向认为很正常。于是安琪的脾气渐渐渐长,而且在向东阳做小伏低的模样下,日益无法无天地高涨起来。向东阳给了她一个错误的信号——她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拿捏了这个男人中的耙耳朵。
  只是没想到今天格外不对。向东阳不怎么说话了,不怎么讨好她了。安琪疯了似的大喊,质问他,向东阳猛地把车开出急速,差点跟人追尾。两人纷纷后怕,脸色发白,因为车前还惊悚着一个追篮球的小孩。差点就把孩子也撞上了。
  向东阳解开安全带下车,打电话叫人来挪车,他不想开了,有点阴影。
  同时,他跟安琪说:“我们分手吧。”
  安琪狠推了他一下:“你敢!”
  安琪的逞狠斗勇都是花架子。她以为这不过是情侣间小小的口角。向来左右摇摆禁不住诱惑的向东阳反常地不再接她的电话,不再回复任何信息。安琪想找人,屡屡扑空。最后是有人给她转了一笔款子,她才勉强暂停疯狂的追踪活动。不久前,向东阳跟他亲亲伯父向主席,正跟罗西坐一处喝茶。局是向主席主动提的,问他,最近怎么没见到你那个罗总?她不是挺帮衬你么?你想把安琪解决干净,我出手不太合适,你去找她。于是有了午后的一场茶友会。
  仍旧是在小桥流水的私房菜馆,向来只接特定的订单,谢绝路人闲人胡乱闯入,是很好的私谈场合。
  向主席贵人事忙,提点几句,多少有些“施恩”的意味,当领导的嘛,向来不会把话说得很穿。他愿意主动跟你闲聊闲谈,就意味着对你的认可。以后有事就好谈。罗西自然不会无故驳斥这位领导的面子。也很愿意继续联络。人际关系要处得圆融,就不能以个人喜好去定夺。好在向主席真有事,半个小时后就有车过来把人接走。
  东阳在午后温热的阳光下萎靡着:“那事,真是麻烦你了。”
  俩根细长的手指优雅地将小茶盏端起来,抿上一口,肚子已经装满了茶水,不出一刻钟,她就要去厕所放空了。中午好不容易吃点油水,这下被茶水洗得一干二净,肚子都有点饿了。撩起眼皮,扫了跟前的青年一眼,这家伙,算是朋友圈中不太成熟的那一款。做事还跟小青年似的,没头没脑,毫无计较。当然,这也是实现她个人影响力的一环,陪着聊聊天增进下朋友情谊,不会吃亏。
  “安琪的脾气,全是你自己助长的。你一味的哄着她,把她端得高高的,人家自然就往你头上骑。说到底,是你自己做事没有原则。”
  向东阳哀愁地点点头:“也许,是吧。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也很迷茫,有时候都搞不懂自己。“
  “安琪那边,不是太大问题。跟她的关系收尾,钱是一定要花的。当然,我也可以去吓唬吓唬她,可女人这种生物吧,特别是心中有计较的,她要是恨起你来,玉石俱焚也不足为怪。关键是你伯父还在职呢,你自己无所谓,总不能影响他的工作吧?”
  向东阳浑身一抖:“有这么严重?她....不会吧。”
  罗西冷笑一声:“会不会,没人能说个绝对的。但你们家,不能给人万一的机会。东阳,今天是你伯父叫我,他叫我,自然有他叫我的理由。我大概也能猜到。所以这些的话虽然不好听,你还是听听罢。你喜欢什么女人,跟谁谈恋爱,你家里估计也不计较,他们计较的是你将来会娶什么样的女人。如果你始终是没有盘算计较,最后拖不开他们直接给你安排的结局。到时候还是苦闷你自己。可能会觉得,哎,命苦,委屈,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自主选择。结婚后不幸福便是大概率,到时候你九成会出轨,然后陷入城内城外的一地鸡毛。其实呢,任何事都是有选择的,只不过,你不知觉地把选择权给交到了别人手上。“
  “东阳,你到底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小飞哥你也知道,大家谈起来他来,是喜欢是敬佩吧,沈子昂你也看到了,他们家的情况不比你复杂?就说阿东吧,胖胖傻傻的,但他过得也不错,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所以在咱们朋友圈中,也是值得交往的。要我说,咱们这么多人,唯独你,看着风花雪月好不快意,实际呢,回头来,会不会觉得浑浑噩噩地活着呢?”
  向东阳愕然,久久地痴了会儿。
  “不好意思,”向主席敲门而入:“我的外套忘拿了。”
  罗西赶紧起身,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递过去,脸上有些心虚的发烫,不知道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听见她那些长篇大论没有,他们向家的男人还需要她来教,会不会叫向主席觉得没面子?好在向主席微微笑着,朝罗西和善地点头,接过外套,给了东阳一个眼神:“你出来一下。”
  罗西竖起耳朵来,走廊里静悄悄地,偶尔传来东阳跟家犬似的发出嗯、嗯乖巧应答的声音。真是吓人。她可不愿意家里有人这么能支使她。没一会儿向东阳回来,罗西朝窗外往,东阳苦笑一声:“放心,这回他真的走了。“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向东阳似乎难以启齿,眼睛却在闪闪发亮,闪动着蠢蠢欲动殷勤的光芒。罗西心中警铃大作,正色道:”不管你准备说什么,希望你还是过过脑子。“
  这话已经很不客气,向东阳又萎靡了一下,犹犹豫豫地问:“你跟顾总,是玩玩的吧?”
  罗西没好气到:“关你屁事,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向东阳挠挠头,黯然:“你也就比我大两岁。”
  “大几岁不要紧,你要知道自己顶顶幼稚,还未开化。”
  向东阳被激,张嘴要讲,罗西不断往后退:“我警告你,你少来。”
  “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吧!”向东阳勇敢地说出来。
  罗西绝倒,一个两个的,简直有病啊。
  向东阳道:“西西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提鞋都不配?我.....是不配,可刚才,你讲的那些,还有我伯父跟我说了,我好像突然醒了。我知道我在你眼里还不够格,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到我们家来,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能带我一起成长。也许过两年,我就能变成我自己想要的样子,也会成为你喜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