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宋淮之忍得头皮发麻,额头发汗,什么技术不技术。
  是馋,馋太久了。
  沙漠里及度缺水的人忍了那么久,如愿喝上甘泉,谁还能忍下去。
  宋淮之:“小花,看看腹肌,看看,好不好?”
  两件正装无一幸免,不是掉在地上就是挂在椅背上。
  室内的灯全亮起来,明晃晃,宋淮之数着腹肌块:“居然有四块啊。”
  花铮汗津津的手臂遮住双眼,朝天喟叹。
  不应该这样的。
  怎么就这样了?
  他怎么就,和这样的甲方、这样的男人……
  明明,明明前几天才下决心,退回安全距离,只是,只当,普通的甲方乙方。
  温泉外的天空由蓝转橙,美丽的落日咸蛋黄落进漆黑夜幕。
  两人落在地上的手机进了无数条短信息。
  无暇顾及。
  无人顾及。
  常年坚持锻炼的花铮有四块腹肌,线条流畅,腹肌上有颗凹陷的肚脐眼,像一块玉石上陷下去的按钮。
  窗帘半拉,亮着床头灯。
  山上好像在下雨。
  雨丝噼里啪啦。
  白皮肤的人哪哪都好看。
  花铮出来时刚好把按钮盛满,眼角泪花晶莹剔透,随着窗外雨水下坠,身体跟着风声摇曳。
  摇摇晃晃,洒得到处都是。
  不知是谁的手机在响,系统自带提示音,节奏忽高忽低。
  宋淮之红着眼:“接吗?”
  花铮桃花眼全被水浸泡花了,他嗔瞪宋淮,手上沾到的时候故意涂到宋淮之脸上。
  宋淮之哼了声,花铮笑出了声,红唇白齿,笑声婉转,这样的画面超过了宋淮之的认知。
  宋淮之没比花铮好到哪里去,一个两个嘴皮了点,骨子里还是正经人。
  正经人越界起来,疯狂又刺激。
  窗外雨下得更凶,还带呼啸的风。
  八月的夏雨,骤急。
  酒店准备的东西不合适,宋淮之难得爆粗口:“艹,怎么只有这几款?就不能多备点吗?妈的,下次咱们不来这家。”
  什么下次不下次?
  花铮思考不了。
  后面花铮也是疯过头。
  是花铮让的,让宋淮之不舒服可以不需要。
  可是当宋淮之真听话了,前进好几次,花铮突然一顿,急急忙忙想后退,眼泪汪汪,带着哭腔:“宋淮之,快出去呀。”尾音黏糊。
  酒店的灯光亮得比白天还耀眼。
  空调系统降到最低,去不掉室内的热意。
  冷热交替,花铮感觉到了湿意,抿嘴,眼泪哗哗掉,一瞬间迷离。
  “小花哭了啊。”宋淮之给哭哭啼啼的花铮擦眼泪,再是一个有力的拥抱。
  漆黑天空,万里无云。
  一晚近万元的温泉酒店,花铮到最后也没享受上。
  这夜的梦总不安稳。
  花铮觉得自己像坐上了条漂泊不定的大船。
  船在风浪里前行,摇曳,海浪翻滚,摇摆又落空,暴风雨夜的海面,昏沉沉、湿/漉漉。
  睁开眼时。
  黑夜已被白日替换。
  窗帘一半没拉。
  半夜下的雨停了。
  酒店在半山腰,山间空气清爽。
  外头阳光扑进来,照亮一室荒唐。
  地上的、桌上的、椅上的、床上的。
  手机被踢到了桌低下。
  花铮睁着干涩的大眼睛,木木地望着头顶天花板,脑袋重新启动。
  昨天下午的一幕幕像过片的相机,重新放映。
  姿势百态,高音低音。
  花铮双手捂住脸。
  啊。
  怎么会这样了?
  他们?
  宋淮之这一觉睡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踏实。
  梦里还有花铮美丽到极致的黄金比例身材,白得和绸缎一样嫩滑的肌肤,唇一咬就溢出呻/吟。
  梦美得像假的。
  假得宋淮之睁开眼,看到身侧是空的,昨晚的漂亮小花不见踪影,宋淮之猛地起身,以为自己还没醒。
  “花铮?”开口声音沙哑。
  大房间里没有回应。
  宋淮之心口一紧,下床找人,浴室、客厅、温泉池。
  没有那朵漂亮小花。
  宋淮之抚额,才完全反应过来。
  他把花铮睡了,然后,花铮跑了。
  第11章 馋你身体
  花铮改签了最早的航班回a市,拖着疲惫身躯到家,饥肠辘辘,随意吃了点热乎食物,泡个澡,再回笼睡个昏天地暗。
  豪华温泉汤眨眼变浴室小浴缸。
  花铮脖子以下没一处好皮肤。
  白皮肤上红斑点点,尤其是腰部两侧,隐隐能看出指压痕。
  昨晚的一切过于荒唐,意乱情迷间,花铮记得宋淮之扣他腰的力道。尤其肚脐眼盛满液体时,宋淮之的力气像要掐断他的腰。
  想想还有点痛。
  也没听到作家优美形容漂亮腹肌的话。
  花铮撇嘴,还好他也掐了宋淮之的肌肉挠宋淮之后背,不然得多亏。
  这宋淮之,动作是猛了点,但事后温柔算得上一等一的好,服务态度吧,打九点九分。
  花铮被宋淮之洗得很干净,热水澡泡一泡就好,把赶路的疲惫泡跑,又喝了杯热饮,再滚进被窝。
  被子里没有檀香味萦绕。
  翻了两个面,花铮挣扎起来,翻箱倒柜找出几年前用来驱味安神的檀香卷,点了半条。
  嗅了嗅。
  不行。
  花铮不太满意,工业香精,没有宋淮之身上的好闻。
  倒回床上,把被子填进怀抱,花铮下巴蹭了蹭被角,很困,又精神亢奋、睡不着。
  手机插在床头充电,里有许多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
  去掉宋淮之的消息,最多的提示是昨晚就给他打过电话的花玉年。
  花铮等电充满,又翻身起床,盯着翘起边的头发,单单回花玉年的电话。
  跨洋电话嘟了好几声才被对方接起来。
  花铮清清嗓子:“花玉年。”
  两国有时差,花玉年刚躺下,声音没睡醒:“没大没小。”
  花铮改叫了声老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人找到了吗?”
  对头沉默,声音更模糊了:“……没有。”
  声音再小花铮也听得清。
  花铮呵声:“没有你还不回来?”
  骗子老爹,就想出去玩吧。
  花玉年窸窸窣窣地起床,花铮听到那边开灯的声音。
  “工作忙不忙?”花玉年问着,“有个画展,来不来看?”
  花铮:“谁的展?”
  只会说“涂涂抹抹”的中年人能认识几个画家?
  “哆啦a梦展,”不认识几个画家但小时候看过很多动画的花玉年,“我看宣传海报上还说有作家原稿展出,你们算同行吧,感不感兴趣啊?来进修学习一下,还有周边发放,质量看着都不错。”
  单纯老爹这辈子受的最大挫折应该就是被对象抛弃独自带大儿子吧?
  一大把年纪还说这么天真烂漫的话。
  花铮哭笑不得,哪舍得拂了花玉年的邀请:“看啊。”
  花玉年:“那我买门票,你几号来?”
  花铮算了下时间:“大后天吧。”明天先去请个假。
  花玉年说行。
  挂电话前,花铮到底是不放心:“你真没事对吧?不是什么被老情人伤害躲被窝偷偷哭,变相要亲儿子过去安慰抱抱的吧?”
  还真是哭睡过去的花玉年:“……”
  花铮:“嗯?”
  花玉年嘴硬:“爱来不来。”
  ***
  花铮当然要去。
  隔天就和高主编请假,oa发起请假流程。
  像花铮这种三年工龄的员工,一年五天年假,高主编听花铮说要五天全请掉,眼睛鼻子嘴巴皱成一团:“花铮,使小脾气也要有个度。”
  距离上回商量炒作的事后,这是花铮第一次主动来高主编办公室。
  屋里还是那股特浓咖啡味。
  “老大,我就想请个年假而已,”花铮笑嘻嘻着:“怎么算使小脾气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高主编尝了口咖啡:“要去哪里玩?”
  花铮:“回来家相亲。”
  高主编哟了声,放下咖啡杯。
  花铮今天气色看着就不错,满面红光,状态饱满,原来是好事将近啊,高主编:“那是得批假。”
  花铮笑:“那谢了啊主编。”
  得了批准,转身要走,高主编有时候也会说人话:“祝你一切顺利啊。”
  花铮按掉又嗡嗡响起的手机,答得不算走心,“那就借吉言了。”
  宋淮之第不知道多少通电话被挂断。
  心情和嘟嘟掉的通话机械音一样低落,愤愤抖两下手里鱼饲料,吃零食的宋佳与哎呀呀:“哥哥哥哥!多了多了!” 三步并两步跑过来阻止,赶紧用网捞饲料,气得不行,“哥你想撑死小可爱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