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演绎法 第9节
  “嗯?”岑绵咬着团子,眼睛还在场馆里滴溜溜地乱转,似乎不舍得离开。
  反应过来沈岁寒的话,她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去?”
  沈岁寒抿了下唇,没说话。
  岑绵看了看他,顿了顿,她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因为……”
  “不是。”沈岁寒斩钉截铁。
  “啧。”岑绵意味深长叹了一声,道,“你答应叶子的时候倒挺痛快,现在你不想去了,让我去当坏人拒绝人家啊?我才不管你,我就要去。”
  沉默片刻,沈岁寒开出条件:“你不是说晚上想去吃旁边那家海鲜自助?我请你。”
  岑绵咬着竹签,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去那种需要社交应酬的聚会,更何况沈岁寒说的那家海鲜自助,看着就很高档,好不好吃不重要,能狠狠宰他一顿才是最重要的。
  岑绵咧嘴一笑:“成交!”
  ……
  两人回到休息室收拾东西。
  岑绵打算收拾完,给叶依珊发个消息,告诉她不去聚会了。
  可刚到休息室门口,她便见叶依珊在里面。
  她旁边立着一个儒雅温润的男人,两人正在低声谈笑。
  听到声响,两人同时抬头。
  男人看到岑绵,朝她温柔地笑起来:“绵绵,好久不见。”
  第7章 心动系数7%请问是岑小姐么?
  男人清俊挺拔,眉目间隽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给人一种温和亲切之感。
  岑绵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蒋晏山,愣了许久,才有些尴尬地和男人摆摆手:“晏山哥,好久不见。”
  蒋晏山朝她笑了笑,注意到她身后的沈岁寒,他微微颔首,和沈岁寒打了声招呼:“岁寒也在啊,好久不见。”
  看到蒋晏山的时候,沈岁寒的脸便沉了下来。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还好意思出现?”
  岑绵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
  沈岁寒神色冷漠,不为所动。
  蒋晏山笑意从容,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只落在岑绵一人身上,语气温柔地问:“在国外还适应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叶子说你回来了,就和她一起过来了,想提前见见你。”
  “我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和朋友们说……”岑绵有些心虚地解释,声音越来越小。
  蒋晏山微微一笑。
  叶依珊站在一旁,不明就里地问:“你们认识?”
  岑绵点点头,向她解释:“晏山哥……hades……是我堂姐的前男友。”
  “hades”是蒋晏山的笔名。
  他是国内知名推理小说作家,以细腻诡谲,烧脑恐怖的风格,深受读者喜爱。
  他也是岑绵的堂姐,岑溪的前男友。
  提到岑溪,屋子里的气氛蓦然变得诡异起来。
  叶依珊敏锐地察觉到几人之间的不对劲,她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把休息室留给他们。
  等她走后,三人之间更是安静得可怕。
  “我们……进去聊吧?”岑绵小心翼翼提醒两人,他们还站在门口。
  正是展会结束的时间,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在通道之间。
  偶有好奇的朝他们这边张望过来。
  进了休息室,岑绵关上门。
  大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岑绵握着门把手,迟迟没有松开。
  自从岑溪去世后,岑绵便没再和蒋晏山有过任何交集。
  对她来说,岑溪的死,是件不可提的事。
  她有意与家人、与沈岁寒回避这个话题,也刻意疏远那个曾和岑溪关系最亲近的人。
  沉默片刻,岑绵深深呼出一口气,换上一抹甜甜的笑:“晏山哥,真的好久没见了。你最近忙吗?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回来,等你有时间拿给你。”
  “还是老样子,工作,参加活动,没事的时候出去走走。”蒋晏山笑着打趣她,“说得好听,我最近不忙,随时有时间。倒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联系我?”
  岑绵吐吐舌头:“刚回国,又赶上截稿,最近是有点忙。”
  蒋晏山笑道:“逗你的。看你时间安排。”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他向来温柔又善解人意,相处起来很舒服。即使是打趣,也绝不会带有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可他越是这样,岑绵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岑溪去世,对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在这个时候,她不该回避他。
  想到这儿,岑绵连忙道:“好呀,等我交完稿吧。正好下周末沈岁寒也休息,我们一起吃饭?”
  “没问题。”蒋晏山笑眯眯地看了看沈岁寒的方向,“不过……岁寒应该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吧。”
  沈岁寒没理会蒋晏山。
  他脸色阴沉,双手环胸,扭头望着别处。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抗拒和厌恶的状态。
  “咳。”岑绵轻咳一声,偷偷拽了拽沈岁寒的衣角。
  沈岁寒置若罔闻。
  岑绵讪笑着解释:“晏山哥,你不要多想。他平时就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其实他也很想你,咱们下周约个饭,好好聊聊天。”
  “没事的,绵绵。”蒋晏山打断岑绵,轻飘飘地向她解释,“你可能不知道,岁寒一直怀疑我是杀害小溪的凶手。”
  蒋晏山的话,令岑绵愣在原地。
  三年前,岑溪曾带队调查市里轰动一时的连环杀人案。
  却不成想,案子调查到一半,警方还没有多少头绪,岑溪却成了这起案件的最后一个受害者。
  这起案子后,凶手也销声匿迹了。至今,案件没能告破,没人知道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到底是谁。
  当时,同样参与调查的沈岁寒曾怀疑过蒋晏山。
  案发现场的情况和之前几起凶杀案的现场看似相似,却有些许的不同。向来缜密狡诈的凶手这回留下了破绽,怎么看都十分可疑。
  他怀疑这起案子并非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为,而是伪装成连环杀人案的情杀案。
  可在后续的调查中,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沈岁寒,你……”岑绵望向沈岁寒,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岑绵知道,沈岁寒一向不喜欢蒋晏山。
  从岑溪将他介绍给两人的第一天起,直至今日。
  但她从没想过,沈岁寒会怀疑蒋晏山是凶手。
  他不是个会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判断的人,就连岑绵都看得出,岑溪和蒋晏山那般相爱,他没有任何伤害她的理由。
  岑绵依旧记得岑溪去世前几个月,满是甜蜜地和自己讲起两人已经开始规划结婚的事宜。
  他们的关系那般亲密,那般好,在岑绵看来,凶手可能是任何一个人,但绝不可能是蒋晏山。
  “晏山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岑绵讪讪地替沈岁寒解释,“沈岁寒不是那种随便猜忌的人,更不可能怀疑你呀。”
  沈岁寒却淡声开口:“怎么,不是你么。”
  “沈岁寒!”岑绵轻声止住他。
  蒋晏山笑意从容:“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就来抓我。没有的话,就是你的主观臆想。你是做警察的,应当比我更清楚做警察最忌讳什么。”
  “没有证据不代表你不是。”沈岁寒淡淡道,“经验丰富的警察凭直觉也可以找到凶手。”
  蒋晏山微微一笑:“那看来你的经验还不够丰富,需要多加磨炼。”
  沈岁寒不悦地眯起眼。
  他神色沉沉地审视着蒋晏山,像只随时准备猎捕的猎豹一般,目光犀利而狠戾。
  蒋晏山从容不迫地与他对视着,不露丝毫端倪。
  “够了!”岑绵打断两人。
  她没想到,沈岁寒真的怀疑蒋晏山。
  岑绵指了指蒋晏山的方向:“沈岁寒,他们虽然没有结婚,但那句‘姐夫’我姐已经让我叫了。你在这里空口无凭冤枉他,有没有考虑过他作为受害者家属的心情?”
  她生气道:“你和我说过,你们会找到杀害姐姐的凶手。你就是这么找凶手的?没有证据,
  随便冤枉别人?你这样做,对得起姐姐么?”
  她气势汹汹,是不常有的失控。
  岑绵死死盯着他。
  用一种难过又失望的眼神盯着他。
  沈岁寒有一瞬的怔忪。
  那一刻,她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到了他的身上,那种情绪很复杂,有难过,有不满,有失望,有愤懑,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