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雨 第38节
  “那你....”
  林疏雨没生气,反而追问他。谢屹周鼻音轻嗯了下,让她看手里的东西:“耿修齐之前报了节目,现在人跑了不管这边,我负责顶上。”
  林疏雨更惊讶了:“你要唱歌?”
  “形势所迫。”他是真没招。
  不然能怎么办,上去一个总比找不到人好吧。
  林疏雨愣了愣,之前在ktv意外有机会听他唱歌,也被意外打断。除此之外,她对他的兴趣爱好并不了解,知道的少之又少,只是大家传闻。
  他的朋友圈也不不会刻意发这些东西。
  但有一次好像是在哪张照片里看到这些乐器,大概是个音乐室,吉他贝斯架子鼓什么都有,原来他是真的会。
  一下忘记要说什么。
  谢屹周想拍拍她脑袋让她回回神,手差点抬起,又被大脑喊停。
  林疏雨听见他说:“不用多想,耿修齐实在应付不了会跟我讲。”
  他手机没响,显然没状况。
  林疏雨跟着他的话点头,不再担心。
  而她其实刚才想的也不是这件事,是他,偶尔还是会难过,难过在他的亲密距离之外,就算是朋友,也只能在社交软件和别人口中听他的事情,只言片语的猜着他喜欢什么,要做什么,在意什么,以前是什么样的以后呢。
  这种情绪总是在生活边角出现,不经意的、无法控制的。不满足。
  “糟了。”林疏雨硬生将思绪抽离,想起谭贞说得有事情会给她发手机,慌忙找出,还好还好。
  没有耽误事情。
  谭贞的消息是在十五分钟前发来的:「刚刚进去找你看你睡着了,这边人手够,你先休息,不用着急。」
  “外面什么进度了。”林疏雨看他的吉他,“你呢,你第几个。”
  “第一个节目刚开始。后面几个,不着急。”
  林疏雨也不敢再休息,担心突发情况需要帮忙:“那我们出去?还是你在这里。”
  外面吵,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出去吧。”谢屹周不记得耿修齐报了什么曲目,要去找主持改流程。
  林疏雨走了两步,和他挥挥手:“我先去那边了。”
  “好。”
  林疏雨在后台找到谭贞,她是第三个,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起来,她弯着眼,和朋友聊得很开心。
  谢屹周收回目光,五个主持人,每个人拿的台本不一样,他随便找了个没说改人,只说换歌。
  “换什么。”
  谢屹周还没想,现场思考。
  脑海里突然出现刚刚林疏雨笑的模样,他好像还欠她一首歌来着。
  她当时想听的是水星记。
  谢屹周微顿,笑了。
  这首不行,还是没学会,词记不住。
  “《她的睫毛》”
  主持人问:“jay的那首?”
  “嗯。”
  转身去和音响协调,回来答复:“似乎不行,没有这首的伴奏,之前的节目都是提前统计好安排的,现在临时更改不方便。”
  “为什么要换。”
  谢屹周不多解释:“换吧,不用伴奏。”
  “不用伴奏?确定吗。”
  谢屹周嗯了声。
  主持是个女生,看着谢屹周这样还想问什么,又不太好意思,最后只是点头说可以。
  十几个节目说快也快,轮到林疏雨班的时候谢屹周坐在第一排抬头,她们演的聊斋的改编,还挺好笑的,反响不错。
  林疏雨在侧面站着,也一直在笑。
  谢屹周确实在很后面,倒数第二个出场,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是谢屹周上场。
  谭贞下来换好衣服,以为林疏雨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和她说八卦。
  “刚刚听见孙钰涵说谢屹周要上场,让我们期待一下。”
  “他为什么要上,我们彩排的时候不是他。”
  林疏雨不好说他们那边的私事,支支吾吾:“不清楚呀。”
  “没事,他上也好。”谭贞脸上出现一种类似为难的情绪,她觉得说人坏话不太好,最后很小声跟林疏雨偷偷说:“他们班来彩排的那个人唱歌不太好听,不知道怎么选的。”
  林疏雨吃饼干的嘴巴放慢,意识到谭贞说的是耿修齐。
  耿修齐唱歌...
  那确实是情绪大于技巧。
  “热闹吧。”林疏雨只能给出这个答案,也不是竞技比赛,来点热闹的挺好。
  “现在也热闹。”谭贞向她身后努努嘴,让林疏雨看。
  回头,发现这阵子上厕所的女生明显多了起来,谭贞解释:“都是听到消息来打听的。”
  林疏雨:“......”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激动的人很多,疯狂的也有几个,压抑不住心情淡定走出来,再和朋友抱着大跳:“不是吧不*是吧,要毕业了还能听见他唱歌,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她们是和林疏雨相同的人。
  “或许他唱歌很难听呢。”
  “那也想听。”女生泪眼汪汪。
  林疏雨笑了笑,她理解这种心情,因为她也是。
  越到后面那些人越兴奋,谭贞拿着一个小单词本,抱着外套百无聊赖:“可算明白什么是压轴出场了。”
  林疏雨转头问她:“你要不要回座位看。”
  “不了吧。”谭贞伸伸腿,“这地方挺好,空间大,能舒展开。”
  “怎么了,你想过去吗。”
  她想了想:“算了,我在这里陪你。”
  谭贞要说陪我做什么,你想看就回去,话没出口,休息室门敲响:“疏雨,帮忙搬个东西可以吗。”
  “行。”话题切断,林疏雨把薯片放进谭贞怀里,“我先去。”
  舞台幕布后还有一段狭窄空间,她们猫着腰过去拔下小音响插线,两人分组推着往另一边移动。
  “还没结束,这个怎么撤了。”
  “最后一场是话剧,他们人多场地不够,这个也用不上了。”
  林疏雨问:“谢屹周不是要唱歌吗。”
  “他没有伴奏音源,是清唱。”
  “清唱?”
  “对。”女生指挥,“你们再去后面看看,一会儿结束动作快点,前面节目拖的时间有点久了,已经十点了。”
  她没再多说谢屹周的事情,林疏雨也没问。
  一来一回,场地突然安静,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高三(7)班谢屹周带来吉他弹唱。”
  谢屹周低头指尖拨弄琴弦调试,舞台只剩几束淡光,碎发垂落遮住他眉眼,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
  前奏响起,林疏雨脚步猛地扎在原地。
  她第一次听谢屹周唱歌,比想的要好听许多。
  嗓音比平时说话清冷,带着些许慵懒沙哑,却把每个字音都咬得恰到好处:“亲爱的总有些事没办法教,表情错的感觉有一点糟。”
  没有伴奏,只有吉他清新的共鸣,衬得少年气更浓,像羽毛轻轻扫过耳膜。
  台下终于有人控制不住尖叫,疯狂喊那三个字的名字。
  除了林疏雨。
  她很静很静,眼中含着不可置信,广播站那天依旧在脑海回荡,她避之不及。
  他为什么会选这首歌。
  台上的人坐在高脚凳,只有一支黑色话筒,一把吉他,长腿支地声音渐轻。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用眼神对我拍照。”
  谢屹周侧头望了下她的位置,不用寻找不用刻意。
  好像观众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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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andxia’semails--2019.1.2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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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187,会打篮球,会吉他也会架子鼓。
  唱歌好听,对小动物也好。
  在冬天送过我回家,在雨天给我撑过伞。
  他教过我一道数学题,再留给我一个没有解的答案。
  而我和他相关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