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那我以后碰你之前,沐浴更衣好不好?”许淞临笑着哄他。
  苏缪:“那我以后揍你之前,打个预告行不行?”
  许淞临:“甘之如饴。”
  “……”
  包括晓岚在内, 一圈人都惊呆了。
  苏缪用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语气说:“我现在要揍你了。”
  话音落下, 他圈着许淞临的手按在腰上, 许淞临感觉自己的胸腔处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耳畔劲风还没扑过来, 下一秒, 两个人就被拉开。
  “别吵了, ”骆殷揉着眉心, 对苏缪说, “他这两天在家里被好几个亲戚联手坑惨了,心里不痛快,专门来找你讨骂的。”
  然后转过头, 又对许淞临说:“我劝过你,好自为之。”
  许淞临嗤了一声:“怎么,故意在阿苏这里装老好人么。”
  白思筠浑水摸鱼, 连忙眼泪汪汪地以晓岚快不行了为由把苏缪拉走了,苏缪状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收回手,抬脚离开。
  白思筠连忙拽着快吓晕过去的晓岚跟上。
  面对许淞临的嘲讽,骆殷皱眉道:“你装的岂非比我更过分?呵,我想起来了,你从小就是这样,小时候你家靠着王室的青睐青云直上,你那时一见到殿下就像耗子看见猫一样不敢搭话,作出一副自卑姿态,还是他主动拉你一起玩的。”骆殷刻薄地说:“平民出身的确更辛苦一些,从小就必须学会装模作样。”
  “是啊,怎么可能谁的起点都一样呢。稍微发达一点,亲戚们就会像蝗虫一样试图吸干我的血,稍微落魄些,他们就要落井下石。哪像你骆家的人,各个团结友爱。”许淞临勾起嘴角,幸灾乐祸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阿苏从小就是一只离不开你的小黏糕,总爱屁颠屁颠跟在你身后,稍一不注意就要化了。现在那只小黏糕长了一身反骨,你肯定很难过吧。”
  “听起来像你在嫉妒我。”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在可怜你。”
  他们互相揭对方的老底,憎恶又仇恨互看一阵,一时半会谁也奈何不了谁。
  片刻,许淞临才说:“再说,你刚刚不也看戏看的很开心?你不觉得他这样很可爱么,像小猫应激了一样。”
  骆殷:“我之前提醒过你,别再打他的主意,小心再这样以后迟早翻船。”
  “哦,看来你已经翻过一次船了,”许淞临脸色沉下来,不落下风地回怼,“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骆殷:“与你无关。”
  许淞临敷衍地鼓了两下掌:“那很好,你尽管守着你那寡妇一样清高,祝你幸福,往后他的一切都会属于我。”
  “听着,我可以容忍你之前毫无理由在海关截断我的航线,但他,你想都不要想,”骆殷眯起眼,“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许淞临呵呵一声:“我是一个心眼很小的人,你既然有胆子碰了他,付出一点代价不过分吧。”
  骆殷猛地转过头:“公司里谁是你的人?乔权还是卓酒月。”
  “都是,”许淞临夸张地说,“很敏锐嘛,你不会以为只有你在我家这边安插了眼线吧?”
  骆殷冷笑道:“可你年前清退的员工里,没有一个是我这边的人。”
  。
  “殿下,他们都对你有除朋友以外的想法,”白思筠轻轻地说,“他们好恶心。”
  好像好几个世纪没见了似的,从分别的第一秒想到重逢的最后一秒,哪怕现在苏缪站在白思筠身边了,白思筠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见他。
  那是一种夹杂着恨意的强烈欲望,苏缪出现在脑中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在做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画风突变的美梦。
  苏缪眉头一皱,没有给白思筠留下一点臆想的时间,问:“骆殷不是会爱管闲事的性格,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的?”
  白思筠坦然点头,目光一刻都没舍得从他身上离开。
  苏缪低头看晓岚:“他怎么样了?”
  晓岚回魂似的抽搐一下,呢喃道:“我没事,我没事……”
  苏缪:“……行了,他能自己走,你放开吧。”
  白思筠听话地松手,任由晓岚失去支撑而差点摔倒,见苏缪再次看过来,又不动声色地在背后把人扶好。
  过去的一切美好就像脑中一场镜花水月的梦,白思筠认为自己比其他人都更加清醒许多。他知道苏缪并非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只是不够直白而强烈的爱憎,并不能让从小就习惯他人追捧的殿下看在眼里。
  可惜白思筠的恨不够纯粹,爱也不够热烈,他的感情在其他位高权重的贵族对比下,像烈日没有照到的角落肆意生长的苔藓,渺小又盛大。
  如果其他人都死掉好了。
  如果挥洒在别人身上的阳光可以分他一点就好了。
  白思筠认为自己不是占有欲很强的那类人,他没有贵族那样娇气又傲慢的资本,不奢求独占,只希望像从前一样可以在苏缪眼底找到自己的影子。
  可现在,阎旻煜可以夺走他的注意力,许淞临也可以,甚至就连身边这个同样是特招生的晓岚都可以!大家严丝合缝把苏缪围在中间,他不仅不能与苏缪直接说话,甚至连看向他的目光,涌向他的感情都被阻挡在外。
  白思筠从过去那段相伴的记忆中艰难寻找着苦涩而扭曲的温情,在心里一遍遍描摹曾经的苏缪的样子,将自己一切的痛苦堆叠在这个假想的人身上。
  但现实中,看见苏缪,白思筠又会恐惧于对方察觉他的恶劣,而作出像其他特招生一样卑躬屈膝的可悲姿态。
  分离的时候,白思筠眷恋而毫无阻挡的视线落在苏缪身上。
  他对晓岚说:“你过来一下。”
  晓岚不明所以,走过去之后,就见白思筠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白思筠说:“殿下,我很听话,不吵不闹,也不和别人争,如果您有床伴的需要的话,我会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的。”
  晓岚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耳朵捂的并不严实,白思筠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苏缪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看着白思筠那酒瓶底一样的厚眼镜,试图从中找到一点自己幻听的证据。
  对方说完之后脸上立刻泛起了一点不算明显的薄粉,嘴唇上被他自己咬出齿痕,看着格外诱人。
  他想,他的欲望是不忠于殿下的。
  呃啊,真糟糕。
  苏缪沉默了片刻,他似乎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措辞,又似乎只是单纯没话好说,深深看了白思筠一眼:“我想我们之间不会出现这样的关系,如果说之前我给了你某种错觉,那很抱歉,已经结束的感情不会再重新开始了,你好自为之吧。”
  白思筠的心脏像被麻醉枪击中,木木的刺了一下,麻的厉害。
  趋利避害的天性告诉他,就此停止吧,但本能依然驱使着他开口:“殿下,我想要您!”
  “……”
  晓岚已经被吓呆了。
  白思筠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我……我只是想说,过去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想法,我想我是恨您的。”他闭上眼,“可是我一生到头,只有被您所看见的那段时间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您……”
  他发现苏缪的神情中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模样,但良好的教养依然让他耐下性子,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是谁承接欲。望的载体,要说的明白一点,我不会因为谁的狂热追求而去说服自己接受,这是没有道理的,小白。”
  他微微颔首,轻巧地忽略了白思筠慌乱的视线,同其他傲慢的贵族一样,嗓音仿佛带了蔑视、冷漠、若即若离的寒意:“希望下次见面,你可以不要再这样自贱自轻。”
  白思筠的心率已经飙升到他自己可以听清的地步,看着苏缪离开后,才在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中听到晓岚的声音:“……你真牛,我佩服你。”
  白思筠愣愣地问:“佩服我什么?”
  “你有胆子对那个人说出这种话,还不值得钦佩嘛,”晓岚道,“而且,据我观察,殿下在情感方面实在太钝,如果不直说的话,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的想法。”
  白思筠:“……是啊,但是。”
  晓岚疑惑:“但是什么?”
  “但是,我刚刚似乎并没有说,我喜欢他,我爱他……”
  他慢慢抬手,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听清了心里疯狂嘶吼窒息的心声:“我的心跳太快了,它好像要杀死我。”
  晓岚震惊道:“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我我我送你去校医院?”
  “不用,”白思筠弯下腰,买大了一号的制服遮住他略显纤薄的身体,闷声道,“送我回宿舍就好。”
  第62章
  【s今天在哪活动呢?】
  【有人说在实验室。】
  【也有人说在双子楼。】
  【不是在图书馆里喝红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