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自己硬性条件还算能打,但是毕竟又是找替身又是吃醋了乱骂人的,劣势那里写了好几条。还跟晏淮央闹掰过,怎么看他的胜算都不大啊。
  都到午饭时间了总裁还没出办公室,庄特助去关心地提醒他,一眼就留意到了桌上铺陈开来的那几张纸。
  “boss,我能看一下吗?”
  席铮挑了挑眉,意思是他可以自便。
  庄特助拿起来扫了一眼,他用尽了自己职业生涯里积攒的所有毅力克制了,才没有笑出声。他也是国外排名前几的商学院毕业的,这么简单的图表还是一目了然的,他们总裁在用投资战略的眼光分析自己的感情问题。
  您早干嘛去了?但凡前几天不那么犟,好声好气地低头认错,局面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人家都回自己家继承家业去了,哦你现在知道着急了?
  席总看他沉默,不悦地直接开口问了,“你认为我的胜算大吗?”
  啧,他的首席助理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答案不言自明。
  跟席铮自己推断的结论也是一致的。
  “算了,不聊这些了。跟晏晏约见的是下午两点,快到时间了你去接一趟吧。”
  “我刚才打电话给那位了,没人接。”庄毓立即回道。
  席铮下意识里就来了一句:“他把你也拉黑了?”
  庄特助倒吸一口凉气,瞧瞧这混的吧,挺大一个总裁怎么就在恋爱里被嫌弃成这样。
  席铮又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想法,晏晏没那么无聊。而且他很迫不及待跟自己这边划清界限,没道理庄毓的电话他不接。
  心里担心,他立马给晏非去了电话问了问他哥怎么样了。
  晏非是知道俩人敏感的关系的,在听筒里沉默了十几秒,不太想把晏淮央生病了的事告诉这人,可是两家确实约好了今天粗略碰一下有哪些大的分割范畴,晏淮央这个继承人不出席确实违背常理。
  但是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席铮抄起车钥匙就要出门了,他把桌上刚才划拉的那些纸丢进了碎纸机里。
  他突然醒悟了,他不需要这些东西了。想追人还管什么优势劣势?
  大总裁就是高高在上的商界帝王当太久了,对游走于生意场上的人来说权衡利弊似乎刻在了他的本能里,一向是更关注数字和成功率的,却忽略了最简单直接的死缠烂打办法。
  以及席铮刚刚才发觉自己的推断模型里有一个巨大的疏漏,所以整个推翻。
  因为他跟那些潜在情敌们来比最大的优势并不是这些纸面上的东西,而是他曾经得到过晏晏的爱。不管浓度有多少,是否是昙花一现,都没关系,起码晏晏真真切切地爱过他,哪怕一秒,晏晏亲口承认过有点喜欢自己的。
  他那天晚上到底魂儿飞到哪里去了,这么关键的信息都没接住,如果当时死缠烂打的话他早就搂着心肝宝贝回家了!
  “老爷,席先生的车开进地库了。”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不会招待他但也不至于把人撵出去。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能看出来席铮这臭小子还是很在意他孙子的。他孙子那天回家的时候受了委屈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当爷爷的哪里看不出来呢,他孙子也不是没喜欢过这人吧。
  才短短几天而已,真就不在意对方了?
  第57章
  席铮一进屋, 就看到他挂念着的人确实生病了,裹着个灰色毯子靠坐在沙发上,面容苍白病弱, 阖着眼睛像一个失去了颜色的精致瓷娃娃。
  察觉到有人靠近,那双漂亮眼睛睁开了, 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虽然没做什么表情但是自有一股子气定神闲的上位者气势。
  席总裁一路飙车过来的勇气突然就泄了大半, 莫名的又有点怂, 这才记起了自己尴尬的前男友身份。他眼睛里的担忧挂念浓得都要溢出来了, 站在那里深深地看了晏淮央很久, 没敢上前。
  “他没事吧?”席铮看向晏非,像是才发现房间里还有这么个人一样。
  晏非眉头皱得死紧,“你怎么来了?”
  晏非虽然私下里跟席铮交情很好, 但是一码归一码, 他清楚地看出来了这混蛋是来泡他哥的。这人开口之前他都在满屋子里寻觅着有没有根棍子, 想把这人打出去。
  他跟晏淮央的仇怨是他们家内部关起门来的事情,但是他哥被这人渣了感情也是明明白白的, 听老爷子说这人还敢在晏家接待客人的重要日子里提退婚, 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席铮以前都是把晏非当一个邻家弟弟照顾的, 现在却清晰地意识到这人是他未来小舅子, 也是不敢得罪, 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们跟你哥约好了下午2点的会议,但是我的助理给人打电话的时候联系不上,我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就赶紧过来看看, 不用这么紧张,这是在你自己家里。”
  他安抚着晏非的情绪,见这人的戒备心减弱了些, 这才又问了一遍:“淮央怎么样了?”
  “医生都来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大碍,骨头和大脑都没有病变。怀疑是身体太虚了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滚蛋,再不走我喊保镖了啊。”
  晏二少不傻,他知道自己武力值不占优势,打不过这混蛋。
  在晏非讲话的时候,席铮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晏淮央。人家这会儿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他就敢看了,贪婪地想把这人的模样都深深印进脑海里,虽然才一天不见但也想的不行。都不仅仅是一天了,他俩闹翻以后他都很多天没有亲亲抱抱过这个大宝贝了,眼馋的要命。
  但是面对小舅子的怒火他也没办法敷衍,席铮无奈道:“我来这里真得是有正经事要谈。你哥病着,庄毓在院子里等着呢,两家的生意重叠部分你先去跟他碰一遍好不好,不要打乱你哥的计划。”
  找了个借口把人支走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席铮的心脏跳得很快,鬼鬼祟祟地上前握住了心上人的手,像块寒玉一样触感冰凉。
  席铮叹了口气,“一天不见,晏少爷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晏淮央烦躁地看向他,这混蛋是不是专程来看他笑话的?
  但是下一秒,冰凉的手心就被男人抓起来放在怀里暖着。男人半蹲着的姿势只能抬头仰视,但是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晏淮央,侵略性十足。
  性感低沉的声线好声好气地哄着:“让我照顾你好不好?等你好了我就走,保证不让你心烦。”
  晏淮央这才懒得撵他走了,随他去吧,上赶着的劳工不使唤也是浪费。
  本来他是有个家生仆人的,但是晏非那小子从小天生天养的,长大了也过得像个野人一样,根本不会照顾人,笨手笨脚的搞得晏淮央无比烦躁,不如前男友好使。
  见他好几次都倦怠地阖上了眼睛,席铮就知道这是大猫晒过太阳了该犯困了。
  席铮走过去单手就把人抱起来了,健壮有力的手臂箍着晏淮央并在一起的双腿,没怎么使劲儿,嘴上忍不住笑他:“怎么这么轻啊,淮央公主。”
  晏淮央矜贵地踢了他一脚,非常顺手。他休息了大半天也攒出来了一点能量条,就是用来谁招惹他他就揍谁的,虚弱的大少爷也依然坏脾气不减。
  席铮的大手放得这个位置有点暧昧,距离人家挺翘浑圆的臀部只有一点点距离,他的呼吸忍不住加重了很多,大手张握着紧紧攥在肌理滑腻的大腿上,但终归没敢造次。还无名无份着呢哪敢过界啊,他本来还占着一个联姻未婚夫的大义的,结果被他假装大度给还回去了,这破事每回想起来都懊悔得不行,想穿越回去抽死自己。
  晏淮央被轻轻放在床上,看这狗男人还抱着手臂站在床尾打量着他,也不说话,搞得晏少爷还有点紧张。狗男人该不会趁我虚弱的时候扑过来吧,那也太禽兽了?
  他不知道,其实席铮是在心疼他。晏家人真是不会养孩子,虽然锦衣玉食的、身份地位什么都给了,但是家里连个女主人都没有,老爷子养在身边带大的这两个孩子都被养得很粗糙。
  淮央的母亲很早就跟他那个风流成性的渣男爹分居了,婚姻形同虚设,在淮央满十八岁的时候确定了继承权安稳无恙后,他的父母就正式办理离婚了,所以这个看似什么都不缺的大少爷可能压根就没怎么得到过亲生父母的爱意。
  席铮叹气,这一家子人没个细心的,数九寒天的,大少爷就一直光着脚踩在毛拖鞋里,晾了一天都没人发现,怪不得裹着毯子都暖和不过来。
  男人很自来熟地从衣柜里拿出来了双袜子,半跪在床尾,有着淡淡青筋的宽大手掌猛地攥住了晏淮央的脚踝,像对待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轻柔地帮他套上了袜子。眼眸里的浓烈爱意骗不了人,生生把一向对待感情很轻佻的大少爷给整不好意思了。
  不是,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没觉得这人这么会撩啊。分个手他倒是解开了什么禁制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