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施霜景在浴室里静静待了一会儿,没洗澡就出来了,他还是觉得肚子饿,又想去开冰箱,又被罗爱曜逮住,这回是直直地往卧室拖。
  罗爱曜关门,把玉米关在门外,刚才它还在客厅的一角抓小虫。施霜景的衣服被罗爱曜扯歪,施霜景自己正了正衣服,站定。罗爱曜说:“我让你花完十万,花去多少了?”
  “不知道。”
  “你这也不听,那也不听,是对我的到来不高兴?”
  施霜景说:“没法高兴,可我收了钱。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罗爱曜思索两秒,正色道:“不论我是好人坏人,你都不可以把我当成信赖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都不怀好意。”罗爱曜靠近施霜景,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罗爱曜说,“结果可以有好有坏,可我的发心很糟糕。你需要记住这点。”
  施霜景对这距离感到不适,他又想推开,这回他却觉得触摸到的罗爱曜就跟铁一样坚硬。罗爱曜仔仔细细打量施霜景,看他的眼与睫,近说:“你这次要是还受伤,我不会给你治了。”
  施霜景不吭声,罗爱曜说话像是有咒力一样,好像恐惧又生发出来了。施霜景不知道他今晚会被怎么对待。
  “先从这里开始。我为你还吉祥话的债,你把你的嘴唇抵给我。”
  一个轻轻覆上的吻,施霜景还在适应,忽然被咬住下唇,疼得施霜景微微张开嘴,这下罗爱曜的舌头趁虚而入,从一个小儿科的浅吻进化到舌尖交缠的深吻。施霜景后悔啊,对怪事的心软换来真正的怪物的心硬,看来他今天是真的要卖了。
  施霜景被这吻硬控一分多钟,直被吻得小腹发热。他不知道罗爱曜这亲嘴的技术是好还是差,但罗爱曜很激进。长着这么一张谪仙脸,怎么这么激进。亲吻的时候手该摆在哪里?施霜景的手被迫乱摸着罗爱曜,结果是把罗爱曜也给摸起火了。
  两人唇分,施霜景的卫衣遭人探进一只手。十万,至少得卖十次。施霜景被摸得毫无办法,罗爱曜一推,施霜景就跌坐在床上,坐下时才明显来了感觉。
  罗爱曜穿的是施霜景的衣服,他脱掉自己的卫衣,内穿了一件纯黑色的短袖,施霜景不想扭扭捏捏,显得很不磊落,也反手脱了自己的卫衣,里面是条纹长袖。
  “把衣服掀起来。”
  施霜景不带多余表情,只是照做。
  施霜景有肌肉,腹肌是天赋异禀,胸部则是好像跟体质有关。他夏天穿短袖时会被人问是不是练过,施霜景的胸肌不夸张,但有料。
  “别人这里都是尖尖、外凸的,你是凹进去,软软、扁扁的一圈,你有什么看法?”
  “我知道这是内陷,还能有什么看法?”
  施霜景觉得罗爱曜的自我补习之路就该从生物开始。这问题真的让人有些生气了。
  *1:棺材封钉的时候,僧侣或者主持葬仪的人会对家属说吉祥话。这里的吉祥话来源于网络,有稍作修改。
  第22章 接触的亲昵
  施霜景自进入福利院起,就颇受刘奶奶的照顾。她知道施霜景身体特殊,很早就告诉施霜景,他需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像院里其他的男孩子一样,想脱衣服就脱衣服,夏天只穿小裤衩乱跑。福利院是澡堂子,刘奶奶带女孩们洗澡,以前的门卫以及现在的高大爷带男孩洗澡,小孩子长大了,那就由年长的孩子带年幼的孩子洗。施霜景刚来院里时,刘奶奶总是让施霜景一个人先进澡堂,他洗完再轮到其他人,后来施霜景长大了,学会让着弟弟妹妹,就自愿留到最后。施霜景身体的异处是刘奶奶告诉施霜景的,这具身体怎么照顾也是刘奶奶教施霜景的。施霜景不喜欢这种不阴不阳的不便感,青春期受到的他人影响也使他偶尔觉得这身体恶心,可他不怨恨这身体,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在走什么神?”罗爱曜提醒道。
  罗爱曜掐疼了施霜景,施霜景不自在地在床上后退,他被揉又被捏,施霜景不喜欢,小腹绷得很紧张,很快罗爱曜的手就来到他腹部,“还是睡着时比较软。”罗爱曜说。
  “什么?”
  “你睡觉的时候,肚子很软很热。”
  听闻这话,施霜景的肚子热不热不知道,耳朵是热了。原来昨天晚上睡觉,他被罗爱曜摸遍了。罗爱曜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大概二十七八岁,这让施霜景觉得自己是在和同龄人做,不是网上看见的所谓中年金主。年轻金主有脸有身材,身带一股说不出的檀香味,要靠得极近才能闻出来。罗爱曜摸遍施霜景全身,最后还是回到施霜景的胸部流连。
  罗爱曜滑下去,换一处。久了,罗爱曜轻叹一声,说:“再吃下去,我也成幼童了,不合适。”
  施霜景无语,这哪哪都不合适,你装模作样感叹什么呢。
  “佛子,你真的是佛门中人吗?”施霜景发出灵魂质问。
  “我的法身在这世间观览了五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罗爱曜有些得意道。
  施霜景总想和罗爱曜对着干,压根不经大脑的,罗爱曜感受到这抵抗的力,决定再用亲吻冲昏施霜景的头脑。施霜景能被亲出感觉,就能被亲脱力。
  身体更有反应,意识更加模糊,好像知道什么是飘飘欲仙的感觉了,而且罗爱曜亲他的时候,两人身体贴得紧,施霜景会觉得好受一些。
  此时施霜景不合时宜地想起前两天他去福利院,不记得是那两位大学生志愿者中的哪一位说的:“我们看过一些文章,说福利院的孩子喜欢皮肤接触,喜欢别人的拥抱和亲亲,因为他们在早年缺乏这样亲密的养育体验,皮肤接触会给他们带来更强的幸福感。”
  施霜景忍不住抚了抚罗爱曜的手臂,此时罗爱曜一手撑在旁边,另一手为施霜景服务,施霜景再次确认着罗爱曜是活人,有着鲜活的生命,手臂撑起时显出肌肉,施霜景躺着,从下往上看罗爱曜,会注意到他很分明的下颌线与肩颈肌肉线条。罗爱曜接收到施霜景的目光,两人对视几秒,罗爱曜好像猜中了施霜景的想法,他俯身亲了亲施霜景的额头,“想要靠得再紧一点?”他问,但并不需要回答,因为话音刚落,两人相贴的地方变多了,胸膛,脸侧,其他的地方。
  一夜不止是缠绵。
  施霜景窘迫、尴尬,但到最后竟然自如起来。罗爱曜看似游刃有余,可他的进退都让人难以捉摸,好像时不时要考虑对方感受似的,可这份贴心又不足,对这种贴心的动机感到很陌生。他们只知道自己好像喜欢人体的热度。身体接触让施霜景安心,继而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上次如在梦中的、昏睡中的成年人打闹。
  施霜景不爱说话,罗爱曜则长了一张不爱说话的脸,可他们在床间絮语不断,限定时间内的熟稔,甚至是亲昵。
  第二天闹钟响起前三分钟,施霜景自动就醒了。昨晚他们太累,不知何时就昏睡过去,睡之前施霜景想着今天要早点起来洗个澡,身体里就自动上好了起床的发条。
  稍稍一动弹,施霜景就觉得浑身要散架一样,累、麻、酸、胀、疼。他给人锁在怀里,热腾腾地睡了个无梦的觉,睡眠质量奇高,之前他总觉得睡觉也补偿不了自己的劳累,可今天这一觉有清空疲劳值的作用。施霜景小心地拿开罗爱曜的手,准备下床。
  忽然间,施霜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异样。他往下摸了摸,发现两人竟然还紧紧贴着。施霜景还是受不了,非常受不了,理智断线,昨天他还不好意思弄醒佛子,今天他不想一清早就受这窝囊气,干脆就摇醒了罗爱曜。
  “你去吧,我再睡一会。”罗爱曜显然约等于没醒。
  “拔出来。”施霜景狠狠压抑心头怒火,没让自己的语气从句尾的句号转成感叹号。
  罗爱曜却说:“是你自己昨天不让我拔出来,说什么‘要堵住’。”
  施霜景终于怒了:“我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我肯定没说过!”
  “好吧,你的确没说过,我逗你的。”
  施霜景下地的姿势非常不自然,感觉耻骨疼,影响走路。天气极冷,屋里没有开空调,施霜景连忙拿上换洗的衣服,打开卧室门,发现玉米已经乖乖的仰头看他,似乎在问:你们昨晚为什么不让我进房间睡呢?客厅没人也没有电热毯,好冷哦。
  “抱歉……我洗完澡出来给你开罐头。”
  施霜景冲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施霜景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热水淋在身上是很舒服,可淋在下面就像是吃过辣又喝热水,辣上加辣。他想打扫一下卧室再去上学,怕玉米玩地上的塑胶物。
  冰箱里又多出了熟悉的食盒,施霜景将食盒捧出来,发现这是和之前一样的送餐。
  施霜景拐进卧室,问罗爱曜:“食盒里的东西我能吃吗?”
  “这几天你只能吃食盒里的东西,中餐和晚餐记得回来。”说完,罗爱曜翻个身,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