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31节
  先前那名仆从笑着解释:
  “谁要堵他?那姓赵的起势许久,必攒下不少家财,这人敢惹少爷,便该收些利息才对。”
  其余几名手持哨棒的家仆恍然大悟。
  ……
  说话间,一群人已奔入巷子,停在一座三进大宅外。
  此刻大门紧闭。
  张昌吉率众下马,也不叩门,运起一股气机,以武夫劲力一脚“咚”的一声,将院门生生踹开!
  恶奴们鱼贯而入。
  有赵家丫鬟,家丁闻声走出来,喊着:
  “你们是什么人?”
  然后被打的惨叫连连,惊恐四散。
  一伙人凭借武力,闯入中庭。
  一身短打,衣襟微敞的张昌吉,便看到内宅中走出数人。
  为首的,赫然是一名妇人,和一名豆蔻少女。
  尤金花今年三十出头,保养得当,是风韵极佳的美妇。
  因是大户人家出身,知书达理,性子温柔,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此刻俏脸泛白,眉眼惊慌。
  反而是跟在娘亲身旁,年芳二八的少女赵盼儿神色镇定。
  只是少女那秋水般的眸子上方,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暴露出内心的紧张与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光天化日下,强闯家宅?”
  少女大声喊道,只是颤抖的声线,暴露出色厉内荏。
  第28章 我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伴随少女声线扬起,那些恶奴也停下了动作,手持哨棒,于庭中围了个半圆。
  道道视线落在赵家母女身上,不怀好意地游走。
  “赵都安呢,叫他出来。”张昌吉看到两女,眼睛一亮,但很快佯装寻人。
  尤金花强自镇定,迈步将女儿拉到身后,努力挤出笑容,微微欠身,忐忑道:
  “大郎今日不在家中,不知有何贵干,妾身可代为传达。”
  这时节妇人生育早,尤金花虽为人母,但身段正处巅峰,比之女儿更多了丰腴美艳。
  此刻一身暗绿色绸缎衣裙,愈发衬托的肤色白皙。
  欠身之际,螓首微低,领如蝤蛴。
  呸,姓赵的凭啥一家人都这么好看……张昌吉嫉妒的内心扭曲,扯谎道:
  “赵都安欠我一千两梁子,迟迟不还,今日我便来收账,他不在,那就只好找二位娘子要了。”
  “娘,他在说谎……”
  赵盼瞪大眼睛,气愤不已。
  实在是张昌吉演都不好好演,就差把“我在胡说八道”写在脸上了。
  “莫要说话!”尤金花拦住性格刚直的女儿,美妇人一脸为难,道:
  “竟是这般,不知借据何在?”
  张昌吉慵懒道:“没带。”
  尤金花歉然道:
  “府上大钱皆在大郎手上,烦请公子先回去,等稍后大郎回来……”
  张昌吉“呵”了一声,道:
  “回来?你们还觉得,赵都安今天能活着回来?”
  尤金花脸色一变!
  张昌吉洋洋得意,冷笑道:
  “整个京城,谁不知赵都安闯下祸事,满朝文武弹劾,今日上午抓去宫中审问?
  如今都这个时辰了,他都不见踪影,只怕已下了诏狱,没准等会就有官兵来抄家,到时候,他欠本公子的钱怎么办?”
  赵家母女心头皆是一沉!
  这三日来,赵都安都未曾回府上。
  起初,她们还在庆幸,毕竟若赵都安回来,难免要被他呼来喝去,尊严尽毁。
  但渐渐的,有风声传出。
  母女二人也得知了赵都安被弹劾,失去女帝恩宠,即将成为阶下囚的消息,心中本就忐忑至极!
  性子刚烈,不堪赵都安辱骂的赵盼有自己的主意。
  不断安慰母亲,说大不了娘俩变卖家产,去小地方,买个小院靠自己生活。
  哪怕凄苦,但总好过寄人篱下,整日被pua。
  但见惯了世情冷暖,知晓生存艰难的尤金花却知道,女儿太年轻,想法幼稚。
  倘若赵都安真完了,她们又哪里逃得掉后续的报复?
  只怕下场要比死,都惨痛百倍。
  但面对庙堂斗争,尤金花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能故作镇定,稳定家里仆从情绪,期盼一家人能逃过此劫。
  却没想到,还没等到对赵都安的处罚结果,讨债的仇人便已闻着味闯进家门了。
  “这位公子,”尤金花攥着女儿的手,骨节近乎泛白,努力镇定道:
  “不知你从哪里听到的谣传,我……”
  “少爷,别和她们废话了,”一旁张家恶奴道:
  “这般人,惯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说着,众人拎着哨棒缩小包围圈。
  美妇人花容失色,后退一步,声音几乎变调:
  “你想做什么?!”
  张昌吉冷笑道:“跟我进去搜!”
  说罢,大步朝母女二人压去。
  “你敢!”
  清丽少女赵盼猛地走出,将母亲护在伸手,袖管里滑出一柄匕首,握在手中,朝前一指。
  眸子死死盯着他:
  “你过来我就杀了你!”
  张昌吉眼神轻蔑,以他的武道修为,岂会怕这个?
  屈指一弹,一股劲力打出,少女纤细手腕一震,痛哼一声,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盼儿!”
  尤金花惊骇之际,反又将女儿抱住,二女一起跌坐在地上,眼神凄然绝望。
  恰在此时,张昌吉耳廓微动,听到院外传来急促马蹄声。
  伴随着的,还有武夫气机震荡空气发出的独有声波。
  张昌吉脸色微变,凭借武者预感猛地侧身朝后看去。
  只见高耸的赵家院门外,猛地跃起一道黑影。
  如振翅飞空的鹰隼,遮住阳光。
  赵都安脸色阴沉,人在半空,手中一串铜钱奋力投掷,一枚枚铜板崩断麻绳,于空气中擦出厉啸,泼头罩向张昌吉。
  “赵都安!”
  张昌吉大惊失色,来不及思考,身体下意识闪躲,铜钱“笃笃”砸入木柱,力道惊人,竟已是杀人手段。
  倒不是赵都安刻意下死手,而是他刚晋级中品,尚未适应膨胀的力量。
  此时含怒出手,只觉丹田炽热,浑身气血近乎沸腾,一股霸道之意油然而生。
  “滚开!”
  赵都安怒喝,脚尖于屋顶一踏,片片青瓦龟裂,碎块如机枪子弹般,呈扇形朝院中横扫。
  “啊呀!”
  “少爷……救我……”
  一群手持哨棒的恶奴纷纷惨叫,身上飙血,呼啦啦倒下一片!
  赵都安则双腿借力,如大鸟般俯冲而下,一脚将方才提议动手的恶奴踢飞。
  先是瞥了眼地上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姨娘和继妹,见并无大碍,目光旋即锁定正主。
  “赵都安!你怎么能回来?”
  张昌吉瞳孔骤缩,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他不是该被下狱了吗?
  今天不是他的审判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