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明昭,那个姨姨……那位夫人看上去很忙,我们不打扰她们好不好,娘回府陪你玩。”盛宁鸢温柔的对纪绥说着。
  小小的纪绥点点头,其实,她不想回府,因为,爹爹不喜欢她,还经常与娘亲发火,虽然娘亲也不会理爹爹,但是,明昭要听娘的话,她低着头,一点一点,随后说道,“好,那娘亲我们回府。”
  这是什么?谁?程邵?纪绥感觉自己头痛的快要炸掉了,但是完全感受不到外界,想起了好多,但我刚才在哪里?
  又闪过很多片段,纪绥现在才发现,幼时自己不知娘亲心中所想,现在看来,原来这么早,娘便整日郁郁寡欢。
  这是丢掉的那些记忆,纪绥又看到京师学堂的牌匾。
  与现在的京师学堂有些不同,小时候的记忆看上去着学堂异常大,很是气派,第一天入学,纪绥便被放入了内堂。
  接待的那几个人对她很好,还给她好吃的鲜花饼,玫瑰味儿的。
  那些人还说什么纪大人什么的,纪绥明白,这是纪蕴章被皇上赏识不久之后,这时他还不是翰林大学士,只是得了圣上青眼。
  纪绥看着小小的自己跑啊跑,来到一处与内堂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但这还是京师学堂啊。
  看着前面有好几个小孩,纪绥走上前去,却发现他们中间围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孩。
  阮南极?纪绥想起来了,原来,他们是这么认识的。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那云城通天阁,“金诚”,也就是阮南极,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认识她的样子。
  纪绥看着记忆中小小的自己掏出纪府的牌子,傻傻的吓走那些小孩,那些小孩都是恃强凌弱,见纪绥好像真的是惹不起的样子,便四散开跑了。
  纪绥将底下泪眼朦胧的小孩拉起来,虽然有些脏,纪绥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手,小时候的阮南极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的,就算帮了他的人,最后也会嫌弃他,告诉爹爹,也只会得到一句废物。
  低着头,等着纪绥嫌弃地走开,但是他还是稍微往纪绥那边蹭了蹭,保持了距离没有碰到她。
  “给你吃,这个甜。”阮南极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这里就他和这个小姐姐两个人,这是给他的?
  阮南极看着纪绥,有些不敢拿。
  小小的纪绥,杏眼中好像含了星光,以为是他现在手脏了不想吃,便拉起他的手,用方才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手。
  阮南极手背上有一处擦伤,但是纪绥拉着他没有发现,他也一声不吭,纪绥看上去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浑身干干净净的,还有好闻的花香,她的手好暖。
  阮南极手背上的伤口渗着疼,但他愣是没说话。
  擦干净后,纪绥将鲜花饼好好的放在阮南极的手心里,随后,纪绥听到院墙那边有人叫她,便与阮南极说下次见,跑走了。
  阮南极很小便识字了,她姓纪,刚才那个号牌上有。
  捧着那块鲜花饼,阮南极只小小地咬了一口,那些孩子又突然回来了,为首的那个孩子知道这是内堂特供的鲜花饼,很是眼红。
  而后阮南极自然又是免不了一顿打,那块鲜花饼他死都没松手,结果被压的完全没法吃了,那个小孩恶狠狠地说道,“我得不到的你也不配有。”
  随后将那块鲜花饼踩得稀碎。
  但是阮南极尝到了,玫瑰味的,特别甜,特别好吃。
  第55章
  纪绥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镇国大将军凯旋,举国欢庆,一封圣旨,指了她的婚事?可是具体是谁,纪绥没看清楚。
  只看到娘接了这份圣旨便忧心忡忡,纪蕴章的脸色却是纪明昭见到最好的一回。
  纪绥觉得混沌一片,好像能听到很乱的声音,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南宫辰风将纪绥放在铺了好几层软垫的竹床上,看着纪绥无奈道,“这丫头心理防线越发强了,这么大刺激才晕过去,不然这碧落草算是白瞎了。”
  纪绥若是清醒着,便会明白自己为何出了云城那段时日里醒不过来了,是南宫辰风喂她吃了与碧落草相搭配的丹药。
  这碧落草如其名,碧落黄泉,便是将死之人,吃下去也会捡回一条命,只不过与纪绥体内的剧毒相冲。
  这才使纪绥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
  “算了,就当我欠她的,可这小孩也太不省心了,还很不惜命。”南宫辰风无奈扶额。
  还有那个白衣,我看那人倒是对他很是上心,人在甘州,听到那小子入了诏狱,说不定会有动作。
  管他的,反正纪明昭绝对不能死,不过,话是不假,当年你娘的死,确实与你祖母也有关系,南宫辰风深深看了眼榻上躺着的纪绥。
  这起码得三天才醒,找点叶子给你吃,别饿死了,真是麻烦,南宫辰风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皱着眉想道。
  身在广林寺的范清风急的不行,这方丈师叔怎么这么犟,比他师父还犟,真是不是一类人,不仅一方门,不愧是同门师兄。
  他一个道士,每天在这里晨昏定省,不是听诵经就是悟禅,真是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方丈师叔竟也看他不烦?
  不行,昨日夜观星象,纪明昭不知道又怎么玩命了,本命星宿淡的已经快看不到了,至于其他的,那个命定之人怎么也有劫数。
  师父给的另外一人的生辰八字到底对不对,这怎么测出来有两个人呢?这两个人粘的很近,不知道以为就是一个星宿,可是好像弄了个分身出来了一般,而且这分身也是快死了。
  范清风看着面前的竹林,实在是忍不住了,蹲下想起卦,净缘大师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哎呦,方丈师叔,你做什么吓我一跳。”方丈师叔走路没声的吗?突然出现在后面,怪吓人的。
  净缘大师看着地下的卦钱,静静说道,“清风,不可太多介入他人因果。”
  “我知道的方丈师叔。”范清风讪讪收起卦钱,其实方丈师叔说的不无道理,师父也告诉他不能过多窥探天机。
  可是他只会算卦,算了,反正没有红煞,纪绥*一时半会的死不了。
  净缘大师看着地上被卦钱落下砸下的三个土印,摇了摇头,因果轮回,造化弄人啊。
  那诏狱,竟是全了团聚。
  诏狱门口。
  “你们做什么,让我进去,不认得本殿下是谁吗?”周崇宇软磨硬泡还是未能进了诏狱的门,便只好拿身份说事。
  可是门口的守卫连理都不理他一下的。
  周崇宇硬闯不进,试过各种办法,每次都是还没到诏狱的门,便被各种阻拦。
  什么罪可以进诏狱,周崇宇暗暗想着。
  他跑去宫中,还没进宫门,就被江平身边那个小太监拦住了,“九殿下,皇上累了,说谁也不见,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回去吧。”
  周崇宇知道这是父皇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就是不愿意见他。
  要是令仪在就好了,她点子多,肯定有办法。
  忽然想到母后,周崇宇想进内宫,却被告知今日皇后娘娘也已经歇下了。
  出了宫门,周崇宇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这些年,沉浸在父皇母后的溺爱之下,装纨绔装久了,便也就成真了,看似地位很高,实际上做什么都处处掣肘。
  皇权之下,便是如此。
  周崇宇在京中的街道上走着,夜色还没落下,走到一处小巷子,突然看到一人。
  工部尚书。
  上次打了他儿子,能养出这种儿子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薛尚书没少贪宫里的油水吧。
  今天你碰上我,算你倒霉。
  周崇宇心中话音还没落,便在路边找了根棍子,抬手就从后面给了他一棍子。
  薛尚书直接被打蒙了,抱头蹲下,谁知道今天他出来有多不容易,支开府中的侍卫,逃过家里面母老虎的监视才出来的,这怎么还碰上仇家了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工部尚书,责打朝廷要员,我看你是并不想要命了。”薛尚书抱着头,没往后看,声音倒是中气十足的,威胁着身后的人。
  却没想到身后的人却丝毫没有害怕,说道,“好啊,我等着你去官府告我,不告你是孙子。”
  薛尚书听到还有如此嚣张之人,转过头来想要一探究竟,迎面而来的却是棍子。
  “啊。”薛尚书捂着半边脸,挤着眼睛,指着面前的人骂道,“狂妄。”
  小人还没有骂出来,薛尚书就看清了面前之人是谁,九皇子?
  “九殿下,你这是做什么?”薛尚书看到周崇宇就恨得牙痒痒,可是经过上次的事,不但陛下那里对他不满,义儿受伤,夫人差点没把他打死。
  这次薛尚书不想搭理周崇宇,等来日再上折子参他一本。
  周崇宇却说道,“呦薛大人,这都不生气,难怪也不去告官,本来我就说着玩玩,没想到让我碰到真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