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类和神明的差距之大, 远不在于法力和寿命而已，如果从宏观来说, 简直都不是一种生物, 所以，艾如絮很快接受了和厄洛斯的分别, 却一直没法接受对方真挚的告白。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艾如絮最终道, “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但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会竭尽所能。”
厄洛斯眉眼黯淡，笑意一丝丝得从眉眼间褪下。
就像是一幅生机勃勃的鲜花，迅速逝去鲜活的生命力，作为羁绊搭子的时候, 艾如絮可以没心没肺得安慰, 可是现在, 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让他误会的地方了。
“这样嘛。”厄洛斯的声音有些难过，他下意识得想要摸箭筒中那支绝情之箭, 只要再给自己来一次，那么在爱情和绝情的双重作用下，他对絮絮的爱意就会彻底消失。
“算了。”
他笑了下，眼底有着淡淡的自嘲，克制自己的爱意很辛苦，但是遗忘自己的爱人，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你好好休息，”厄洛斯转身，“想去学校就去，想干什么都可以，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你……”艾如絮心有不忍，“你回到原来的时空吧，这里倒底不是神明该生活的地方啊。”
厄洛斯摇头：“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就算非要回去，也让我消化一段时间。”
早知道跟过来是这样一个结局，厄洛斯还会做吗？
还会，只是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难放下絮絮了。
这样的背影萧瑟寥落，让人怅然若失，艾如絮驻足良久，倒底是放心不下未尽之事，回到房间又改了一版论文后，询问导师什么时候找他方便。
等收拾收拾，托着行李箱离开时，艾如絮都没有找到那个需要告别的身影。
手机打不通，厄洛斯本人更是找不到。
真是奇怪，明明认识这么久了，可也许是一直形影不离的缘故，她都没有想过真正的分别会是这样的悄无声息，明明在古希腊被俘时期，她们还守望相助，可现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她们却在日益生疏。
疗养院大得吓人，在走了一大圈，又问了好几个低调做事的工作人员都无果后，艾如絮无奈得微信留言，告别的礼貌还是要有，也许厄洛斯只是暂时不想看到她吧。
她的行李箱里都是托朋友从寝室带来的换洗衣物，以及最重要的办公电脑，厄洛斯从不在吃穿用度上面亏待她，这家疗养院虽然有完全合规的医疗措施，但内里豪华依旧，衣橱里也满是时尚靓丽的当季新款，只是这次不同于古希腊时期，哪怕是最素雅的睡衣，她也一次都没有穿过。
这样一走，真的有种一刀两断，再也不见的错觉啊，艾如絮闭上双眼，沉默得投入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之中，应付着导师和同学们对她复健速度的惊讶。
但事情终于回归正轨了，所以他们最后只有满满的祝贺和欣喜。
只有身边的朋友发现了不对劲。
乐乐好奇：“絮絮，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啊。”
“撒谎，你发呆的次数明显比之前多太多了，难道，是车祸后遗症，那什么脑震荡吗？”
艾如絮无语：“这么久还有脑震荡，医生都不会让我出院了。”
“哈哈哈哈哈！”乐乐大笑，笑完了才说，“但你肯定有烦恼！”
“……我只是在想，论文似乎还有一些小问题。”
“至于这么认真吗？”乐乐惊讶，“导师不都说没问题，评个优秀毕业生都够格吗？”
艾如絮愣了一下：“是吗？”
“你不对劲！”乐乐想了一会儿，“这个表情，难道是感情问题，对了，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那个如胶似漆的男朋友啊？”
艾如絮头疼：“其实，他不是。”
“得了吧，你还把我当外人哄啊，”乐乐自以为看清了真相，“要他不是男朋友，以你的性格，早就在第一面就澄清不是了，态度又怎么会模模糊糊呢。”
艾如絮愣了一下：“我的性格？”
“是啊，你的性格，”乐乐分析得头头是道，“你丫只是看着随和，其实眼光挑得很，要不然，那么优秀的师兄怎么从大二到研一以来，一直只敢暗恋，不敢表白呢？还不是怕说出来，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呀。”
“师兄，喜欢我？”
乐乐惊了：“合着你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啊？”
艾如絮发呆：“我真的一点也没注意，”可回想了一会儿师兄一直以来对她们寝室照顾有加，明明可以去国外深造，却依旧留在本校读研，又有点怀疑了，“你们都看出来了？”
她还以为是当年送师兄去急诊，他一直记着老乡的情谊呢。
乐乐无语了：“算了，你还是和你男朋友锁死吧，这么久师兄都不成，你们显而易见得不合适。”
“他，不是。”
“嗯嗯我知道，”乐乐呢喃，“小情侣嘛，毕业季总是有几个面临分手危机的，何况一看你们就没谈多久，那就更有危机了。”
“真的，没谈。”艾如絮说着说着，甚至都怀疑了自己，难道自己对厄洛斯的态度真的太暧昧了？
“行行行，”乐乐知道她嘴硬，“明天毕业宴会，你身体刚好，不要喝酒，但我们都想为你庆祝一下，不如喝点果汁吧。”
“是我该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在学校和生活中对我的照顾。”
“嗐，知道什么是朋友吗？朋友就是不用客气！”
——
晚会上，艾如絮接受完祝福后，正在天台吹着微风，师兄却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红晕。
可能是喝酒喝的，毕竟班上有好几个崇拜他，跟随考研步伐的迷弟迷妹。
“如絮，”师兄面色温柔，“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身体可有异常？”
“没问题，”艾如絮笑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我觉得自己很好。”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艾如絮想了下：“之前秋招的工作还可以吧，好歹是个五百强，我先试着去做，走一步看一步。”
师兄有些自嘲：“我没有你那么有勇气，总是想着再多学一点，迟迟不敢面对社会的考验。”
“这有什么？”艾如絮失笑，“说明师兄是学术型人才啊，在学业上深造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啊，是我没那份耐心罢了，谈不上勇不勇气的。”
当然了，也有对自己的专业没有那么喜欢的原因，不过艾如絮看得很开，事业这种东西当然要慢慢探索，而不是为了某种稳定而将就，人这辈子长着呢，趁年轻，多试错几次没所谓。
“是吗？”师兄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觉得，我很不错吗？”
“必须的啊，”艾如絮笑，“师兄的专利快要批了吧，不必妄自菲薄。”
“我，我，”师兄却是深呼吸了几下，“如絮，听说你现在单身，对吗？”
艾如絮愣了下，终于回忆了乐乐的话，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师兄的话就接了上来。
“如絮，我很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很喜欢！抱歉，这么久了都没有鼓起勇气，但从今天起，我不想再逃避了，让我做你男朋友吧，让我来光明正大得好好照顾你！”
晚风微动，艾如絮的心跳依旧稳定，除了最初的讶异外，她淡定得简直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对不起师兄，”艾如絮直言，“我对你确实没有心动的反应，也许，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师兄惨笑：“所以，你只对病房的那个黄毛小子心动是吗？我不明白，他都是从哪里出现的，我又比他差在了哪里？”
艾如絮眉头跳了跳，厄洛斯才不是什么黄毛好吗？怎么说得跟鬼火少年似的，师兄现在连美丑都分不清了吗？
忽然又一诧异，怎么她的第一反应，是为厄洛斯辩护，而不是反对自己的心动？
师兄黯然神伤：“所以，不是他的一厢情愿，而是，我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艾如絮心乱如麻：“抱歉，感情的方面我不太明白，暂时也不想明白。”
是对我不想明白吧？师兄终于死心了，却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祝福道：“那么，毕业快乐，如絮。”
“谢谢。”
“等我一下，我去拿束花。”
“别……”
“放心，”师兄笑得苦涩，“是百合花，都怪我做了两手准备，看来，今天的玫瑰倒底是差了几分勇气。”
——
毕竟是认识了好几年的师兄，再加上毕业分别的种种情绪，没有喝酒的艾如絮也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乐乐酒醒了，知道后大闹：“谁啊，那天还有谁听见了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露露，就她大嘴巴，非要传你分手！”
乐乐要去算账，艾如絮拉住她：“不用纠结了，那什么，说明白了也好。”
“可恶！”乐乐恨恨道，“最讨厌毕业表白了！早干嘛去了。”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艾如絮最终道, “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但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会竭尽所能。”
厄洛斯眉眼黯淡，笑意一丝丝得从眉眼间褪下。
就像是一幅生机勃勃的鲜花，迅速逝去鲜活的生命力，作为羁绊搭子的时候, 艾如絮可以没心没肺得安慰, 可是现在, 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让他误会的地方了。
“这样嘛。”厄洛斯的声音有些难过，他下意识得想要摸箭筒中那支绝情之箭, 只要再给自己来一次，那么在爱情和绝情的双重作用下，他对絮絮的爱意就会彻底消失。
“算了。”
他笑了下，眼底有着淡淡的自嘲，克制自己的爱意很辛苦，但是遗忘自己的爱人，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你好好休息，”厄洛斯转身，“想去学校就去，想干什么都可以，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你……”艾如絮心有不忍，“你回到原来的时空吧，这里倒底不是神明该生活的地方啊。”
厄洛斯摇头：“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就算非要回去，也让我消化一段时间。”
早知道跟过来是这样一个结局，厄洛斯还会做吗？
还会，只是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难放下絮絮了。
这样的背影萧瑟寥落，让人怅然若失，艾如絮驻足良久，倒底是放心不下未尽之事，回到房间又改了一版论文后，询问导师什么时候找他方便。
等收拾收拾，托着行李箱离开时，艾如絮都没有找到那个需要告别的身影。
手机打不通，厄洛斯本人更是找不到。
真是奇怪，明明认识这么久了，可也许是一直形影不离的缘故，她都没有想过真正的分别会是这样的悄无声息，明明在古希腊被俘时期，她们还守望相助，可现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她们却在日益生疏。
疗养院大得吓人，在走了一大圈，又问了好几个低调做事的工作人员都无果后，艾如絮无奈得微信留言，告别的礼貌还是要有，也许厄洛斯只是暂时不想看到她吧。
她的行李箱里都是托朋友从寝室带来的换洗衣物，以及最重要的办公电脑，厄洛斯从不在吃穿用度上面亏待她，这家疗养院虽然有完全合规的医疗措施，但内里豪华依旧，衣橱里也满是时尚靓丽的当季新款，只是这次不同于古希腊时期，哪怕是最素雅的睡衣，她也一次都没有穿过。
这样一走，真的有种一刀两断，再也不见的错觉啊，艾如絮闭上双眼，沉默得投入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之中，应付着导师和同学们对她复健速度的惊讶。
但事情终于回归正轨了，所以他们最后只有满满的祝贺和欣喜。
只有身边的朋友发现了不对劲。
乐乐好奇：“絮絮，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啊。”
“撒谎，你发呆的次数明显比之前多太多了，难道，是车祸后遗症，那什么脑震荡吗？”
艾如絮无语：“这么久还有脑震荡，医生都不会让我出院了。”
“哈哈哈哈哈！”乐乐大笑，笑完了才说，“但你肯定有烦恼！”
“……我只是在想，论文似乎还有一些小问题。”
“至于这么认真吗？”乐乐惊讶，“导师不都说没问题，评个优秀毕业生都够格吗？”
艾如絮愣了一下：“是吗？”
“你不对劲！”乐乐想了一会儿，“这个表情，难道是感情问题，对了，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那个如胶似漆的男朋友啊？”
艾如絮头疼：“其实，他不是。”
“得了吧，你还把我当外人哄啊，”乐乐自以为看清了真相，“要他不是男朋友，以你的性格，早就在第一面就澄清不是了，态度又怎么会模模糊糊呢。”
艾如絮愣了一下：“我的性格？”
“是啊，你的性格，”乐乐分析得头头是道，“你丫只是看着随和，其实眼光挑得很，要不然，那么优秀的师兄怎么从大二到研一以来，一直只敢暗恋，不敢表白呢？还不是怕说出来，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呀。”
“师兄，喜欢我？”
乐乐惊了：“合着你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啊？”
艾如絮发呆：“我真的一点也没注意，”可回想了一会儿师兄一直以来对她们寝室照顾有加，明明可以去国外深造，却依旧留在本校读研，又有点怀疑了，“你们都看出来了？”
她还以为是当年送师兄去急诊，他一直记着老乡的情谊呢。
乐乐无语了：“算了，你还是和你男朋友锁死吧，这么久师兄都不成，你们显而易见得不合适。”
“他，不是。”
“嗯嗯我知道，”乐乐呢喃，“小情侣嘛，毕业季总是有几个面临分手危机的，何况一看你们就没谈多久，那就更有危机了。”
“真的，没谈。”艾如絮说着说着，甚至都怀疑了自己，难道自己对厄洛斯的态度真的太暧昧了？
“行行行，”乐乐知道她嘴硬，“明天毕业宴会，你身体刚好，不要喝酒，但我们都想为你庆祝一下，不如喝点果汁吧。”
“是我该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在学校和生活中对我的照顾。”
“嗐，知道什么是朋友吗？朋友就是不用客气！”
——
晚会上，艾如絮接受完祝福后，正在天台吹着微风，师兄却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红晕。
可能是喝酒喝的，毕竟班上有好几个崇拜他，跟随考研步伐的迷弟迷妹。
“如絮，”师兄面色温柔，“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身体可有异常？”
“没问题，”艾如絮笑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我觉得自己很好。”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艾如絮想了下：“之前秋招的工作还可以吧，好歹是个五百强，我先试着去做，走一步看一步。”
师兄有些自嘲：“我没有你那么有勇气，总是想着再多学一点，迟迟不敢面对社会的考验。”
“这有什么？”艾如絮失笑，“说明师兄是学术型人才啊，在学业上深造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啊，是我没那份耐心罢了，谈不上勇不勇气的。”
当然了，也有对自己的专业没有那么喜欢的原因，不过艾如絮看得很开，事业这种东西当然要慢慢探索，而不是为了某种稳定而将就，人这辈子长着呢，趁年轻，多试错几次没所谓。
“是吗？”师兄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觉得，我很不错吗？”
“必须的啊，”艾如絮笑，“师兄的专利快要批了吧，不必妄自菲薄。”
“我，我，”师兄却是深呼吸了几下，“如絮，听说你现在单身，对吗？”
艾如絮愣了下，终于回忆了乐乐的话，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师兄的话就接了上来。
“如絮，我很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很喜欢！抱歉，这么久了都没有鼓起勇气，但从今天起，我不想再逃避了，让我做你男朋友吧，让我来光明正大得好好照顾你！”
晚风微动，艾如絮的心跳依旧稳定，除了最初的讶异外，她淡定得简直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对不起师兄，”艾如絮直言，“我对你确实没有心动的反应，也许，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师兄惨笑：“所以，你只对病房的那个黄毛小子心动是吗？我不明白，他都是从哪里出现的，我又比他差在了哪里？”
艾如絮眉头跳了跳，厄洛斯才不是什么黄毛好吗？怎么说得跟鬼火少年似的，师兄现在连美丑都分不清了吗？
忽然又一诧异，怎么她的第一反应，是为厄洛斯辩护，而不是反对自己的心动？
师兄黯然神伤：“所以，不是他的一厢情愿，而是，我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艾如絮心乱如麻：“抱歉，感情的方面我不太明白，暂时也不想明白。”
是对我不想明白吧？师兄终于死心了，却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祝福道：“那么，毕业快乐，如絮。”
“谢谢。”
“等我一下，我去拿束花。”
“别……”
“放心，”师兄笑得苦涩，“是百合花，都怪我做了两手准备，看来，今天的玫瑰倒底是差了几分勇气。”
——
毕竟是认识了好几年的师兄，再加上毕业分别的种种情绪，没有喝酒的艾如絮也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乐乐酒醒了，知道后大闹：“谁啊，那天还有谁听见了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露露，就她大嘴巴，非要传你分手！”
乐乐要去算账，艾如絮拉住她：“不用纠结了，那什么，说明白了也好。”
“可恶！”乐乐恨恨道，“最讨厌毕业表白了！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