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进来了,却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啊?她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那目光犹如实质。
  江瑾泽的大掌附上她的脖颈,她仿佛触电一般想躲开,却被他按着,他又贴近了些,抬起手,按压着她的锁骨处:这里淡了。
  她低下头一看,遮瑕膏的地方因为氧化黯淡,很不自然。
  她将衬衫扣起来,她的脸也红的不自然,小声说了一句:刚才的事情谢谢。
  谢什么?他轻描淡写,昨天才下了我的床,这个样子去和别的男人约会,瞒得住谁?
  原来如此,她的心似乎被攥紧。
  江瑾泽盯着她看,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弯下腰,头微微倾斜,仿佛就要吻下来。
  她一惊,浑身绷紧,脸色绯红,想推他。
  噔噔两声,传来开门声。
  她像受惊的兔子,要赶紧推开他!
  可是非但没推开,他反而更近了,他皱着眉毛,很是不悦和不满。
  哥哥,不要!
  他的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撤离:你发烧了。
  他平淡地落下一句。
  虞爱愣住,就在这个时候,张姨进来了。
  这本来就是她和张姨之间的秘密小约定,张姨也没有拘束,没等她许可就进来了。
  江瑾泽退后一步,退到一个兄妹才有的距离范围,他先一步在张姨发问之前说:虞爱发烧了,麻烦您,去拿退烧药。
  张姨虽然惊讶,但是脸上一脸关心,她立马答应,赶紧去拿药。
  江瑾泽从容迈着步子,长腿十分惹眼,他把虞爱塞进了被子里,坐在床边。
  张姨拿完药匆匆跑过来。
  我没事,肯定是一点感冒。她有些不适应。
  张姨又关心又无奈:别人家的小姐都是要多娇气有多娇气,我家的小姐真是不一样。
  被张姨打趣,她不好意思地把头塞进被子里面。
  张姨,您先下去吧,我看着她。江瑾泽说。
  张姨没有任何怀疑,就出门了,走的时候,张姨没有把房门带上,她眼皮一跳。
  他们长大了要避嫌,张姨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留了个门缝呢?她不得而知。
  相比于她的防备,江瑾泽淡定很多,他屈尊降贵,为她端了杯热水,又用那修长的手指捏着塑料板的药片递到她面前。
  江瑾泽从来不会这样温柔,也不会这样有耐心,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早早就出去,没有时间陪她多说一句话,因为昨天那一夜所以他改变了吗?
  她有点受宠若惊,当看向他手心那一刻,发现多出来了一粒药片。
  她疑惑不解。
  前戏我没做措施。他斯文楚楚,面不改色。
  哦,她手指攥紧被子,我已经吃过了。
  他来找她,只是为了让她吃下避孕药,江瑾泽在名利场摸爬滚打,又怎么会做多余的事情?他向来严谨果断,快刀斩乱麻,又有雷霆手段,他应该比她还在意,没做措施的后果。
  她翻过身,背对着江瑾泽,将自己缩成一团,感觉很累。
  第二天一早,她要上班,走到楼下就看到了江瑾泽。
  她向江父和江夫人问好,视线转到江瑾泽身上,顿了一下说道,哥哥,早上好。
  我听张姨说你昨天生病了,今天好了吗?江夫人问。
  好点了。
  你该增强体质锻炼了。江夫人又训了一句。
  她又被训,他若有似无瞥了她一眼:坐吧。
  一家人坐下吃饭,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不允许说话,气氛基本就是这么沉闷。
  等到用餐完毕,她要起身的时候,他侧过头,深沉的目光看着她,突然问了一句:吃药了吗?
  她愣了愣,等明白过来,连耳尖都红了,说:吃了。
  江夫人闻言:生病了,让你哥送你吧。
  江夫人难得开口,她对虞爱严格,就算虞爱发烧到39度,也很难得到她一句关心。
  江瑾泽将用餐过的刀具收好,放回原位:我没有时间。
  你怎么做哥哥的嘛?江夫人皱眉。
  江瑾泽穿上西装外套,正在扎领带,不徐不疾地看了虞爱一眼,没说话,默认了。
  有些话江瑾泽可以对江夫人说,但作为外人她是不能说的,只能跟上。就算再想避嫌,似乎也由不得她。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直到下车前,他修长的手指夹了一张卡片递向她。
  不用了,她匆匆瞥了一眼,正要打开车门。
  江瑾泽挑了一下眉,音量低沉,目视前方:你再看看。
  那不是银行卡,而是黑卡会员,她不懂。
  拿着吧。
  我不收钱。
  这不是钱。
  两人沉默了一下,有点僵持。
  不想下车了?江瑾泽神情冷冰冰的,带着点威胁的口吻。
  虞爱屈服了,不情不愿地拿过来,尽量收敛脸上的表情,拉开车门下去了。
  第4章 (下半部分微微修,无剧情变动)
  不是钱,商务车的宽敞后座,江瑾泽漫不经心又带了些玩味,是做哥哥给的,生病安慰。
  她想到了江夫人那句怎么做哥哥的的责怪。
  确实会有妹妹在生病时向哥哥撒娇要礼物、要糖果的情况,但她没要,而且这种事从未发生在他们身上。
  她不知所措时,车窗被摇上来,加长林肯开走了。
  她没想过他会去而复返,拿着卡片,莫名其妙就觉得没那么难接受了。
  虞爱匆匆向公司走去,她毕业于国内顶尖的大学,读的是法律系,毕业之后,也就默认被江夫人安排去了国金集团投资的一所公司,做法律顾问。
  江夫人找公司的老总谈过一次话,老总自然替她打点,她一毕业,连实习也不用,直接就得到法律顾问这个职位。
  不过公司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江瑾泽的车停在公司旁边,和以往上班比,那车太耀眼,她匆匆忙忙就往办公楼跑。
  虞爱,来这么早啊?
  她胡乱点点头,不敢凸显什么,同时笑了笑,跟对方打招呼。
  今天只需处理一份合同,她快速翻看并作批注。
  下班时,她没开车,所以晚走了一会儿。
  在卫生间,进来一群人,说说笑笑。
  她穿的那件衣服是unildin秀场款,一件要两万多。
  这样的大小姐还心虚装穷人,真好笑。
  才不是啊,一阵嬉笑声,她还真能装,今早我看见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就是被人包养的吧。
  原来是野鸡插个毛装凤凰,还以为什么大家闺秀。
  虞爱听着。
  我呀,看到她锁骨上有个吻痕呢,这得多激烈啊。
  突然,她咚的一声推开门,这群人吓得惊慌咒骂,可见到她都变了脸色。
  虞爱学会了伪装,任何情况下都不暴露真实情感。
  反正她没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该怕的应是她们。
  镜面映照着她的面容,她眉眼间有股灵动,本就生得很美,清新脱俗,不与人争。刚刚还七嘴八舌的同事彼此对视,识趣地闭嘴离开了。
  她们走后,虞
  爱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她根本融不进她们,而她也融不进江家,她像个怪物。
  她得在江夫人心中做个乖女儿,慢慢的,她也就真觉得自己是了。每天的衣服由江夫人安排,和谁交往、不和谁交往,和谁说话、不和谁说话她喜欢什么,能表现出来吗?她是个空心人。
  直到那一夜,她大胆做出最出格的事。
  虞爱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
  外面夜色笼罩,她一边等车,眉眼间有淡淡的忧愁,与周围环境割裂开,遗世而独立。
  江瑾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虞爱听到喇叭声,愣了一下,转头就看见江瑾泽的车牌号,她的心猛烈跳动。
  白皙的手指夹着那根迟迟未点燃的烟,烟被迅速揉烂,捻进掌心,她苍白易碎的眉眼中露出惊讶与无措,
  你你怎么来了?
  她身体有些颤抖,她害怕。
  司机解释:江总来接您。
  江瑾泽摇下车窗,没说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她发慌心虚,装作镇定,拉开车门坐进去,她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她不知道江瑾泽刚才有没有看到她把烟丝塞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