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使说:“当时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
  恶魔说:“他和别人也玩得很开心,甚至还约定了以后。”
  天使又说:“能对你说出口的就没事。”
  恶魔反驳:“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错的。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
  宋词摇摇头,试图晃掉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唐沅关注到宋词并没有给他反馈,她默不作声望着窗外。
  “心里不舒服。”
  【哇,宋词真的很直接】
  “怎么了?”
  “听到你和南初玩得很开心,我感到不舒服;听到你和她约定了以后,我也很不舒服。”
  “可是……”唐沅犹豫开口,“是你先放弃我的。”
  终于说出口了,宋词和唐沅都知道,这件事始终逃不过,当初两人的谈话也始终略过这一点,可一件事,问题根源没有解决,就会源源不断产生新的问题。
  车内很沉默,唐沅说出口后,宋词没有马上开口,唐沅也不接话,沉默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对不起。”宋词道歉,“我知道这有点不可理喻。”
  唐沅摇头,回避问题,“这事暂时翻篇吧。”
  之后的车程,两人偶尔交流几句,看似恢复了正常,但还是埋下了一根导火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也有可能永久埋在那里,最后被人遗忘。
  唐沅口中的花鸟市场的确不太一样,并不是纯粹的买花买草的市场。宋词和唐沅下车后,视线正前方是一张素色的巨大的布,布上印着“花鸟市集——公益义卖”八个大字,周围被吊兰、绣球、郁金香各种花包裹着,还有一只鹦鹉停在木质鸟笼里,它扯着嗓子,声音高调尖锐,叫着“花鸟市集,花鸟市集”,左边是各种各样的花草摊位,右边是鸟市。巨布左前方有一个乐队在演奏歌曲,路人被吸引过来,全都围在一起,热闹极了。
  宋词往左边走去,唐沅跟在她身侧,和她介绍花鸟市集,“这个花鸟市集是我和朋友组织的,这些摊主也不是专门买花的,每年春天,他们会挑一个月的时间,在全国各地摆摊,然后会把这几天的收益全用来做公益活动,并且会在微博上公示出来,我觉得还挺有意义的,所以想带你一起来参加。”
  宋词的心情早已在车程后半段平复下来,此刻她正好奇地张望着,这些花草摆在一辆辆木质推车上,她问唐沅,“那这些花是他们自己种的吗?”
  “是的,请了专业的人管理,不能本末倒置,打着公益的名号就贩卖一些次品,第一年没有经验,当时所有的花草全都是去市场里淘来的,后来卖是卖完了,但有些买家反应花没几天就死了,根都烂了,也说不清到底是他们没养好,还是我们的错误,所以后来就干脆自己种了。”
  “花销很大吧?”
  “也还好,”唐沅带着宋词,经过一个又一个车摊,“我们十来个朋友,每人出点钱。”
  有些摊主认识唐沅,笑着和他挥挥手,唐沅就会带着宋词走过去,给宋词介绍他们。
  “小汤圆,”一个黑皮帅哥叫住了唐沅,“怎么亲自来这里了?”
  唐沅和宋词介绍,“这是这个活动的主要发起人,秦超。”他走过去,向秦超介绍宋词,“这是宋词,我的朋友,我在参加节目,你知道的。”
  “那你好好玩,我就不招待你了。”秦超开朗大笑,又转过头去对宋词说:“小姐姐看上什么直接和他们说就行,我请客。”
  宋词也笑,“那不行,我也想为公益活动出份力。”
  “哈哈,那当然更好了。”
  “那鸟市呢?”宋词绕到对面,看着眼前种类繁多的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充斥耳蜗。
  “鸟市……”唐沅轻笑,“原本是不认识的,秦超是社交恐怖分子,第一年他把摊位直接摆在了他们对面,溜达过去和他们的老板交谈,聊天过后老板说带他一个,于是每年他都和我们一起了。”
  “老板的女儿是自闭症,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喜欢鸟,老板为了讨女儿欢心,给她建了一个鸟市,后来慢慢地就发展成这样了,第一年我们的主题正好是'给星星的孩子一份礼物',老板知道之后,直接就要求加入了。”
  唐沅和对面的男人挥挥手,“这就是鸟市老板。”
  宋词顺着方向看过去,一个憨厚的男人,也看到了他怀里可爱的姑娘,她看着唐沅的笑容,看到老板看他女儿的眼神,为眼前的一切动容。
  【哇好有意义】
  原本被乐队吸引过来的群众看到一旁的布告栏,也愿意贡献出自己一份绵薄之力,不过一杯奶茶的钱,既能得到一个漂亮的花束,一盆新鲜的绿植,又能献爱心,何乐而不为。
  宋词也买了许多花束,给小屋里的朋友们都准备了一份,并写上了他们的名字,导演知道后,也用《心跳狼人杀》的名义捐献了一笔钱,带走了许多漂亮的鸟,老苟爱鸟,他盯着外面那只鹦鹉很久了,可老板说这只鹦鹉是她女儿的朋友,不卖。
  【看完尸体暖暖的】
  【找到他们的官微了,下一站在w市,我要去! 】
  宋词和唐沅绕了一圈,回到原点,乐队正好结束了一首歌,她看到唐沅突然离开,大步走向乐队,和他们说了几句,主场笑着将背上的吉他和话筒交给他。
  “咳咳……”唐沅清了清嗓子,没有过多的赘述,他弹奏着吉他,柔缓的音调应声而出。
  “她无辜介入这个事实。”
  “我有嫉妒的体质,却把原谅的权利,当成恩赐。”
  “到此为止,各有各的天地,依然相互凌迟,我们就是最好的例子。”1
  “……”
  宋词听着他的歌声,不自觉红了眼眶,眼泪落下,他的嗓音叙述着故事,撩动了她的情绪。
  【这首歌be感太强了】
  【不会吧? 】
  一曲终了,唐沅和宋词肩并肩,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宋词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唐沅的歌声感染力太强,她又想到了她和他的未来。
  晚餐过后,汽车后座,唐沅突然开口:“今天我安排的约会到此为止了。”他没有看宋词,有些话,他怕看着她就不容易说出口了,“有些问题我们不能总是避而不谈,所以接下来,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又聊? 】
  【唉。 】
  “刚才车上的问题,我没办法理解明知是你主动放弃我之后,还能若无其实地说介意我和南初的约会,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我看到的是她,而不是你时,我内心的心情。”
  宋词低头,默不作声。
  “你和楚辞约会,我心里就会舒服吗?”
  “选择其实很正常,货比三家,你可以选择别人,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你不能既要又要,你不能既要我在原地等着你,又要自己去了解别人,我并不是真的货物任你挑选。”
  唐沅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地如此强势过,宋词一时接受不了,原本的退缩之意被全部激发,“那我们到此为止吧。”
  唐沅错愕,“为什么?”他问。
  “我真的觉得我们理念不和,就当我双标吧,我没有勇气和你走下去。”宋词自暴自弃,一股脑全说出来,她抬头看着他,他还是以前温和的外表,好像刚才质问她的语气只是她的错觉,“我觉得我对你的好感不足以与和你在一起的决心比拟。”
  第32章
  “你是认真的?”唐沅和她确认。
  宋词点头,眼神里带着认真和肯定。
  唐沅点点头,不再说话,也不挽留,一路上静默无言。
  【唉】
  后采问唐沅当时内心的想法,唐沅沉默不语,良久后才说:“之前在花园里说得都是我的真心话,我的确想邀请她来我的世界,我也的确知道我们在很多方面有很大的不同,我一直相信真爱可以打败所有,可能时间还是太短吧,我对她的感情没有浓烈到可以为她改变,她对我也没有很强的好感,应该更多的还是处于好奇阶段。总之,缘分不够。”唐沅内敛,但也理智,他很浪漫,但也现实。
  一视同仁,后采也询问了宋词,她的眼眶还有些微红,鼻子也泛着粉红,“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当下我不会后悔,我承认我的确对他有些好感,也不否认我在感情中性格有些瑕疵,我也的确在心动和合适之间摇摆,我尝试过给自己一个机会,这就够了。”
  回到小屋后,宋词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她的情绪已基本恢复平静,梁以安看到她时,她正闭着双眼倚在秋千上,她坐在秋千的另一端,没有出声,宋词感受到秋千下坠,睁开眼睛看向她,她问:“你怎么也来这边了。”
  “来看看你。”梁以安说,“刚才看到你情绪不太好,唐沅也是。”
  “我没事。”被人安慰关心时,心里的委屈难受总是又会泛起,宋词又想哭了,“只是做了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