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毕竟他只是一个奴隶啊!
  她们帮助他、拯救他、甚至青睐于他,他怎么可以不铭感五内、感激涕零呢?
  戚弦烦死了这些女人,好在他的身价够高,一般的小姑娘还真没有勇气花大价钱买一个长相俊美的奴隶回家。
  尤其是在这个奴隶一点儿都不懂得风情的情况下,她们还坚持要买下他,反倒显得她们多卑微、多倒贴似的。
  也就是戚弦辗转来到了都城,孟家大小姐身(人)家(傻)丰(钱)厚(多),他才突然地被卖出了奴隶市场。
  戚弦没想到奴隶在被调|教期间竟然会出现这种突发状况,就像是他们来到都城之前一样,变故总是突然发生,好像他总是摆脱不了这样悲惨的命运。
  就在他忍不住沮丧,还没有想到从孟家脱身的办法的时候,孟西西就这样突兀且强势地闯进了他的世界。
  明明是那样脆弱的、柔软的、好像经不住一丝风雨摧残的、温室里养着的花骨朵一样的存在。
  却可以拥有这样的坚定的、执着的、好像要将那些晦暗悲惨全都燃烧殆尽一样的炽热的眼神。
  明明他那样拒绝了,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样冷脸相对了。但是她好像真的就不需要任何一点回应,只是那样纯粹地、真挚地、义无反顾地想要对他好而已。
  戚弦还能怎么拒绝呢?
  他只能自暴自弃地说道,“随便你好了。”
  反正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届时,这位耗尽了自己对他的耐心、同情心和好奇心的孟二小姐,自然而然地就会把今天对他说过那些的话、那些听起来就像是什么承诺的话,通通都抛诸脑后了。
  第13章
  孟西西不需要戚弦的回应,但是心意被人肯定了,又有谁会不感到开心呢?
  反正孟西西不会,她超开心的!
  开心的花骨朵冲戚弦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微笑的弧度倒是不夸张,但是糖分明显超标。
  戚弦又想扭头了,用得着这样吗?
  别人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可这位二小姐倒好,他只是稍稍撤了点周边的冷风罢了,她就高兴成了这个样子。
  早知道,早知道他刚刚就把话说得再和缓一些了。
  只是表现得不拒绝的话,怎么显得他好像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感情骗子似的?
  ——不对!
  戚弦懊恼,他想起来了——我只是在等她主动拒绝我罢了,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我已经要接受她……的好意了一样?
  孟西西为什么总能甜得周围的人晕头转向的呢?因为她根本不会给他们清醒的机会!
  只见她面上的甜美完全隐没在她嘴角的梨涡上,可是笑容中的蜜意却润于舌尖、浸在话里。
  “我肯定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了!”她再度向她眼中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保证道。
  然后轻声哄着他,“不过先前的伤口,只能先上点伤药了。你要忍着哦,虽然有点痛,不过这样才好得快嘛。不然伤口发炎了,之后才麻烦呢,可能会更痛哦。”
  孟西西说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安慰戚弦,不如说是在鼓舞她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上了药才能好得更快,避免二次伤害啊!而且上药的过程中,她还可以调整频率,就当做是最后的验证好了。
  戚弦本来想嘲讽一句,让她不用哄孩子似的哄自己。但他看到孟西西比他还要心疼、还要害怕的眼神,那些带着讽意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嗯。”他轻声应道。
  打定主意,一会儿就是再痛,他也争取手臂放松、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反正他本来也就不在意这些鞭伤,还是不要叫这位娇气的二小姐因为这个哭鼻子了。
  ——哭得他心烦、头疼!
  孟西西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动作不停地搽过一条完整的鞭伤。
  她努力把泪水含在眼睛里,嘴上却忍不住问道,“萄萄,这金疮药真的没有问题吗?为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特别疼的样子。”
  萄萄恭敬地回答,“这药肯定没有问题!至于这位……这位……”
  “我叫戚弦。”戚弦看着孟西西补充道。
  引出话题的萄萄在心里啐了他一口,小狐狸精!倒是知道打蛇随棍上!
  面上依旧恭敬,“至于这位戚公子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可能跟搽药的手法有关?小姐,要不咱们还是把他交给大夫来处理吧。”
  总之,先把人和小姐隔开,再慢慢地试探打消小姐的心思!
  萄萄已经有九分肯定孟西西待戚弦不一般了,起码不止是同情。
  什么反应大?看起来特别疼的样子?反正萄萄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她们家小姐是善良,可却不是那等多愁善感的人。
  她哭得那般惹人心疼,比起同情来,倒更像是在怜惜心上人!
  萄萄心里警惕死了这个利用美色勾搭她们家小姐的小狐狸精!但是她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留意到了孟西西对戚弦的态度,当下便改口管戚弦叫戚公子。
  所以孟西西也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萄萄的用心,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把上药的工作交给更专业的人来做。
  她正摇摆不定呢——虽然戚弦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但是别人不知道哇!她还不能透露出戚弦的特殊性,那请大夫来或者专门送戚弦去看伤,这阵仗就有些大了。
  她倒是不怕大夫人为难她,就怕她娘误会——然后转头就看见了刚刚被她叫出来,还没来得及隐回暗处的晏生。
  “晏生晏生,”孟西西像一只雏鸟一样,扑腾着小翅膀拢到了晏生的身旁,“爹爹说你们这些暗卫都是身经百战,经历过很多特殊的训练的。上药这种事情,你一定是专业的叭!可不可以帮帮我,帮我给戚弦上个药,尽量不要弄疼他?”
  “不可以。”
  “诶?”孟西西惊呆,她这是被拒绝了?说好的百依百顺小呆瓜呢?
  晏生看孟西西好像有点懵,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刚刚那个语气助词是表达疑问的意思?
  为主人释疑解惑也是暗卫的职责之一,于是晏生开口解释道,“打他的鞭子上浸泡过特殊的药水,上药的手法再好,也没办法让他不疼。”
  这还是晏生第一次在孟西西面前开口说过这么一长串话!
  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热情的待遇的孟西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应道,“什么药水?”
  晏生配合着回答道,“奴隶市场特制的、用来惩罚奴隶的药水。”
  闻言,孟西西的心瞬间揪了起来,“被浸泡过这种药水的鞭子打过,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会被毒死?伤药会医不好?还是伤口会发炎腐烂?
  晏生迟疑了一下,“上药的时候会疼?”
  根据他在课上学到的知识,应该只会有这样的后果没错了。就是不知道他结业以后,奴隶市场的药剂会不会有什么改良。
  不过再改也就是那样了,毕竟这些奴隶都是他们手上的货物,只有在不毁坏的前提下教训一二,才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所以晏生的迟疑只有短短一瞬,孟西西压根就没有听出来,她长长地吁了口气,“那该怎么办啊?”
  “烈酒冲洗。”
  “啊?”晏生刚刚说过不可以,所以孟西西还以为他也不知道解决这特殊的药剂的办法。
  晏生却以为她是没听明白,“用烈酒冲洗一遍,然后照常上药,药水和烈酒会产生特殊效应,短暂迷惑伤者的感官,之后再上药也就不会疼了。”
  孟西西看他说得头头是道,顿时震惊,“你都知道?那刚刚你为什么不说?”看着她和萄萄傻子似的在那里困扰了半天?
  晏生自己也很疑惑,“小姐你刚刚,不是没有问我吗?”
  孟西西:“……”呆瓜美人,不外如是。
  萄萄心中危机感顿起,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给她们家小姐灌输“遇到困难第一时间就要去找他”的念头!
  她一定要保住小姐最得力的下属的位置!
  “小姐您和戚公子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去取烈酒来。”【萄萄勤奋.jpg】“好,辛苦你了,萄萄。”果然还是她的萄萄贴心啊。
  萄萄马不停蹄地忙活起来,孟西西正想跟晏生交代什么,半坐在地上的戚弦突然闷哼一声。
  “怎么了?”孟西西马上紧张起来,视线也开始紧紧地环绕在他身上,焦急地上下打量起来。
  被紧盯着的戚弦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刚刚上过药的那道伤口,好像有点疼。”
  他是知道那鞭子的特殊性的,却不知道附在上面的药性可以被烈酒冲洗解决。
  每个奴隶市场驯服奴隶的手段都不一样,这药剂是都城奴隶市场的特色,戚弦刚来不久,又是被罚的那个,不知道也是正常。
  不然早在孟西西一脸为难的时候,他就会提出解决的办法了,毕竟——戚弦眼睫一动——毕竟受伤的人是他,他也不想白遭那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