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独孤钺深吸一口气,却无话可说。
  侍妾侧妃对他来说区别其实不大,不管虞氏是什么,他对她都会是一样的。
  不过他此刻想,对于虞氏来说,侧妃和侍妾确实不一样。
  但他就是有些不高兴,自己也不能深究为什么不高兴。
  虞铮主动拉他的手,这手长得她喜欢极了。
  下回有什么事,我会先问夫君。今日只是事发突然,进宫之前,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好当着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面问。夫君不要动气,是我不懂事了。她拉起独孤钺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一下。
  独孤钺收回手,皱眉看她。
  虞铮就又拉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食指指关节:夫君?
  她说话的口吻清清淡淡的,没有一点撒娇的意思。
  但是此时此刻,她确实就是在撒娇。
  独孤钺抿唇嗯了一下,这件事就这么翻过去了。
  说实话,独孤钺很不理解后院的女人。
  这些年在军中,跟着他的只有白氏。
  别说是刚来的虞铮了,就是跟他成婚多年的柳氏,他也一样的不了解。
  他以前就没怎么思考过女人们的想法。
  柳氏和白氏暗中争斗他知道的,但是他就没在意过。
  妻妾有别还能闹出什么花来?
  今日,他想后院的女人确实很复杂,怪不得二哥说二嫂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后院斗的不得了。
  虞铮倒了热茶放在独孤钺手边:喝茶。
  独孤钺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她几眼:早些睡吧。
  虞铮点头说好。
  正要叫人准备,就听着外头有人叫门了,虞铮真的想笑,并且也笑出来了。
  听松将人带进来,果然是白侧妃那的人,老熟人了,相思。
  相思进来行礼,今日没有说心口疼了,她说的是:我们侧妃心慌的厉害,请四皇子去看看呢。
  独孤钺还没怎么样,虞铮站起来,也没说什么,就往里间去了。
  人不能没有脾气不是?
  她这一走,所有人都很意外。
  相思都看了好几眼。
  独孤钺道:明日再去。
  可是
  相思的话被独孤钺的眼神吓回去了。
  其实独孤钺也没怎么样,他只是看了相思一眼,他一贯的不苟言笑,自然叫人看着就有些发怵。
  独孤钺进了内室,就见虞铮已经躺在榻上了,帐子还没放下来呢。
  他走过去坐在了榻边:你在生气?
  虞铮看他:咱们府上应该养个府医,白姐姐身子不好,时不时就要病,总是叫太医未免不便,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呢。日后也用得上。
  独孤钺皱眉,这女人故意换话题吧?
  他没追究,起身往净房去了,这就是要留下的意思。
  白侧妃这边相思说了四皇子不来,屋子里安静的诡异。
  第二次了。
  都是那虞侧妃甩脸子,她也好意思!她那样走了,四皇子好歹也要给她几分面子啊。奴婢想着上回说不准都是她故意的,拦着四皇子呢。相思哼道。
  白侧妃深深吸口气:罢了,早些睡吧。
  她今日心乱如麻。
  回来后就一直想,直到四皇子去了虞氏那,她更不放心。
  她想在宫里的时候,是否她也该站出来,说自己愿意让出侧妃位置?
  虞氏说了,所以四皇子就去了。
  自己没有说,是不是就棋差一着?
  越想越心慌,所以根本不能安心,这才叫相思去请人。
  这会子人请不来,她也不想听相思那些话。
  她想着虞氏怎么样并不要紧,四皇子不来才是要紧的。
  是不是他生气了?
  他也觉得自己应该让一步?
  白侧妃抿唇,脑子混乱一片,十五过后,只怕金羚就进府了。
  到时候地位一样
  第23章 喜事
  府里一副要办喜事的样子。
  虞铮不知道她自己进府之前这府里是什么样,但是肯定没有如今这么热闹。
  给金羚选的住处很大,里头的一概陈设都是新换,都是殿中省出,倒不必府上出钱。
  府上只安顿一些小件罢了。
  虞铮不管这些,她如今想着的是,十五的时候昭瑞公主叫她出门呢。
  她早上要跟着进宫,下午时候再去昭瑞公主府上。
  柳氏心里想什么虞铮不知道,柳氏只是道:既然公主召见,你就去。上元节本就是热闹的时候,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就是。
  虞铮应下。
  她观察了这一年多来,如今大安的皇族还是延续了他们之前的风范,女子并不会不许出门。
  大周的时候也不会,不过那时候的规矩多一点。
  比如今要严一点而已。
  既然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都应了,她甚至等不到回府,就在宫里就直接被公主带走了。
  说实话,虞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了这位公主青睐。
  不过被人喜欢总是好的,谁不喜欢被人喜欢呢?
  昭瑞公主的府邸不算太大,但也不小。
  这里原本也是前朝某位官员的府邸,改建过了。
  昭瑞公主府上今日还有人,来的是一些京城女眷,不认识虞铮的多,但是昭瑞说了这是四皇子府上的侧妃。
  她们就都笑着问候。
  她们今日也不打算在府上热闹了,一会都出去玩,看看花灯,然后在早就包好了的酒楼上用膳。
  虞铮跟着昭瑞,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驸马过来问候了一下,就笑着说既然公主忙,他就回去自家府上过节,等公主忙完了去接她。
  这位驸马比公主小五岁,瞧着少年气满满,但是说话办事倒是很周全。
  京城很热闹,最热闹的街上全都是三五成群的人,男女都有。
  河边飘着各色的莲花灯,两岸都是架子,上头也挂着各色的花灯。
  这里比起西河来,那还是热闹的多了。昭瑞公主笑道:我记得我小时候,过十五出门玩,冻死个人。再来点风,就站不住了。街上也没什么人,西北的风多,一年到头的吹。人都老的快些。还是京城好,热热闹闹的。
  虞铮点点头,她也想起了小时候。
  听说你们京城里过这个节日规矩多?是如何的?昭瑞问。
  家父还在世的时候,对我们姐妹管束不算严苛。也没什么规矩,到了这一日家里姐妹都欢欢喜喜的跑出去,每个人都有花灯。要说,就是那花灯做的精致做的实在是华丽。沿着河看灯,猜灯谜,赢一些没什么用的小东西。有些商户会做买卖,他们还勾引着你,不光猜灯谜,还写一个新鲜灯谜。要是你写出来的是真的没人听过的,还给你东西。
  我们总是下午就来了,除了看灯猜谜,还看皮影戏,有的时候有些地方会有商户们出钱聚集起来,演参军戏,我们总是守着看。然后等月上三竿了才被家里人叫回去。然后饿了,就急吼吼的吃饱睡觉,十六的时候又跑出来。直到十八,到了十八其实就没什么热闹看了。皮影戏一般十四到十六,十七就不演了。参军戏有时候是十三到十八,有时候是十四到十七,也有时候就是十四十五两天。
  虞铮怀念一般笑:我和姐妹们总是十九了,还要跑来。到了十九啊,是真的没什么了。沿着河岸偶尔看见了没有被收起来的花灯,也都是不好看,没什么意思的。我们凑过去了,那些商户甚至会直接送给我们。
  听起来真热闹,今日京城还没那么热闹。但是比起去年好多了,去年不知道来没来街上。那时候我们一家子已经在京城了,但是大局未定,街上的百姓都不敢出门。之前被叛军杀了太多人,几乎家家都挂白。昭瑞公主叹气:是我的不是,提起你的伤心事。
  提起这个,我并不伤心。小时候家里的日子过的无忧无虑,再多风霜都有爹娘挡着呢。只是一夕之间,所有的长辈就都没了。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今年还不够热闹呢,来年更热闹,到时候还一起来。
  虞铮笑着说好。
  她们在街上玩,瞧见有玩杂耍的。
  这个时候的杂耍比较硬核,胸口碎大石是真的碎,吞剑喷火是真的喷。
  翻跟头的人,是真的能连着翻几十个。
  那站在壮汉手心里盘子上的姑娘踮起脚,能多转好几圈,是真的灵活。
  昭瑞公主等人看的高兴,都打赏了不少银钱。
  那几个杂耍的汉子操着五湖四海的口音谢谢打赏的人。
  怎么看,都是要兴旺的样子。
  天子脚下,永远是最快恢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