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还要上班。”
  她撑起身,将红包重新塞回他手里,“拿着,是不是嫌少?”
  他垂眸不语,光顾着看她,忘记回应。
  她穿着棉质睡裙,上面印了一粒粒小草莓,胸前系带已经松开,带子上缀着绒线钩织的草莓,双双隐入秘境阴影中。
  他仿佛闻到草莓的香味,这样一个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色香味俱全的女人,如此不设防,就是在引诱他去占有。
  她没发觉他在走神,挪出一个人的位置,拍了拍床说:“陪
  我睡吧,我好久没看到你,说不定我们以后只能在床上聚了。”
  他不信她不懂这句话产生的歧义,知道她总爱在嘴上充女流氓,占他便宜,那便放任自己曲解她的意思。
  陈铎俯下身吻住她。
  这个吻太具侵略性,她晕头转向,很快屈服。
  等衣衫除尽,她才恍然,自己玩火玩过头,他们接下来将要经历一场从未涉足的探索。
  她抓住他伏在胸口的头发,喘着气问:“怀孕怎么办。”
  “不会怀孕。”
  她感到湿热的吻一路向下,吻到她曲起腿,弓起脚背,不自觉抓住他宽阔的肩。那凸起的肌肉线条坚硬无比,仿佛将要爆发骇人力量。
  他如蜜蜂汲取花蜜,小兽舔舐浆果,她闭上双眼,被丢进汪洋中,情欲如千重浪,万般席卷而来,她湿透了。
  他们丧失时间的概念,她在迷乱中被翻过身。他覆上来,像一片巨浪将她裹住。她脸埋进枕头里,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全情投入,感受背上起伏不断的潮涌。他的汗珠滴到背上,随浮动滑进腰窝,腿间摩擦的痒意更盛。
  他们在边界探索,他自始至终没有进入,已经让她神魂颠倒。
  等到他完全释放,一切停息,她丝毫没有睡意,害羞得不敢睁开眼,听着他悉悉索索地下床,片刻后回到床上抱紧她。
  她仍然闭着眼,钻进他怀里。情欲的气息像烈酒,壮了她的胆,她搂住他的脖颈,仰起脸送上一个缠绵悱恻的吻。陈铎很清楚她已经掌握住打开他欲望的密钥,却忍不住沉沦。
  在被点燃之际,他离开她的唇,气喘吁吁地说:“我们......”
  他们两同时开口,连说的字都一模一样。
  两个人笑起来,陈铎说:“你要说什么?”
  “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
  他说好,便不再开口。
  她戳了戳他,“你要说什么?”
  他本来想说,我们结婚吧。可感觉自己这句话缀在她那句话后面,有种虎头蛇尾的荒谬感。算了,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求婚。
  早上他起身上班,看到她整个人连同脑袋裹在被子里,只露出黑黝黝的头发,很怕她缺氧,俯下身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半边睡红的脸。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等我回来看电影。”
  她还在梦里,只觉得声音瓮瓮的,像蚊子在飞,很不耐烦地再次捂住自己的脑袋。
  等她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多,抱着被子发呆,回味昨晚种种。
  庄小蝶觉得像一场梦,春梦了无痕,感觉他们什么都做了,又什么都没做。
  最后她确定,的确是没有发生实质的行为。可是她捧着脸想,他怎么这么会呢?一定背着她偷偷看片学习。
  越想越难为情,晚上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她躺下,享受难得的悠闲,午后阳光透过印着向日葵的老旧窗帘,窗户隙开一点缝,风吹进来,向日葵便像浪一样荡起波纹。小巷里无人无车,整个世界温暖寂静。
  她昏昏欲睡之际,敲门声卒然响起,打碎梦一样安稳的日常。
  她懒洋洋喊:“谁啊?”没人应,只是不住敲门。
  这敲门声井然有序,不绝于耳,敲得她莫名心慌。
  她穿上睡衣,套一件针织开衫,跑到门口又问一遍是谁。
  “派出所的,找庄可祺。”外面响起一把女声。
  她忽地产生一种大难临头的错,难道邹呈光死了?警察来抓她了?
  门外女人接着说:“快开门,有事找你调查取证。”
  庄可祺整理一下头发衣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都身着警服,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女警稍稍抬了抬帽檐打量她片刻,对身后的女人说:“这是你女儿?”两位警察一侧身,露出姜瑜的脸。
  她刚一看着母亲,竟生出恍若隔世之感。妈妈憔悴好多,看她的眼神既悲伤又苛责。
  姜瑜转开目光点头,“是我女儿。”
  女警对庄可祺说:“你父亲庄文在看守所突发疾病,正在icu抢救。你妈妈说你不愿回家,带我们来找你。走吧,跟我们去趟警局,你父亲需要取保候审,你们家属也要协助调查。”
  第46章 ☆、46陷入死局
  陈铎为了整点下班,埋头赶完手里所有活,下班时才得空看手机。
  庄可祺在下午三点多发来一条信息,说有事出去一趟,让他自己吃饭,等她回来。
  这句话太过语焉不详,令他陡然不安。她每天生活简单,两点一线,到底发生什么事迫使她出门。
  他打电话过去,那边无人接听。
  回到家,床铺还没理,睡衣凌乱扔在床上,还余昨夜旖旎气息。他越想越不对劲,再次打给她,仍没接听。
  又打给身边所有认识她的人,统共没几个,都说没见到。
  已经六点多,他了无生趣地盯着钟看,时针一下下跳动,缓慢剥离他的思绪。有几次他看到时针忽快忽慢,重重闭上眼再睁开,心中戾气渐长。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只了解她一个维度,还有另一个维度,他并没踏入。一旦她走出这里,他都无法再找到。
  忽然手机大响,他看一眼屏幕,失望至极。
  是钟勇良,接起后劈头问他在哪儿。
  陈铎捏捏眉心,“在家。”
  “庄小蝶怎么了?我看她跟她妈在审讯室,怎么回事?”
  陈铎掩下惊讶,问他在哪个派出所。
  他说在总局,本来是过来开会的,正好看见庄小蝶和她妈进去。之所以在无人介绍的情况下,他肯定那是她妈,是因为两个年龄差距有点大的女人,
  竟有七八分像。
  当时他就纳闷,但急着开会就没多想。等他开完会,想到这一茬,问了问身边同事,才知道有一位姓庄的嫌疑人在看守所突发疾病,送医院抢救。他妻女被带到警局取保候审,协助调查。
  钟勇良自然想到陈铎,所以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庄家情况。
  陈铎三言两语说不清,只跟他说马上过来,便挂了电话,穿上外套赶去总局。
  在途中时,他想该来的始终会来,只是猝不及防,竟是以这种方式去见她的母亲。
  与此同时,庄可祺也是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与母亲再见。
  她和姜瑜在警察陪同下去了警局,期间在警车上,她问母亲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瑜简单跟她说:“我也是你爸爸被抓后才知道,他被人教唆做非法集资。”
  庄可祺惊道:“爸爸怎么这么糊涂。”
  姜瑜转过脸,目光咄咄逼人,厉声道:“你说为什么,你好好想想为什么!”
  她张口结舌,姜瑜用力拉过她,附在耳边轻声说:“呈光受伤那晚没报警,自己叫私人医院的救护车来,因为肝损伤严重,肝功能衰竭,几天后飞美国做移植手术。等他手术完,第一件事就是抽走公司资金,我跟你爸飞去美国看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你不分好歹,对他痛下杀手,让他心冷。他看在可颂的份上,不报警已经是对我们家最后的宽容。除非我们找到你,让你当面跟他道歉,并且从今往后要你照顾他起居生活。”
  庄可祺心里惊涛骇浪,只想现在跟母亲说清楚真相,刚要开口,姜瑜堵住她的话头,接着说:“那会儿你爸已经猜到你可能遭遇了什么,才会冲动做出那种事。他不想让你再跟邹呈光接触,他知道如果真答应了呈光,你以后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我们没有马上去找你,想着你什么都没带,总会自己跑回来。而且......那段时间,公司状况越来越差,有几次你爸爸突然就昏过去了,去医院检查,说是慢性脑缺血。可他必须强撑,全公司上下就指望他了。眼看资金链断掉,他因为走投无路听信别人的话,参与了非法集资。在看守所蹲了一个月,天天愁得睡不着吃不好,才会犯病昏迷,到现在还在抢救。”
  姜瑜抓住她的手,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我真怕你爸出什么事,可颂走了,要是你爸也没了,我们两个该怎么办啊。祺祺,算妈求你了,别再乱跑了,妈一个人承受不住。”
  庄可祺半晌没回过神,原来他们不找我,是为了帮我远离邹呈光。
  母亲紧紧攥住她,想从她那里汲取力量。一滴泪砸在手背上,她喉咙发紧,抱住母亲羸弱的肩,低声问:“妈,你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