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路家众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后路母拉着妘澄说话,路时笙则被路爷爷叫到了书房,同时路父路大哥路时越也都跟了去。
  妘澄瞅向那边,路母怕他多想,笑道:“那群糙汉子有悄悄话要说,咱们不跟着一起。”
  “云澄,走,陪母亲去看星星。”
  书房内:
  路爷爷一来就进入主题,他问路时笙:“三儿,云澄真的能治好你紊乱的精神力?”
  路时笙闻言扭头去看他二哥,路时越心虚的往路大哥身后找躲。
  路父轻哼,朝路时笙道,“别看他,你爷爷是在问你话。”
  路时笙转过头来,摸了摸鼻子点头应“是”,还道,“爷爷,我事先瞒着你们也只是因为我的精神力现在到底没有彻底治好,我怕让你们白欢喜一场。”
  路爷爷明白,朝路时越道:“小二,你给三儿再看看。”
  路时越从路大哥背后出来,召唤精神体蓝蝶,他也是ss级精神力,治愈系,本人目前更是帝国最年轻的医师。
  蓝蝶如以往般展翅停在路时笙的肩膀,一番探查过后,路时越欣喜道:“老三的精神力比起我上一次见恢复的更好了,加上老三体质强悍,或许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彻底被治好。”
  “多亏了云澄。”
  路爷爷面上松了一口气,又想起路时越回来后带过来的消息,他望向自己的儿子路父,疲惫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路父明白,他走到路时笙面前,伸手轻拍他的肩,语气郑重:“三儿,你只管恢复就好,剩下的就交给爸爸跟哥哥们。”
  路时笙红着眼尾看着他的家人,点头“嗯”了声。
  今晚的月色很美,风也格外温柔。
  路母人不仅漂亮温柔有品德,妘澄还在她身上看到了路时笙的影子,或许这就是长辈,能教导后辈取其所长。
  妘澄望着她的身影,眼前竟渐渐同自己的阿娘重合,恍惚之中,他好似又听见了阿娘在问姐姐他在哪里的声音。
  “宝姐儿,宝哥儿呢?”
  “阿娘……”
  妘澄下意识喊道。
  路母闻声身子一愣,转身过来盯向妘澄,担忧喊他:“云澄?”
  妘澄回神,见路母有些担心的眼眸,眨了眨眼,摇头道歉:“对不起,母亲,我走神了。”
  “我有些累,能先去休息吗?”
  路母见他是真的有些难过的样子,便上前很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母亲带你回房间。”
  其实是路时笙的卧室,但妘澄已经与路时笙成亲,自然要住一块。
  关好门后,妘澄倒在床上,感慨:“原来我也没那么想离开家啊。”
  要不试着联系一下姐姐?
  妘澄眼睛骤然发亮,可还没等他操作,突然妘澄就感知到自己留在安牧朗身上的印记被触动,是那只厉鬼回来寻仇了。
  真不是时候。
  妘澄苦想。
  他噔的一下从床上盘腿坐起,施法结印脱离云澄的肉身,神魂另分离出一个分身出来。
  “去吧。”
  分身彻底从他眼前消失。
  “扣扣——”
  卧室门被敲响,妘澄立马回归肉身,这时门外传来路时笙的声音:“是我,能进来吗?”
  妘澄收拾好自己,道:“进来吧。”
  门开了又合上,路时笙的轮椅滑进来,他见妘澄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来,便道:“我母亲说你对她喊了一声‘阿娘’,可能是想家了,让我过来看看,问要不要今晚我们去云家?”
  妘澄摇头:“不去,你跟我向你母亲道个歉,是我害她担心了。”而且,我想的也不是云母。
  路时笙微微蹙眉,他看着妘澄,回忆着母亲同他说妘澄的表现,张口:“你没必要为了坚强故作坚持,事实上,英雄是可以想家的。”
  妘澄:“……啊?”
  路时笙轻哼:“我的意思是,想家了就回去看看,有我在,我看谁敢对你不敬。”
  妘澄急忙摆手,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想家……不是,我是说我没有想云家。”
  “总之我现在同你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我很好就行了。”
  路时笙见他这急于摆脱云家的架势,也明白可能是母亲误会了。
  云澄之前在外流浪过,或许他想的是别的亲人也说不定。
  路时笙道:“你若是实在想他们,明天我可以同你一起去荒星看看。”
  妘澄顿时便知道路时笙想多了,但他正愁着找不到理由,便接下,道:“不必了,荒星的生存法则跟这里不太一样,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
  “我不会再回去。”
  路时笙点头,操作轮椅进浴室,“我先去洗澡了。”
  直到淋浴的声音传来,妘澄才猛地发现,他今晚好像要跟路时笙睡一个房间。
  目光打量着身下的大床:嗯,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都是少爷,哪怕不是自己的房间,妘澄也丝毫没有要打地铺的觉悟。相反他还觉得,若是路时笙不习惯,那他就自己睡地铺。
  妘澄躺回床上闭目,心神感应着分身此时的行动。
  安牧朗晚饭后在房间里好好打着游戏,忽然之间,他眼前的画面就一卡一卡的,还有一阵寒风刺骨地掠过他全身。
  安牧朗扭头,只一瞬他眼前的场景就大变模样,他再一次回到了第一军校那条熟悉的小道。
  “哼,小郎君,你背后之人上次害的我好苦,这次我要你们好看。”
  安牧朗听见对面的少年冷哼道,眨眼间又见他执手召唤出一枚金色铜铃,拿在手里摇响,只“叮铃”一声,安牧朗就头晕脑胀,站立不稳。
  又“叮铃”一声,安牧朗身上的不适感消失,只因他兜里妘澄给的符篆再一次起作用,但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变化作红绳,只化身为一道屏障将他牢牢罩住。
  少年还在摇响铃铛,但安牧朗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安牧朗摸着脑袋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有多长,就见对面的少年又执手召唤出一团诡异的火焰。
  少年笑道:“这是我主人新赐给我的法宝,专克制玄门的符篆,也不知你那个抗不抗烧。”
  “咻——”
  火焰划破空间朝着安牧朗的屏障扑来,也没有多炽热,只是安牧朗亲眼见证保护他的屏障开始消退。
  安牧朗立马在心中慰问妘澄:说好的会及时出现呢?
  “叮……”少年手中的铃铛还没摇完就被另一股吸力吸走,同时他还听见一道声音悠然道“摄魂铃,但可惜,只是个低阶法器。”
  “咔嚓”一声,铃铛尽碎。
  “灭。”
  屏障上的火焰熄灭,安牧朗扭头望向阴影,见是妘澄,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来迟了,得另陪我一张符篆。”
  第16章 冥尊
  一张符篆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元。
  正准备往外走的妘澄闻言提步动作一滞,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朝他说这话的安牧朗,表情肉眼可见的有些受伤。
  示意:你认真的吗?
  安牧朗看懂后有点子心虚,左顾右盼,但一想到自己眼下资金紧张,便又扭过头来正视妘澄。
  妘澄:“……”
  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为了避免安牧朗待会儿说自己干活不积极,妘澄赶紧从阴影里快步出来,抢先一步朝对面的少年凶道:“孽障,你为何要对我的客人动手?”
  妘澄的到来使得原本进攻的少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事实上,他是完全呆愣在原地。
  但少年终因妘澄的问话从呆愣状态下解冻出来,他低垂着脑袋,眼睫扇了扇,自顾自呢喃:“还真是一模一样。”
  感慨完,再次仰起头的少年眸色顷刻间又染上杀意,他朝着妘澄发笑:“我道他背后之人会是谁?原来是你。”
  “既然有幸被我见到,那今日我便取你首级。”
  说罢,也不等妘澄回话,抬手就是一大片怨气汇聚而成炮弹,尽情向着妘澄方向发射。
  安牧朗敏锐嗅到了危机,原本听着少年对妘澄熟络轻浮的语气,本以为自己是被妘澄给仙人跳的想法顿时落空,一双眼睛瞅着铺天盖地之势的炮弹,想:感情这两人是有私仇啊!
  安牧朗下意识想找躲,但妘澄伫立原地没动。
  眼瞧着炮弹临门一脚,安牧朗本打算不再管妘澄自己逃窜时,妘澄就有了动作。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响声在耳边传开,下意识紧闭双眼迎接疼痛的安牧朗心头一阵颤栗,还在心里暗骂了不早点跑的妘澄千百遍。
  但等了有一会儿,炮轰声仍在继续,该来的疼痛却没有降临。
  安牧朗睁眼,就见妘澄站在他旁边,一手护着他,一手指节正结着印,而他们二人的头顶,正坚固挺立着一道荧光屏障。
  “别怕,我在。”妘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