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也切切实实被杨棯一番话吓唬住了,觉得前三月随便骑个马孩子就能把孩子颠没。
  但叶无忧昨夜,又岂是随便骑个马,深入敌营强行聚力厮杀,叶无忧被熏香诱出来的雨露期都还没结束……
  “能不疼吗……将军以为杨副将昨天给你喂的药是好东西?”昨夜蛮敌里应外合的突然敌袭,叶无忧坤者身份暴露,又被迫深陷雨露期,军心本就震荡,昨夜叶无忧如果不参战,军中无帅,必大败。
  而叶无忧虽总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胡闹气军医,但他们的叶将军对战事向来上心,哪怕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战死祭天,也不会因自己的坤者身份暴露而怯战,杨棯既能做叶无忧副将,便深知叶无忧的性格,那种情况下,他只能把之前军医备下的猛药喂给叶无忧。
  “那那那孩子他——”听见那药不是好东西,叶无忧猛地起身,下意识想起抠嗓子眼,但被军医厉声呵回去。
  “躺下!将军还想不想要孩子了!”像叶无忧这种惯不听医嘱的病人,军医恨不得取几根粗绳将其绑在床上。
  叶无忧:“……”
  叶无忧从未像现在这般乖顺过,他被军医一呵,抿紧了嘴,却什么也没说,蹙紧眉安静躺回床上。
  “将军躺好。”果然治医闹,就得拿捏病人七寸,军医吓完叶无忧,从怀里掏出银针,再次示意叶无忧躺平放松,“我既让杨副将把药丸给将军服用,就有把握不会伤到孩子,将军现在不能再吃药了,我给将军施针止疼。”
  几针下去,叶无忧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麻,渐渐没了直觉,叶无忧这才察觉不对劲,他瞪眼看军医,军医假装看不见,自顾自说着话。
  “小将军好着呢,这孩子随了将军,命真硬,我不把将军骗进来,将军恐怕都不肯好好睡一觉,将军闭眼吧,醒来药香的毒就该被逼出来了。”
  叶无忧合理怀疑军医这个小老头是为了公报私仇,才把他扎了个偏瘫!不过小半片刻,他连张嘴都做不到了。
  在心里把军医上上下下全都问候了一遍后,叶无忧再也逃不过逐渐沉重的眼皮,闭上眼陷入梦乡。
  帐外,平日训练有素的叶军也自发地根据叶无忧之前的安排,去排岗哨,检查军备的同时,也都在抓紧时间恢复精力。
  杨副将说,叶将军接下来会带他们去端了这支部族的老巢!
  ——
  叶无忧又做梦了,他再一次跑进了华丽的大殿,他轻车熟路绕进去。
  梦中的萧允安正伏在桌上小憩,后颈散发着诱人的青竹香,叶无忧不由自主就走到了萧允安背后。
  伸手。
  “叶卿……”趴在桌上的萧允安突如其来一声梦呓,给叶无忧吓得缩回手,明明在在梦里,但还是心虚地炸开毛。
  “陛下,你在梦里还吓人。”叶无忧不知从哪拖了个软椅,坐在萧允安身侧小声嘟囔。
  一嘟囔,梦里浅眠的萧允安恰好睁开眼,刚从周公处挣脱出来的萧允安眼底蒙着层迷雾,他蹙眉眨了好几下眼,才把目光聚焦在趴在桌边偷看的叶无忧身上。
  “叶卿?”萧允安声音里还留有浓浓的睡意,叶无忧听得喉咙一紧,他伸手去搀把自己半张脸睡出印子的萧允安。
  “陛下累了,臣搀您去床上。”
  话毕,空荡荡的殿内,平白无故扭曲了一下,眨眼功夫就多了张龙床。
  叶无忧把萧允安扶到榻上,陛下身上已是一身睡袍,叶无忧想起上回梦见龙床的场面,耳根微微发烫,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仍是赤红的官袍,有些失望地叹出口气。
  上一次的衣服,伤眼伤精,但其实也挺好的,脱起来方便,这一身就……
  “上回叶卿匆匆离开,现在战事如何了?”见叶无忧怔在床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刚被叶无忧扶到龙床上的萧允安突然清醒过来,他试探性出声询问。
  陛下开了金口,叶无忧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为何是一身官袍。
  原来今夜他梦见的,是正经君臣,他是来拜见陛下汇报军情的。
  “咳……臣营地被夜袭,伤亡千余人,蛮敌只是暂退。”谈起战事,叶无忧愧疚垂眸,这一战,算狼狈了。
  “你可有受伤?”萧允安将试探抛到脑后。
  一双大手握住了肩,叶无忧抬眼,对上萧允安紧张的双眸,空气中的青竹信香,也一并跟着主人抖了三抖。
  “……伤了。”若是在梦外,这点小伤,叶无忧才不屑上报,但是梦中陛下担忧的眼眸,让叶无忧想直接沉溺进去。
  他现在可是“身受重伤”的有孕坤者,和陛下撒娇合情合理。
  握住肩的手倏然一紧,叶无忧非常自然地顺势倒进龙怀,趁陛下还在心疼,佯装虚弱道:“小臂,下腹,大腿,后腰,全是蛮敌砍出的刀口,陛下,臣痛!”
  萧允安:“……”
  叶勉,你好像那个采花贼。
  都梦到龙床了,做什么正经君臣!叶无忧抓紧时间扯开官袍上的绑带,靠在萧允安胸前,蹭乱领口,叶将军拒绝在龙床上谈政事,他雨露期还没过呢!
  官袍被扯下,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风一吹,叶无忧才发现自己这身赤红的外袍下,竟什!么!也!没!有!穿!
  ……他就是这样面见圣上的?!
  “那卿想要朕如何?”叶无忧显然没带着正经心思入梦,萧允安眯眼笑,哑着声贴近耳根。
  叶无忧浑身猛颤。
  第18章 验伤
  “臣要陛下。”酥麻从肩颈处往下冲,叶无忧把脸埋在萧允安胸前故作羞赧,小臂紧紧环抱住萧允安的脖颈。
  他能想怎么样,都穿成这样了,除了继续还能怎么样!
  他先前看见自己身上端正的朝服,本以为是自己被扎个偏瘫后梦也改性了,结果官袍一撩,叶无忧才惊觉,这梦哪里改性,明明是变本加厉的春潮。
  原来自己对陛下,还有这种心思,他潜意识里竟是想以大将军之身,亲佞媚上。
  不愧是雨露期的梦……真大胆啊。
  唯一不足,还是那身空荡荡的外袍,一想到陛下开始是真的在和自己讨论政事,叶无忧就整个人羞得浑身赤红,他怎么能穿成那样进入勤政殿!
  穿那么一身招摇过市,这不明着告诉别人自己是个幸臣!纯靠床上功夫才能得到陛下的宠爱重用。虽然说这也没什么,早在初见陛下的时候他就做过心理准备了,但叶无忧其实还是更喜欢让陛下剥笋,而不是如此明晃晃地摆明企图。
  而萧允安只是盯着他笑,那双好似看透一切的狐狸眼盯得叶无忧极不自在。
  今天拢住的陛下很不对劲,叶无忧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他总觉得今夜的陛下带来的压迫感像是正主亲临。
  比前几次还真一些,神态还似以往在太子宫中,拿捏出自己露出的小尾巴时。
  这梦真是不得了了,不只是春情,回忆也来了!
  叶无忧感知到萧允安正紧紧捏住自己小臂,他把脑袋从陛下怀里挣出来,偏过头,看见几根白皙修长的漂亮指节拎着自己往回缩的手肘。
  梦中的身躯没有染上伤痕,萧允安再怎么摸索,手里也只是一截漂亮光滑的小臂。
  叶无忧感觉自己的整条小臂都被拎麻了。
  萧允安记着叶无忧之前的话,将目光往下,移到叶无忧后腰:“小臂检查过了,朕再看看其他地方的伤势。”
  叶无忧万万没想到今夜梦里的陛下如此禁逗,后腰被炙热的目光烤得格外灼烫,他的躯体正因处于雨露期而变得格外敏感,萧允安冰凉的指尖尚未完全碰上,叶无忧整个人一哆嗦。
  叶无忧:“……”
  他就这么……这么……
  陛下的衣裳,都脏了。
  “臣无伤!方才是欺君,请陛下责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一搅局,叶无忧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一改之前梦里的豪放,贴着萧允安小声请罪。
  偏偏叶无忧之前特别爱用以退为进的伎俩撩拨萧允安,于是如今的景象落在萧允安眼里,只当他的大将军被北疆的风霜磨砺几年,媚上功夫日益精进,才学会欲擒故纵,现在又加上了欲拒还迎。
  “叶卿的请求……”萧允安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明知叶无忧一个泽兑闻不见他的青竹香,还是下意识释放了巨量的信香,他抱着叶无忧往后倒去,“朕允了。”
  被浓郁的青竹香包裹,叶无忧极有安全感地拽住萧允安垂在胸前的一小节发丝,忍得手背上的青筋逐一暴起,他不知梦境外的躯体如何,但在梦里——他的雨露期,又开始叫嚣了……
  叶无忧仰头去找寻萧允安的唇,碰上后,也回应给萧允安同样浓烈的寒梅信香,他眼神迷离,双唇微微张开,朦胧地轻声唤他的陛下。
  “陛下……”
  萧允安嗅到采花贼的寒梅信香,懊恼地一拍脑门,推开了叶无忧。
  他果然又将叶勉当做后宫的鸟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