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也渐渐分不清眼前的是燕子还是乾元帝。我被血呛得咳嗽起来,含糊不清地对他说废话:“做个......好皇帝。”
  井州冻结的雪又开始飘,压在人身上好重好重。
  我背着一把锈了的剑,埋头走向城外。
  他放过了我,杀死了那个“何崇山”的名字。他放过了井州的我们,让那段回忆里的燕子好像还活着。
  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忽然想起有一回,他对我说:“没有国家安定,哪有闲情逸致走话本里的江湖?”
  有时候我很想哥哥,也会偷偷恨晏熔金,恨自己——如果我没有说过要走江湖,晏熔金是不是就不会开辟新朝,哥哥也就不会死?但自己也知道是比孩子话还幼稚的瞎想。
  我裹着披风,压着蓑帽,行色匆匆,挥刀乱眼,事了即走,有酒就留。
  有一日,路边的孩子问我:大侠大侠,江湖是怎样的呀?
  我低头看着剑鞘的污血:都是无家可归之人。
  江湖是会淹死人的,乱世里不要来;盛世里也不要有虚幻的念想,就像我那段短暂的师徒缘分,也并不比别地的情谊深厚。
  马蹄扬起尘土,孩子在叫嚷中咳嗽。
  我孤身向四面八方去。
  晃动的酒囊里没有酒,还是水便宜一点。
  而且或许,我也在期望那只手的出现——横插过来拿走我的酒囊,然后惊讶欢喜地说:“哇,小山,今天是水诶!”
  纵使物是人非,那也是一段我最留恋松快的时光。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www.海棠书屋.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