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齐钰猛地站起身:“传太医!”
  陆昭昭偷偷拽了拽沈知意的袖子:这戏码也太老套了吧?
  沈知意回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重点不是戏码,是观众。
  大殿里顿时乱作一团。
  苏妃尖叫着:“是昭嫔!她刚才碰过药碗!”
  李贵人立刻帮腔:“臣妾看见了!昭嫔指甲里肯定藏了东西!”
  太后沉下脸:“搜!”
  沈知意从容地伸出十指——指甲干干净净,连蔻丹都没涂。
  陆昭昭在心里狂笑:主子刚才那点药粉早蹭在苏婉如的帕子上了!
  王太医气喘吁吁地赶来,一搭脉脸色就变了:“这、这……”
  “有话直说!”太后冷声道。
  “苏贵人服用了红花!这、这是要落胎啊!”
  满座哗然。
  苏妃立刻哭天抢地:“陛下明鉴!定是有人要害皇嗣!”
  王太医也有些慌乱,按照安嫔指使,不该是现在这副场景啊!
  陆昭昭差点笑出声:这苏妃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演技比自家娘娘差远了!
  齐钰面色阴沉地扫视众人,目光在沈知意身上停留片刻:“昭嫔,你有什么话说?”
  沈知意“扑通”跪下,眼圈说红就红:“臣妾冤枉!那药碗经手的人多了!”她突然指向含翠,“这丫鬟方才在殿外鬼鬼祟祟,好像还见了什么人!”
  含翠脸色大变:“奴婢没有!”
  “搜她!”齐钰厉声道。
  果然从含翠袖中搜出个油纸包,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红色粉末。
  王太医一闻就跪下了:“陛下!这就是红花粉!”
  苏婉如还在榻上哀嚎,闻言差点蹦起来:“不可能!含翠是臣妾陪嫁丫鬟,她不会给臣妾下药的!”
  含翠面如死灰:“陛下,奴婢没有,这肯定有人陷害奴婢!”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时,殿外突然传来通报:“陛下,冷宫安嫔处,走水了!”
  沈知意和陆昭昭交换了个眼神:好家伙!正主登场了!
  苏婉如的哀嚎声突然小了下去,眼神惊恐地在齐钰和沈知意之间来回扫视。
  齐钰闻言怒道:“给朕查!是谁敢在这个时机在宫宴上动手脚!”
  沈知意“虚弱”地晃了晃身子:“陛下,臣妾头晕!”
  陆昭昭立刻戏精附体:“娘娘!您别吓奴婢啊!”
  大殿里顿时又乱成一团——装晕的,真哭的,看戏的,还有躲在角落里疯狂记小本本的暗卫……
  张叙:这场面,得记下来!
  第30章 嘿,掉了一个又来一个“陛下……
  “陛下!”王太医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苏贵人服用了大量红花,龙胎、龙胎怕是保不住了!”
  苏婉如的哭声瞬间拔高了三度,她死死攥着锦被,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成了!她在心里狂喜,这出戏终于演到最关键的地方了!
  可面上却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我们的孩子!求您救救我们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到这个世上看一看啊!陛下!”
  陆昭昭抽了抽嘴角:这演技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齐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被陆昭昭虚扶着坐在椅子上的沈知意身上。
  沈知意垂着眼睫,看似惶恐不安,实则心里冷笑:终于要栽赃到我头上了?
  “查!”齐钰的声音像淬了冰,“所有经手过药碗的人,都给朕跪过来!”
  含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陛下!奴婢、奴婢看见昭嫔娘娘更衣回来时,路过偏殿进去过,当时偏殿正在熬着贵人的安胎药!”
  好一招倒打一耙!陆昭昭气得牙痒痒,明明是你自己下的药!
  她偷瞄主子,却发现沈知意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她算计人时惯有的表情。
  “哦?”沈知意缓缓抬头,眼中含着泪光,“本宫更衣回来时,不是正好遇见你在殿外转悠吗?你手里还拿着个油纸包。”
  含翠脸色刷白:“奴婢、奴婢那是……”
  “是什么?”齐钰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含翠抖得更厉害了。
  沈知意继续道:“明明刚刚从你身上搜出来了红花粉,这会儿怎么变成了本宫进去偏殿了呢?有人证吗?”
  “陛下!”苏婉如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发丝凌乱,脸色惨白,“臣妾的孩子不能白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心里却在盘算:只要坐实了沈知意的罪名,不仅能除掉这个眼中钉,还能让皇帝更怜惜自己!
  沈知意看着苏婉如的表演,心里冷笑:装得真像,可惜……
  这时突然一道女声自殿外传来:“启禀陛下,臣妾可以作证,是昭嫔下的毒!”
  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股焦糊味混着刺骨的寒风灌了进来。
  所有人都惊愕地转头——
  原该在冷宫的安嫔现在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素白的寝衣上满是烟灰,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另一只脚被烫得通红。
  她颤抖着指向沈知意,声音嘶哑得可怕:“就是她!沈知意!她放火要烧死本宫!”
  轰!
  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陆昭昭倒吸一口冷气——这疯婆娘怎么跑出来了?!
  “陛下!”安嫔踉跄着扑倒在地,露出脖颈上狰狞的掐痕,“臣妾昨夜听见昭嫔和这丫鬟密谋。”
  她恶狠狠地指向陆昭昭:“说要给苏妹妹下药栽赃!臣妾刚要报信,就被她们打晕。直到刚才……那场火,就是她们要杀人灭口啊!”
  沈知意瞳孔骤缩。好毒的计策!好狠的苦肉计!
  她立刻看向皇帝,却发现齐钰的目光晦暗不明。
  苏婉如突然来了精神,哭嚎着爬向安嫔:“娘娘!求您为嫔妾做主啊!”
  陆昭昭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俩戏精怎么不搭台子唱戏去?!这次竟然下了血本,做足了功夫,连这么毒辣的苦肉计都使出来了!
  齐钰缓缓走下台阶,玄色龙袍扫过安嫔沾满灰烬的手指:“安嫔,你说昭嫔放火……可有证据?”
  “有!”安嫔从怀中掏出一块烧焦的布料,“这是昭嫔宫里的锦缎!臣妾从纵火者身上扯下来的!”
  沈知意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声——这确实是长春宫上月领的料子!
  陆昭昭急得直拽沈知意衣袖:这栽赃太狠了!
  “陛下。”沈知意突然轻笑出声,“臣妾若真要灭口,何必用自己宫里的料子?更何况!”
  她突然逼近安嫔:“安嫔说听见本宫密谋,那请问——”
  “臣妾是几时去的冷宫?走的哪条路?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单凭一块料子说不了什么吧!谁不知道长春宫现在和冷宫没什么区别,给的料子又怎么能好到哪去呢?这种货色怕是宫女也用得起吧!”
  沈知意眼神轻蔑,神情冷淡。
  看得在场众人,特别是齐钰,脸色一僵。
  安嫔神情立刻有些慌乱,这贱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压根儿没想到这几个月昭嫔居然失宠到这般田地,而苏婉如也未曾告诉她。
  她支吾道:“昨、昨夜子时,你说、说要下红花……”
  “呵,子时,在冷宫门口,正好被你听见?!”沈知意转身向齐钰行礼,“昨天入夜,臣妾从未出过长春宫,这点……”
  “陛下应该知道吧!”话音刚落,沈知意抬头就这么毫不避讳的看着齐钰,仿佛在告诉他“我知道长春宫有暗卫,就看你帮不帮我了!”
  陆昭昭疯狂点头:娘娘威武!
  齐钰蹙眉,他没想到沈知意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但他没有回答。
  沈知意冷笑一声,突然拽过安嫔的手:“安嫔这指甲缝里,怎么还有股火油味?”
  安嫔猛地抽回手:“你胡说什么!”
  陆昭昭适当加把柴:“总不能冷宫人手不足,安嫔娘娘连放火都要自己动手吧!”
  齐钰眼神一厉:“太医!验她的手!”
  王太医战战兢兢上前一闻:“回陛下,确实有石脂水的气味!”
  “陛下明鉴!”沈知意跪得笔直,“冷宫走水是安嫔自导自演!她先让含翠下药栽赃臣妾,再假装受害者!”
  “你血口喷人!”安嫔尖叫着要扑上来,却被侍卫按住。
  当安嫔被拖出去时,她突然回头狞笑:“沈知意!你以为赢了?陛下早就……”
  “堵上她的嘴!”齐钰厉声打断,却还是晚了一步。
  沈知意心头剧震——陛下早就什么?!
  陆昭昭看着沈知意瞬间冷峻的神色,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娘娘,苏贵人那……”陆昭昭扯了扯沈知意的衣袖,压低声音提醒着,虽然冷宫放火的事情解决了,但是苏贵人被人下药的事情还没解决!
  沈知意缓过神来,刚要说话,便听见齐钰突然说道:“既然给苏贵人下药和冷宫放火皆为安嫔所为,即日起,贬安嫔为庶人,终生不得出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