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这轮进击是抵死攻城,碾碎所有距离与犹疑,在她痉挛的呜咽中,宣告着他的占有欲,他的臣服心。
  “现在知道叫哥哥了。”屈历洲捞起她一条腿,唇瓣吮.舔她锁骨的温度,带着点鲜红的血,涂抹在她右侧同样殷红的娇俏樱果。
  他颓唐湿哑的腔调带有委屈,“夏夏,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游夏早已说不出话,全身的血液都被他冲撞得沸腾起火,她刚才本就被他钓了很久,此刻一下子得到过盛充盈的满足,欢愉积涌如浪快将她浇透。
  “好热……”她忍不住拍打他的肩膀,哀哀叫着,“停一下、我…我好热……”
  “哪里热?”屈历洲反而更狠地欺负她。
  重重亲吻上她微张的唇,女性天然馥郁的芬香几欲将他泡透,混染着他身上清消薄凉的冷茶调,共同浸润在萎靡致幻的酒香中。
  他极力压抑着眼底的贪欲,哄她,“告诉老公,哪里热?”
  恨不得就地施暴的卑劣冲动,与视若珍宝的疼惜情绪将他凌迟,她的汗液、她的哭喊、她的震颤,她艰难却又积极主动的容纳都是鞭挞。
  “老公……”女人沾染水汽的指腹摸上他,触碰到他人鱼肌上的外突青筋,按了按,又顺沿筋线蜿蜒的轨迹挪移下去。
  她毫无逻辑地答话,“你这里…这里跳得好厉害……”
  得到的是男人嘶声胶着的闷哼,“游夏!”
  肾上腺激增的愉悦在彼此紧密相连的位置灼烧,在感官中融化,凌虐她与怜爱她的情绪彻底割裂,他不知道该服从哪个。
  当然,他也不想知道放纵的终点在哪里。
  感受到怀里的人忽然没了声音,屈历洲眉梢慵懒挑了下,他低头,眯眼看向她,望见她湿漉莹闪的双眸也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喜欢看着我做?”男人在她上方发出沉哑的笑。
  是,这种时候的他,有种又颓靡又妖异的欲感美。
  游夏双手攀缠得他更紧了。
  不紊的气息也更混乱。
  马上了。她开始对自己的身体有更加清晰的掌握。
  只要他再施加任何一点刺激。
  谁知,屈历洲偏在这个瞬时退了出去。
  游夏哪里肯,全身都在无法控制地向他贴近,想再吃掉他,倍感焦灼的急躁让她连声色都落染下哭腔:“你、你干什么……”
  “夏夏。”男人一手把控住她的腰,不许她贴上来。
  “我只有你了。”像讨饶。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像诱惑。
  “你继续要我,好不好?”像卑微到底的恳求。
  这种时候,游夏根本无心跟他探讨这个。
  可他摆明了就是要借此谈判。
  她真的是被逼狠了,甚至又想用强的,想把人直接压倒自己坐上去。但如果屈历洲存心不许的话,她做不出任何反抗。
  她其实能感受到的,它刚硬泵搏的跳动。
  那证明它的主人明明也很想,却不肯给她。
  他不惜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折磨她。
  “骗你的!”游夏几乎是抬高声音喊出来的。
  “不离……”她前面喘得厉害,又大声叫了一句,嗓子有点干哑,只能用羞愤的气音念叨,
  “离了去哪找床上这么会伺候人的……”
  然后下个刹那,她如愿得到自己整晚想要的。
  混沌失真的闪白里,她还听到屈历洲附在她耳边,饱含促狭意味地调侃她说:
  “还记得我们婚前那晚,就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爽到快要失去意识的女人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有跟随着他的引导,鼻息碎烂地反问:“……我说了…什么……?”
  “你问我到底行不行,还说我不行的话就要换掉我。”
  他边加速边从容调笑:“今晚就认真体会,看看老公究竟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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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历洲并不是天然的沉稳温和性子,相反,他幼年时期活泼好动,比周围的孩子都要野得多。
  就算是在贵族学校,学习种种高雅礼仪,也不妨碍他爬树下河,成了当之无愧的孩子王。
  9岁那年,他用零花钱秘密从非洲弄来一只萨凡纳猫。
  拥有薮猫和豹猫血统,它的皮毛光滑泛光,乌黑斑纹排列优美,宛若流动的暮色,利爪硕大有力。比起猫,这只小家伙看起来更像是只小型豹子。
  给它起名为阿诺,是他暗自许诺要带着这位“朋友”看遍世界。
  小屈历洲很喜爱阿诺,尤其喜爱它那墨绿与金碧交错的眼眸,仿佛两抹未被驯服的荒原。
  他一直将阿诺藏着养,但阿诺是无法被拘束的存在,家里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了,包括向来威严的父亲。不过所有人都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不仅仅是家人会看见阿诺矫健优美的身影,外人也会。
  十岁那天,父亲的合作伙伴登门拜访,那家的小儿子是个苍白孱弱的男孩,在路过屈历洲的院门口时,被阿诺吸引了目光。
  五六岁的小男孩不请自入,好奇地想摸一摸阿诺那油亮的皮毛。
  阿诺喉咙里滚过一声低沉的呜咽,利爪如闪电般在那孩子细嫩手背上拍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甚至没能等到屈历洲结束马术课回来。
  当推开父亲书房沉重的橡木门,迎接他的只有整个家里弥漫的消毒水刺鼻气味。
  还有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阿诺野性气息彻底消散后的死寂。
  父亲端坐在楠木沙发,手中文件翻过一页,发出冰冷的脆响,听到儿子回来头也没抬:“我早就教过你,做任何事前都要学会风险管控。别只图自己开心,得意忘形之后往往是惨痛的代价。”
  他还来不及问阿诺的下落,父亲平静无波的语气就将希望全然打碎:“这次的合作方很重要,背景过硬,为了安抚他们,我已经把猫安乐了。”
  “去跟你的朋友告个别,晚饭之后去祠堂跪着检讨,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起来。”
  他还想说什么,父亲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命令他出去。
  他错了。
  他以为父亲是默许了阿诺的存在。
  但是父亲是在等这个机会,教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后花园新翻的泥土带着腥气,湿冷脏污沾满阿诺还没褪去光泽的毛发。
  小小的土堆前,阿诺生前最爱的羽毛玩具被仔细摆放在旁边,它甚至不能拥有一块碑。
  他蹲下身去,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泥土,脸上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更深邃,更沉重的东西在胸腔里塌陷,逐渐硬化。
  那夜,男孩跪在祠堂,一遍遍独自练习,抹去眼底最后一丝相似于阿诺的旺盛光亮。直到微笑如同橱窗里昂贵精致的人偶,精致,优雅,笑弧精准,不染尘埃。
  从此不问喜恶,以家族利益为第一优先级,这成为烙入他灵魂的铁律。
  作为一个合格的完美继承人,他的少年时期光鲜亮丽。
  马术场上,他潇洒落拓地驾驭着纯血宝马,身姿矫健挺拔,迅疾如风拔得头筹。
  高尔夫球场内,他挥杆优雅有力,击球碰撞出漂亮的爆鸣音,白色小球划破晴空,精准地落入洞内。
  射箭场上他挽弓如满月,当箭矢破风,正中十环靶心。
  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为父亲挣足脸面,引来无数商业伙伴的赞誉掌声,也如愿得到父亲的肯定。
  但从此获得的一切,都已激不起眼中半点波澜。
  世上的事,对他来说无非是数学题,经过严密的计算,得到准确的结果,仅此而已。
  他以为成长为父亲期待的那样,走到权利顶端的位置,他就能得到并保护想要的一切。
  可当长大接手家业的那一天到来,他突然发现,已经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了。
  只有在地下拳馆昏暗的灯光中,爆发的汗水混着对手的鲜血溅上眉骨,肌肉和骨骼在撞击中发出危险凶悍的闷响时,那被自我囚禁的湿野性情,才胆敢在无人窥见的角落,发出困兽般压抑的嘶吼。
  是的,连他都不认识自己了,这些越压越疯长的情绪,在他意识里,都已经见不得光了。
  时光如自行车的铰链,随他拼命踏踩向前,命运齿轮严丝合缝加快运转。
  因为骨相优越,面容极具东方美感,屈历洲十八岁就成了财经杂志封面上的常客,他总是眸光沉静如水,唇边噙着笑,永远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润假面。
  直到二十岁那年,在美国康涅狄格洲的那个秋天。
  彼时他正在会议桌上主持一场企业扩张战略会议,谈判之中,他谈笑间攫取最大利益,手腕老辣滴水不漏。
  刚结束会议就接到朋友游聿行打来的电话,说在耶鲁上学的小侄女被人欺负,要他帮忙照应一下。
  屈历洲赶到现场,远远观望女生嘴皮子利落不饶人,将得罪她的人骂得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