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京的前一半路程,裴砚忱没什么事,日夜亲自看着她。
  到了后一半路程,刑部那边接连往这边传信,裴砚忱需处理刑部的案子,没时间看着她的时候,为了杜绝她再从车上跳下去,就扯出马车壁上提前装上的链子,扣在她手腕上将她锁在马车中。
  直到他处理完公务有功夫看着她时,才会短暂将链子松开。
  如此几天过去,直到来到京城,见马车径直朝着朱雀长街驶去,姜映晚积了一路的抵触和排斥再也压不住,瞬间爆发出来。
  链子哗啦啦被扯动的声音,突兀响在夜色疾驰中的马车中。
  “我不去裴府!”她眼中的抗拒和厌色几乎溢出来。
  裴砚忱缓缓抬起眼皮,睨过她腕上缠绕着的粗长链子,瞳仁最深处,泄出几分霜寒。
  开口的语气,也难掩冷讽。
  冰冷的声线,裹着嘲弄,像锋利的箭簇往人骨子里钻。
  “京郊别院早已被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去裴府,夫人又想去哪儿?”
  疾驰的马车不停,夜间冰雪中嚎啕的冷风凌卷。
  裴砚忱冷冷碾过指骨。
  漆寒的深眸在她雪白脖颈上前两日闹自杀时留下的一道浅浅的血印上划过,嗓音平静得过分,接着道:
  “再有两个月,我们成婚,届时,全京城的权贵,都会来观礼。”
  姜映晚呼吸一滞。
  心脏仿佛瞬间被人狠狠攥住。
  她声音斩钉截铁,无半丝犹豫,“我不会嫁!”
  裴砚忱微眯眸,语调不怒自威。
  “不嫁?怕是由不得夫人。”
  马车于深夜进府,裴府庭院中夜深寂寂,就连各院的丫鬟都各自回了房歇息。
  只除了灯火通明的翠竹苑。
  姜映晚不肯下马车,裴砚忱一言不发,解开她腕上的链子,强行将人惯在怀里,把她从马车中抱了出来。
  翠竹苑中侍奉的下人乌泱泱跪了满地。
  除了行礼问安,旁的半声不敢吭。
  裴砚忱大步走向卧房,进门之前,寒声吩咐:“去熬坐胎药,送来卧房。”
  为首的春兰忙低应出声。
  看着面前熟悉的翠竹苑,当初身在裴府费尽周折逃跑的那些场景清晰如昨日般冲进脑海,姜映晚眼角发红,拍打着裴砚忱挣扎得厉害。
  “我不去!”
  “你放开!”
  他只字不言,命人关上房门后,径直走向了卧房中的暗门,当着她的面,按下机关,抱着她进了密室。
  姜映晚瞳孔一缩,不知名的危险瞬间拢上心头。
  她浑身的汗毛竖起,面上尽是警惕,就连斥骂他的语气都染上了颤意。
  “你想干什么?裴砚忱——”
  他看也未看她,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停在那间,她只匆匆见过一次,却从未进去过,也从未见他打开过的石室前。
  他单手抱着她挣扎的身子,腾出一只手,在石门旁边石壁的一个地方随意按下去。
  “咔”的一声,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
  姜映晚全身都写满了抵触。
  她拼命拍打着他,趁着他一只手抱着她稍微懈怠之时,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强行挣脱开来转身就要去按离开密室的开关。
  只是还不等她的手碰上石墙上的烛台,腰肢就被重重箍住,整个人被强行抱起带进石室。
  石室里面和外面的密室一样,四周嵌满了夜明珠,光线灼亮,姜映晚一进来,就被白昼般晃眼的光刺得眯了下眼。
  如姜映晚之前所猜,密室内部的这间石室中,靠着墙壁的一整侧书阁上,确实放着很多的卷宗和卷轴。
  但除了那排书阁,石室中还砌着一张很大的石榻,上面早就被人铺好了数层柔软被褥,旁边桌案前,也早早焚上了软香。
  姜映晚无暇去看这间石室中有什么。
  还不等她睁开眼,整个人就被裴砚忱扔在了石室中那张唯一的石榻上。
  榻上铺了很多层被褥,他力道看似粗鲁,但并未用力,姜映晚并未被摔得多疼,但连续多日赶路,她体力不支,眼前晕眩得厉害。
  被他这么一扔,身上不疼,眼前却实打实晕了好一阵。
  等她缓过这阵黑眩,睁眼看过来时,裴砚忱已经不知从哪拽出来一条坚固的铁链,精准扣在了她手腕上。
  第128章 夫人若乖乖的,怎样都行,可夫人偏不乖,那便只能受着
  刺骨的冰凉锁上肌肤,姜映晚眼睫颤了下,连忙偏头去看。
  这链子很长,一端扣在她腕上,一端深嵌在床尾的石壁中。
  她使劲挣扎着甩了两下,深嵌在石壁中的另一端纹丝不动,固若金汤般的石室中只有冰冷铁链哗啦啦晃动的刺耳声音。
  姜映晚眼睛倏地红了,她强压着眼底水雾,情绪逼近崩溃,眼神发恨看向床榻前的男人。
  “裴砚忱,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很明显吗?”他面不改色反问她,“夫人莫不成忘了,在京郊别院,我们分开前,为夫对你说过什么?”
  他避开她被锁链锁住的那只手腕,冰冷的手指攥住她另一只手,强行将她扯到身前。
  漆黑的眸平静诡谲,沉沉落在她身上。
  “为夫告诉过夫人,若再想着跑,就只能将夫人锁住,再关起来。”
  他重重按向她唇角,眉目深处多了阴鸷,“夫人这张嘴,惯会骗人。”
  “既然夫人总是死不了逃跑的心,那就只能,委屈夫人住在石室。”
  “这间石室在翠竹苑密室内部,机关隐蔽,没有任何人能找到夫人,这段时间我们好好培养感情并让夫人怀上孩子。”
  “夫人可欢喜?”
  姜映晚胸腔气血剧烈上涌。
  唇角都被绷得发白。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不顾被锁链磨得发红的手腕。
  裴砚忱看她一眼,侧身去旁边的桌案上倒茶。
  石室墙壁上镶嵌着很多夜明珠,将石室的每一个地方都照得灯火通明。
  端着茶盏过来时,见她看那些夜明珠,裴砚忱唇侧挑起一抹不明显的讽刺弧度。
  “又想故技重施,放火脱身?”
  他阴森靠近她,宽厚手掌扣住她后颈,强行让她将目光收回来。
  “那这次可要让夫人失望了,这里没有烛火,没有灯油,夫人翻出花,也无法再弄出一场大火,而且——”
  “这里所有的装潢,都以石质为主,就算有火种,也烧不起来。”
  音落,他将茶盏递给她,目光划过她有些干涩的唇瓣。
  “不是渴了?喝茶。”
  姜映晚看也未看,直接挥手将茶盏打翻。
  “啪”的一声,茶盏狠狠摔在坚硬的石地面上,茶水四溅,盏壁四分五裂。
  混合着锁链被扯动的声音,格外刺耳。
  石室中的气氛像是凝滞了般。
  茶盏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声音,将方才短暂的、浮于表层的虚假温情彻底撕碎得彻底。
  露出针锋相对、破碎不堪的内里。
  片刻的沉滞,就连空气,都仿佛窒息。
  裴砚忱却并未动怒。
  他指骨收回,漆寒的目光睨过地上瓷片四溅的狼藉,不怒反笑,修长分明的指尖在她注视中,不紧不慢扯开身上的腰封,
  又压制住她的挣扎,轻而易举将她身上的衣裙一件件扔在床下。
  “看来夫人并不口渴,倒是为夫多费工夫了。”
  “既然不渴,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正好,留些肚子,”他冷抚过她干涩的唇瓣,“方便做完多喝几口坐胎药。”
  “裴砚忱,你混蛋!”姜映晚破口大骂,拼尽全力挣扎。
  他轻飘飘制止她的动作,将她压在身上,大掌扯住她身上最后一件小衣,随手扔去床下,似笑非笑地揉过她唇瓣,在她冷怒的目光中亲昵地靠近她耳边。
  “夫人才知道么?”
  “你夫君,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
  “夫人若是乖乖的,这些都不会有,可夫人偏不乖,那便只能受着。”
  这间石室,置于密室的深处,不仅防火,更是隔音。
  一整夜的房事,姜映晚嗓子都被裴砚忱逼哑,石室外面的密室,以及再外面的书房和卧房,却没听到半点声音。
  天色破晓之际,裴砚忱亲自去外面端了一直在暖炉上温热着的坐胎药。
  再来到石室,将药一口一口一滴不落的全喂床上昏迷的姑娘喝下。
  做完,他将药碗放在一旁。
  瞧着她唇角喝得有些干涩的皮,又去倒了杯刚换的温茶,以同样的方式,将整杯茶水喂下去。
  姜映晚还未来到裴府时就已有些渴,更别说被他折腾到现在,那些药汁和茶水入口,她几乎是本能地吞咽。
  将水喂完,裴砚忱又在石室待了片刻,才打开机关出去。
  春兰等人候在翠竹苑中,因上次弄丢了夫人,她们所有人此刻都紧紧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半点声音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