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季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什么都没敢再说。
  只当没听见这话,迅速行礼退下。
  裴砚忱扫了段逾白一眼,未再说别的,径直上了回府的马车。
  —
  别院中侍卫防守的力度越来越弱。
  先前只要裴砚忱离开,日夜都锁着的朱门,如今哪怕白日,也门户大敞。
  不仅如此,门口的府卫也不再阻拦她外出。
  甚至渐渐的,跟着她出去的府卫越来越少。
  直到后来,哪怕她与紫烟正大光明地出别院,前后院的侍卫婆子也没有一人上前阻拦,更没有府卫再在她们后面远远跟着。
  这个变化,不仅没让姜映晚心底松懈。
  反而越发让她心生警惕。
  她并不觉得,就凭她这短短时日的顺从,就能让裴砚忱放心到任由她外出。
  尤其,裴砚忱上次突然提前来别院,以及从三月半到现在的四月半,前后一个月的时间,他一次也未再来别院,都让她觉得不是很对劲。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什么。
  是想试探她究竟还有没有逃走的心思?
  还是在等她慢慢将逃跑的心思暴露出来,在即将逃出去的最后一刻,像上次那样,以最残忍的手段亲手掐断她最后的希望?
  姜映晚摸不清裴砚忱想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眼下绝不是离开的时机。
  姜映晚不再常常出别院,哪怕院中的婆子与婢女相问,她也只说一个人出去甚是无聊,等他们主子回来再出去逛。
  姜映晚在别院中一天天数着日子,直到四月底,一直被公务缠身的裴砚忱才又一次来了别院。
  彼时姜映晚正在后院凉亭中抚琴,春兰喜笑颜开地从前院快跑过来,笑意盈盈地跟她说大人回来了。
  姜映晚指尖下的琴弦一顿,琴音戛然而止。
  春兰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她可要出去迎一迎她们大人。
  姜映晚顺着她的意,正想问一句她们主子到哪儿了,声音还未发出,就听到不远处垂花门前婢女婆子们异口同声的行礼声。
  姜映晚转眸看过去。
  视线中,一身墨色华服,宽肩乍腰的矜贵男子在一地奴仆的行礼中往这边走来。
  春兰悄悄看了眼她们主母,远远对着裴砚忱福了福身算是打过招呼,便拽着愣神的紫烟、随着其他婢女婆子们一道退了出去。
  裴砚忱没管她们,踏上亭侧石阶,走到她身边。
  第94章 “还疼吗?”
  “近来公务繁杂,没能常常来陪夫人,夫人生气了吗?”
  他坐在她旁边,将手伸向她。
  意思很明显。
  姜映晚犹豫片刻,顺从起身。
  坐在他腿上。
  她刚一坐下,他手臂就缠上了她腰。
  将她整个揽进怀里。
  “生气了吗?”他心情看似很好地看着她,再次问。
  姜映晚摇头,“公务为重,京城与益州相隔又远,不必时时过来。”
  他唇侧勾起。
  指骨划过她臂弯,落在她腕骨上。
  慢条斯理地揉弄着,对掌下的雪白温腻肌肤爱不释手。
  “这些日子,汤药可还有接着喝?”
  姜映晚垂眸扫过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指,回的随意,“在喝。”
  “那身子应该快调养好了。”他话音缓慢,“最迟入夏,便到了适合怀孕的时候了。”
  这句话,姜映晚没回应。
  裴砚忱也不在乎她不回应。
  宽厚的掌心磋碾着掌中细腰,逼迫着那段绵软的腰肢被迫绷紧再迫使盈软下来。
  他掐着她下颌吻上来。
  姜映晚下意识想躲,但被他箍着腰制止。
  “还在外面……”
  “不用怕。”他指骨挤进她指缝中,一寸寸将她指缝占满,与她十指相扣,薄唇压着她红唇由浅入深吻上来,“没人敢看。”
  姜映晚指节不自觉蜷紧。
  却因十指相扣的缘故,这一动作,倒像是主动与他掌心相抵。
  她指节颤了下,无意识地松开一些。
  但她手指与他手背之间刚腾出来缝隙,就被他重重扣握住,重新抵缠住。
  她不再动弹,眼睫紧闭,任由他亲吻。
  良久,他从她唇上离开。
  若有似无地抚过她轻颤的唇角,将她亲昵地搂在怀里哄着,搭在她腰间的手,却有意无意地勾住了她束带。
  大有在这个地方,做些别的意味。
  姜映晚眼皮乱跳,呼吸都绷紧。
  恰在这时,听他饶有兴致地说:
  “都说,山花烂漫中,赴巫山云雨,乃难得的极致趣事,夫人可想一试?”
  姜映晚下颌咬紧,没半刻的犹豫都不曾,他尾音还未落,她就迅速拒绝,“不想!”
  他无声笑着,将她束带一圈圈缠在食指上,“真不想试试?”
  凉亭后面,就有一处盛春开得正艳的花丛,姜映晚怕他真在外面胡来,忙不迭推开他搂在她腰上的手臂就要起来。
  但刚有动作,就被他强势按住。
  紧接着,整个身体突然腾空。
  姜映晚无意识低呼一声,脊骨都绷了起来,他轻轻松松打横抱着她,几步迈下石阶就往卧房的方向走。
  “既然夫人放不开,那我们回房。”
  —
  许是太久未见的缘故,裴砚忱折腾起来格外狠。
  姜映晚眼角通红地伏在榻上,床褥都被她攥皱。
  他好像有跟她说什么,但耳边嗡嗡的,她并没有听进去几句。
  直到天色暮晓,他将她捞进怀里,抱去了桌边,端着茶盏喂她足足喝了一盏的茶水,姜映晚才慢慢清醒几分。
  她也终于听清他问的那句:
  “夫人总说在别院憋闷,时时刻刻想出去,怎么季弘来传了话,夫人又不肯出去了?”
  姜映晚动了动睫。
  带着雾气的眸子抬起,望向他。
  她面上娇懒微倦。
  心底某根弦却倏地紧了一刹。
  不过她声线没有异样,抿着微肿的唇角,出声说:
  “我一个人出去无聊,来来回回也就那些地方,其他地方又不太认路,便懒得去了。”
  裴砚忱抚过她额角干湿的发,低头亲了亲她眉心,喉咙微滚,顺口说:
  “那后天,我带夫人出去可好?”
  能出别院的机会来的不易。
  尤其他带她出去的时候,一般都会去远处的地方转转,便于姜映晚将益州的地形摸得更透彻,也更便于她日后出逃。
  于是她没拒绝,顺势应声,“好。”
  他勾唇,往她唇瓣上看。
  小姑娘不经碰,才半天不到,嘴唇就干得起了皮。
  裴砚忱又倒了杯茶水。
  像方才那样,亲手喂她喝。
  “再喝些,不然待会儿还渴。”
  —
  翌日醒来的时候,姜映晚浑身像散了架,捂着腰身躺在床榻上缓了良久才能下了床。
  忍着不适洗漱宽衣时,姜映晚终于明白裴砚忱昨日的那句‘后日再出门’的意思。
  太久没同房,骤然胡来,她觉得骨头都是疲软的。
  简单用过早膳后,眉眼微恹的姑娘没多久就再回了房去了床榻。
  在卧房中休息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再次醒来时,身上的酸软几乎已经消得差不多。
  她一睁眼,就见裴砚忱坐在床边正垂眼看她,见她醒来,他隔着被子看了眼她腰身的位置,薄唇轻阖,问:
  “还疼吗?”
  姜映晚摇头,在他注视中坐起身。
  “好多了。”
  床边早已放好了新的衣裙,裴砚忱从中拿起水绸色小衣,眉目温柔地去看她,“过来,帮你穿衣服。”
  “待会儿我们出去。”
  膳食早已备好,姜映晚梳完妆,婢女们也正好将饭菜摆在了桌上。
  姜映晚坐在平常常坐的位置上,喝着粥慢慢嚼着碟中的饭菜。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直到用完膳、收拾完,从后院出来,来到朱门准备出去时,却发生了意外。
  京城急报,上奏大理寺,裴砚忱需急赶回京城处理政务。
  听着季弘焦急的禀报,裴砚忱眉头皱起,没说去与不去,而是转眸看向了姜映晚。
  姜映晚看着季弘着急的样子,再看着眼神看向她的裴砚忱,她停住步子,没再往外走,体贴地对他说:
  “那你先去忙吧,出去的事,以后再说。”
  裴砚忱握住她的手,反问,“那你呢?”
  姜映晚无声往外看了眼,准备踏进门槛回别院。
  “我回去就好。”
  裴砚忱没说话。
  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他扣住她臂弯拦住她。
  对上她狐疑看过来的视线,他声线中带着几分哄,温声说:
  “夫人许久未出门了,出去透透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