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钦转身,黝黑的眼中迸射出一道光芒,整个人都凌厉了起来。
  暗卫之职,非他莫属!
  .
  安钦等不到晚上出发,下午便背着行李,叫了匹快马往大梁皇城而去,昼夜不歇,第二日晚才堪堪进了皇城。
  安钦找了家客栈落脚,喝了杯水,吃了两块烙饼,填饱肚子后,准备休憩了一会儿消除赶路的疲惫。
  只是一想到完成任务就能被庄主赏识,激动的睡不着,干脆换上了夜行衣,直接去打探太傅府的位置了。
  太傅这两日不在府中,安钦有点失望,心里念着完成任务后庄主的“重赏”,连他平日里的执行任务的耐心都消磨了大半,除了吃饭上茅房,剩余时间都在太傅府四周潜伏度过,白天装成百姓在附近蹲点,夜晚爬上太傅府邸,在两天内将整个太傅府都摸熟了。
  知己知彼,他有把握只等沈宴珩回来,就能立刻取他项上人头!
  第三日晚,太傅沈宴珩的马车终于高调的从城门驶进。
  风铃清脆的响着,“叮叮当”“叮叮当”停在朱红漆的大门口外。
  安钦穿成普通百姓的模样,远远的看着,打量着这位位极人臣的当朝太傅。
  两道护卫举起手中的长戟,整齐划一的在马车和大门两侧围成圈,留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门外的小厮殷勤的搬了矮凳,往袖子上摊了一块丝绸,低头恭敬的递了上去。
  一只洁白如玉的修长大手从车厢内伸了出来,指尖轻轻拨开帘子,慢条斯理的将手搭在小厮铺了丝绸的手上。
  太傅出来了。
  是个瞧着三十岁都不到的年轻男人,面冠如玉,一副儒雅随和、文弱书生的模样,看起来没什么大官的架子,和煦的冲周边看热闹的百姓温润一笑,随后理了理身上宽大昂贵的金丝苏绣的白衣,款步进了府中。
  安钦有些惊讶于太傅的年轻,把那张脸深深印进脑海,当即回客栈换了夜行衣。
  夜幕降临,一个融入黑夜的黑影悄然爬上了太傅府的墙头。
  沈宴珩正用完晚膳,从廊内走回寝屋休息。
  黑影无声的在屋檐上弓着背紧跟其后,比沈宴珩更快的到达寝屋,整个人摊平趴在瓦檐上潜伏。
  “都下去领赏吧。”沈宴珩撤下屋里的小厮,关上了门,脱掉了外衫。
  机会来了。
  安钦变换了一下姿势,趁着里面传出窸窣水声的动静,掀开了两片乌瓦。
  烛光轻轻的打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撑起蒙脸的黑巾,只露出青年饱满的额头和凌厉冷漠的眉眼。
  室内弥漫着氤氲热气,男人已经脱掉了衣衫,毫不设防的半倚在浴桶里舒缓今日赶车的疲惫。
  浴桶中的男人上身赤裸,露出流畅的线条和厚实的胸口,水面铺满花瓣,到块状分明的腹部后没入花瓣中戛然而止。
  安钦皱着眉看着他搭在桶边肌肉微微鼓起的双臂——是一双很有力量的手臂,只有习武多年的人才会那样。
  太傅的身量和白天看到的有些不一样,脱了衣服之后的躯体,不像是只会读圣贤书的文官该有的。
  想来他白天是刻意穿大了衣衫,掩饰住练过武的身材,营造弱不禁风的模样放松人警惕的。
  这太傅果然不简单,幸好他早有准备。
  安钦警惕起来,伸手往下摸索,从靴筒里掏出一支迷烟,吹了下去。
  浴桶中的人很快觉得疲惫,懒洋洋的打了两个哈欠,起身绕到屏风后边穿衣。
  这屏风只能隔室内的视线,头顶却是空的,沈宴珩从浴桶出来就不曾批上件衣服,一丝不挂的模样全然暴露在屋顶的刺客眼中。
  安钦抓紧瓦片,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睡觉时还私藏暗器。
  屋内的人缓慢的擦着身上的水,这才披上一件薄薄的什么都藏不了的里衣,许是觉得室内有些闷热,并未急着系上带子,坦然溜着沉甸甸的本钱,将窗打开了。
  过了许久,屋内的人才磨磨蹭蹭合上衣襟,吹灭蜡烛,上了榻。
  安钦又静候许久,待屋内气息平稳,才悄无声息的攀住墙头,灵巧的从大开的窗口翻了进去。
  轻声落地,安钦小心翼翼的踩着步子走至床前,一手掀开床幔,一手稳准狠的朝着床铺掐去。
  大官身死关系重大,但将案发现场布置成他悬梁自尽,就简单多了。
  “嘭嘭嘭!”
  三枚铁珠从床头的暗匣中击出。
  安钦暗道不好中计了,眼疾手快的避开,不料被褥被猛的踢开,电光火石间,似乎有人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扑倒,拥抱着滚到一起。
  “小刺客,好大的胆子。”
  低声愉悦的嗓音从耳后响起,哪有半分睡意。
  安钦被沈宴珩环抱禁锢着,男人白皙修长的手轻车熟路的抽出安钦腰间的软剑,扔到一边。手继续顺着那练武练的极好的身体轻轻摸着,在黑色的夜行衣上显得十分刺目。
  “偷窥本官那么久,可算是舍得动手了?怎么样,我好看吗?”
  难怪沈老伯叫他自求多福,这太傅藏的够深,不仅会武功还好男色!
  安钦黑了脸,当即一个肘击,挣开男人的怀抱滚了两圈,从靴筒里拔出匕首,刺了上去。
  不料那床头的暗匣又射出三枚铁珠,他一时不察,被铁珠弹中手腕,匕首顷刻被人抢了去,哐当扔在了地上。
  腰间再次被男人搂住,他猝不及防的摔在了沈宴珩的身上,隔着一块蒙面的黑巾,也嗅到了他身上刚泡完澡的浓郁花香,简直比青楼里里三层外三层熏香的姑娘们还香,跟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
  沈宴珩死死的钳抱着他,趁人不备,捏了捏他的臀,笑了一声:“投怀送抱?屁股真翘。”
  第2章 扒他裤子
  安钦又怒又臊,眼睛骤地瞪圆,不敢相信自己身为铁直的男人都能被占了便宜!
  臀上那只手不老实得紧,掌心贴着他的屁股收拢,指尖危险的钻进衣摆下,搭在他的裤腰上。
  风月山庄教过刺客一千种暗杀敌人功成身退的方法,可没教过他们被调戏了如何应对,毕竟只有刺客伪装成猎物故意让别人来挑逗好放松敌人警惕的前例。
  安钦扭身要逃,沈宴珩借力抱着他往里滚了一圈,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
  本是跌到在沈宴珩身上的安钦被反压住,男人的手还无耻的托在他的臀上,俯身在他颈间嗅了嗅,露出沉醉的神色。
  “真香,是洗干净了特地来见我的,是不是。”语气笃定,毫不讲理。
  安钦忍无可忍,挥起拳头一拳打了过去:香个屁!
  身为风月山庄顶尖的刺客,安钦的武功自然不低,即便身形比这位装弱的文官小了半圈,但正经出起招来,已经渐渐占了上风。
  赤手空拳他也能打死这个无耻之徒,庄主的身侧,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安钦信念十分坚定,出拳的速度更快了。
  过招起来,沈宴珩逐渐落了下风。沈贵说的那是一点都不含水分,这刺客的武功当真是极好的,好在他这庄主玉佩一起带下山了,否则真要牡丹花下死。
  “唔!”
  胸口挨了他一掌,沈宴珩低头看了一眼,忍着钝痛,噙着笑抓住他的手腕,顺势摁在自己胸口。
  修长雪白的指节揩去嘴角的血,沈宴珩一手按着安钦的手在自己胸前来回蹭了蹭,将那松垮垮的衣襟蹭开。
  掌心接触到一片滚烫的皮肤,里面的心跳铿锵有力的震颤着,安钦眼眸不可思议的睁大。
  对方死到临头,还不忘哑声调戏:“这手真漂亮,你看我有钱有势,相貌堂堂,床上功夫也好,不如你跟了我,留在府里当太傅夫……”
  !!!竟是如此下流好色之狂徒!
  “找死!”
  喉间发出一声经过伪装的粗粝的男声打破了沈宴珩的荡漾,黑衣刺客额头青筋暴起,一脚飞踢了过去。
  沈宴珩神色一凛,这才松开那只手,狼狈的退到一边,眯晃着脑袋,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廉价粗糙的黑色腰带。
  下身传来一阵凉意,安钦猛地一愣。
  他连忙低头看去,只见紧束的上衣变得宽宽松松,裤子掉了,如瀑般倾泻堆积在脚踝上。
  白晃晃的露出两条腿,以及中间丁零当啷的鸟,晃的他头皮发麻。
  急于刺杀这个败类,他图方便,便没穿裈裤,换上夜行衣就出发了。
  拼死抵抗跪地求饶的他见过,死到临头扒人裤头的卑鄙小人真不多见。
  他甚至都做好了被太傅府捉拿住五马分尸的准备,可就是没想过会被扯掉腰带害他裸奔!
  沈老伯说的自求多福,还真是对他忠实的劝告,也难怪临走之前老伯一言难尽!
  饶是最厉害的刺客在裤腰带松了露出半个屁股之后也难以维持冷静,安钦冷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脸黑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