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早，想吃点什么？”薰低头看着他, 嗓音里带着睡醒的沙哑。
黎傲半眯着眼还在踩, 过了半分钟才懒洋洋讲：“好多肉肉包。”
“我去买。”薰掖好被子, 起身：“七点不到，你还能再睡一会。”
“唔……”失去黑龙牌暖宝宝, 黎傲又往被窝里钻了钻, 从外望过去只能看见两点小小的耳朵。
关门声过去不知多久, 黎傲听见了嗒嗒的敲击声。
“薰？你没有带钥匙吗？怎么回来这么快？”即便以薰的脚力, 食堂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个小时，黎傲钻出个脑袋往墙上一看, 这才二十分钟不到。
“黎傲, 是那只猫。”小可提醒道。
黎傲顺着机械臂指的方向往阳台望过去, 果不其然，是紫女士。它又带着礼物来了。
“等一下哦。”室内虽然恒温，可黎傲钻出被窝时仍打了个哆嗦。小可见他醒了，便开始放音乐, 伴随着小猫起床歌，黎傲将阳台的玻璃门打开。
“早上好，你今天带了花来呀？”紫女士后腿一蹬，将玻璃门踢上，这才蹭蹭小猫的头，将花放在他的面前，观察小猫的反应。
受奶奶的影响，黎傲从小到大都是喜欢花的。这枝花一条茎上挤了三四朵小花，浅白淡黄的花瓣上长着翠绿的竖纹，清香扑鼻，很是好看。
“谢谢你呀！你等下哦，我给你拿零食吃。”黎傲眯着眼蹭蹭紫色大猫，稀罕地将花捧起，要去找瓶子插起来。
紫女士澄黄的眼珠子一亮，知道小猫喜欢什么了！等花长出来了，还去摘！
就在小猫欢天喜地插花的时候，联邦某高官看着自己精心呵护的素冠荷鼎，发出痛不欲生的呐喊：“是谁！！！是谁把我的兰花折了！！！”
白瓷花盆里的土，明显是被狠狠刨过，看样子小偷本想连根带走的，却不知为何又选择放弃。土壤散落一地，一只骨相优越的手，落在细小白花的枝叶上。
“太阳，您要将它带回去吗？”沈确俯身下去，与君主一同看向这朵在废土之上顽强扎根的小花：“白色的花瓣金色的花蕊，有点像殿下的毛色。”
伊西里斯静静地看着它，极薄的指腹轻捏了下花瓣，金睫垂下，半晌，唇角缓缓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嗯，带回去，当作里奥的新年礼物。”
德尔斐军团正在陷落区。
哪怕以伊西里斯和德尔斐军所向披靡的实力，也无法阻止深渊的外扩。短短几年时间，深渊发生异状，祂再也无法孕育新的异种了，所孵化出的东西，都是异类。太多了，这些没有大脑，只被吞噬本能驱动行走的怪物，它们不知疼痛、不知恐惧，哪怕被拦腰斩断也要冲上来吃你血肉。与它们相比较，异种都显得“可爱”不少。至少异种还具备逻辑、秩序，甚至是模仿学习的能力。而这些异类，连“生命”都谈不上。
“……我想猫……”小逻辑个头长大不少，两米多高的银白身躯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黑黢黢的无面脸盯着人时总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它发音怪异，口吐的话语明显不属于人却又是人言，这种恐怖谷效应带来的惊悚感，哪怕是和它相处久了的德尔斐人也难以忽视。
明明是这样可怕的怪物，却如猫般蹲在地上，对伊西里斯说：“想，猫。”它很聪明，知道伊西里斯和小猫的关系，也知道在这群人中，到底谁是掌权的，知道该向谁寻求应允：“带我，看猫。”
伊西里斯将手中那株刚采集的植株放进安放装置中，指尖在固定环上轻轻一扣，装置应声收拢，将植物密封在透明防护层后。他才缓缓抬眸，看向那只蹲在地上的怪物：“我为何要应允你？”
他的声音不高，也听不出情绪。
小逻辑歪了下脑袋，伸出尖利的前肢，指向身后那堆破碎的异类尸体：“逻辑，干活，奖励，猫。”
“这是战士想要的奖赏？”
小逻辑连忙点头：“交易，奖赏。”它只是异种，再聪明也不会有人类那样复杂的思维逻辑。但它记得，交易和奖赏。小猫说交易就是它帮人类干活，人类给它钱。如果交易做得好，人类会额外给奖赏。
“奖励，不要钱，要看猫。”
伊西里斯说：“我应允你。不久后的跨年日，我将带你去看里奥。”
“黎傲——！！！”小逻辑当即发出一声尖利又古怪的欢呼，两只利刃状的前肢兴高采烈地挥舞起来，蹦跳着冲向尚未清理干净的异类残骸，拎起来，熟练地扯出心脏，丢进烈焰之中。
追随在伊西里斯身后的沈确眉心微皱。他知道太阳的决定不可违逆，但那终究是联邦的地盘，德尔斐军若光明正大地带着异种踏入那片土地，势必引发无数波澜。
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太阳，我们要带着异种……登上联邦的土地吗？”
“有何不可？”伊西里斯没有回头，语气冷淡如常。他抬手轻轻一挥，精神力席卷战场，搜索有无遗漏异类。
“人类需要接受改变。”异类持续进化，深渊的边界仍在向外扩延，曾令人类恐惧的异种，如今步入式微，在污染物的侵蚀之下，都将成为濒危物种。人类该看清事实，而不是继续生活在温柔乡之中。
这些异种既在黎傲的照耀之下，那也将在他的庇护之下。
“战士向国王寻求的奖赏，我准许了。”
他要他们醒，用最直接的方式。
“醒了？怎么没多睡一会？”薰拎着早餐回到寝室，一推开门就看见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的小猫。
黎傲扭头，兴冲冲地举起手中的花瓶：“你看，大猫送我的。我还从没看见过这种花呢，香味也很特殊。”
薰挑了下眉，这才看见被圆滚滚的猫身遮挡住的细长紫猫。
“可惜保存不了太久，不然的话，我要带给西西看，西西肯定也没见过的。”
紫女士甩甩尾巴，喵呜一声：[西西是你父亲？那等他来了，我再去给你摘。]
薰抱胸站在一旁，瞧出了这花是什么物种，红眸中涌出兴味，声音带着轻笑：“这是从哪个贪污腐败的官员家中偷的？”
黎傲一愣，琢磨出不对劲来了，耳朵一撇，缩着脑袋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嗓子问：“这是你从人家家里偷的啊？”
什么叫偷？紫女士不以为意地跷腿挠了挠耳朵，整颗星球都是它的，它拿点东西而已，怎么就成了偷？它才不屑和人类计较这些无聊的概念。紫女士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使劲蹭蹭小猫的脑袋，尾巴一甩就要去惩治今天的倒霉鬼。
“你不吃包子啊？食堂的这个包包很好吃的。”黎傲哒哒跑着追过去，被阳台迎面而来的风雪糊住了眼，再睁开眼时，只能看见紫女士潇洒远去的背影了。
黎傲自己杀掉了三个包子，还留下一个包子皮吃不掉，赏给了自己的垃圾桶小狗。
外面雪还下着，积雪有几厘米厚，以小猫的肩高，掉进去估计都看不着腿。他本想飞，或是变人形出门上课，却被薰夹在胳膊里，跟夹着个小包裹似的带出了门。
“我今天下午课少一些，结束后就去接你。”薰撑着一把大伞，伞下罩着拎书包的小可和猫包似的黎傲。
莫塔里斯学院前的积雪虽被清扫，露出的地面却是湿漉漉的。黎傲舞着小翅膀，飞近薰的脸颊：“我知道啦，香一口，拜拜！”
他啵啵两声，呼扇着小翅膀飞进院门。
有在义务劳动的高年级学生看见这样造型的小猫，愣得伞都掉了，失了魂一样要跟在猫屁股后面走。
“哎哎——你干嘛去？”扫着雪没抬头的学生拉住他：“这活还没干完呢你别想偷跑啊！”
这一抬头，只看见一只胖墩墩的，穿制服的小咪蜂飞了过去。
“……”他也失了魂了，傻乎乎地盯着小咪蜂的大尾巴，好蓬松，飞起来跟鸡毛掸子一样……扫雪一定很好用吧？……他目不转睛看着，跟着人去了初级楼。
黎傲一大早给初级楼领来了一群僵尸学长，把初级楼扫得锃光瓦亮。
“早安啊，黎傲殿下。”艾尔尼克已经坐在一旁，傻笑着把一杯奶茶递给黎傲：“热可可，很好喝。”
“谢谢。”黎傲落在桌上收了翅膀，像小狗一样甩了甩身上的小水珠，从包里掏出几袋小鱼干递给对方：“这个是德尔斐新出的无刺小鱼干，又辣又香的，你尝尝。”
两个好吃鬼的友谊来得就是快，两个又都是坐在最后一排，嘀嘀咕咕开始等上课。
班主任是个长相胖乎的女士，性子好，又总爱穿花衣裳，短短几天就被取了外号，人称花姨。
花姨今天显得格外高兴，本就圆乎的脸笑成开口饺子：“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来了一位新老师，还有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黎傲半眯着眼还在踩, 过了半分钟才懒洋洋讲：“好多肉肉包。”
“我去买。”薰掖好被子, 起身：“七点不到，你还能再睡一会。”
“唔……”失去黑龙牌暖宝宝, 黎傲又往被窝里钻了钻, 从外望过去只能看见两点小小的耳朵。
关门声过去不知多久, 黎傲听见了嗒嗒的敲击声。
“薰？你没有带钥匙吗？怎么回来这么快？”即便以薰的脚力, 食堂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个小时，黎傲钻出个脑袋往墙上一看, 这才二十分钟不到。
“黎傲, 是那只猫。”小可提醒道。
黎傲顺着机械臂指的方向往阳台望过去, 果不其然，是紫女士。它又带着礼物来了。
“等一下哦。”室内虽然恒温，可黎傲钻出被窝时仍打了个哆嗦。小可见他醒了，便开始放音乐, 伴随着小猫起床歌，黎傲将阳台的玻璃门打开。
“早上好，你今天带了花来呀？”紫女士后腿一蹬，将玻璃门踢上，这才蹭蹭小猫的头，将花放在他的面前，观察小猫的反应。
受奶奶的影响，黎傲从小到大都是喜欢花的。这枝花一条茎上挤了三四朵小花，浅白淡黄的花瓣上长着翠绿的竖纹，清香扑鼻，很是好看。
“谢谢你呀！你等下哦，我给你拿零食吃。”黎傲眯着眼蹭蹭紫色大猫，稀罕地将花捧起，要去找瓶子插起来。
紫女士澄黄的眼珠子一亮，知道小猫喜欢什么了！等花长出来了，还去摘！
就在小猫欢天喜地插花的时候，联邦某高官看着自己精心呵护的素冠荷鼎，发出痛不欲生的呐喊：“是谁！！！是谁把我的兰花折了！！！”
白瓷花盆里的土，明显是被狠狠刨过，看样子小偷本想连根带走的，却不知为何又选择放弃。土壤散落一地，一只骨相优越的手，落在细小白花的枝叶上。
“太阳，您要将它带回去吗？”沈确俯身下去，与君主一同看向这朵在废土之上顽强扎根的小花：“白色的花瓣金色的花蕊，有点像殿下的毛色。”
伊西里斯静静地看着它，极薄的指腹轻捏了下花瓣，金睫垂下，半晌，唇角缓缓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嗯，带回去，当作里奥的新年礼物。”
德尔斐军团正在陷落区。
哪怕以伊西里斯和德尔斐军所向披靡的实力，也无法阻止深渊的外扩。短短几年时间，深渊发生异状，祂再也无法孕育新的异种了，所孵化出的东西，都是异类。太多了，这些没有大脑，只被吞噬本能驱动行走的怪物，它们不知疼痛、不知恐惧，哪怕被拦腰斩断也要冲上来吃你血肉。与它们相比较，异种都显得“可爱”不少。至少异种还具备逻辑、秩序，甚至是模仿学习的能力。而这些异类，连“生命”都谈不上。
“……我想猫……”小逻辑个头长大不少，两米多高的银白身躯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黑黢黢的无面脸盯着人时总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它发音怪异，口吐的话语明显不属于人却又是人言，这种恐怖谷效应带来的惊悚感，哪怕是和它相处久了的德尔斐人也难以忽视。
明明是这样可怕的怪物，却如猫般蹲在地上，对伊西里斯说：“想，猫。”它很聪明，知道伊西里斯和小猫的关系，也知道在这群人中，到底谁是掌权的，知道该向谁寻求应允：“带我，看猫。”
伊西里斯将手中那株刚采集的植株放进安放装置中，指尖在固定环上轻轻一扣，装置应声收拢，将植物密封在透明防护层后。他才缓缓抬眸，看向那只蹲在地上的怪物：“我为何要应允你？”
他的声音不高，也听不出情绪。
小逻辑歪了下脑袋，伸出尖利的前肢，指向身后那堆破碎的异类尸体：“逻辑，干活，奖励，猫。”
“这是战士想要的奖赏？”
小逻辑连忙点头：“交易，奖赏。”它只是异种，再聪明也不会有人类那样复杂的思维逻辑。但它记得，交易和奖赏。小猫说交易就是它帮人类干活，人类给它钱。如果交易做得好，人类会额外给奖赏。
“奖励，不要钱，要看猫。”
伊西里斯说：“我应允你。不久后的跨年日，我将带你去看里奥。”
“黎傲——！！！”小逻辑当即发出一声尖利又古怪的欢呼，两只利刃状的前肢兴高采烈地挥舞起来，蹦跳着冲向尚未清理干净的异类残骸，拎起来，熟练地扯出心脏，丢进烈焰之中。
追随在伊西里斯身后的沈确眉心微皱。他知道太阳的决定不可违逆，但那终究是联邦的地盘，德尔斐军若光明正大地带着异种踏入那片土地，势必引发无数波澜。
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太阳，我们要带着异种……登上联邦的土地吗？”
“有何不可？”伊西里斯没有回头，语气冷淡如常。他抬手轻轻一挥，精神力席卷战场，搜索有无遗漏异类。
“人类需要接受改变。”异类持续进化，深渊的边界仍在向外扩延，曾令人类恐惧的异种，如今步入式微，在污染物的侵蚀之下，都将成为濒危物种。人类该看清事实，而不是继续生活在温柔乡之中。
这些异种既在黎傲的照耀之下，那也将在他的庇护之下。
“战士向国王寻求的奖赏，我准许了。”
他要他们醒，用最直接的方式。
“醒了？怎么没多睡一会？”薰拎着早餐回到寝室，一推开门就看见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的小猫。
黎傲扭头，兴冲冲地举起手中的花瓶：“你看，大猫送我的。我还从没看见过这种花呢，香味也很特殊。”
薰挑了下眉，这才看见被圆滚滚的猫身遮挡住的细长紫猫。
“可惜保存不了太久，不然的话，我要带给西西看，西西肯定也没见过的。”
紫女士甩甩尾巴，喵呜一声：[西西是你父亲？那等他来了，我再去给你摘。]
薰抱胸站在一旁，瞧出了这花是什么物种，红眸中涌出兴味，声音带着轻笑：“这是从哪个贪污腐败的官员家中偷的？”
黎傲一愣，琢磨出不对劲来了，耳朵一撇，缩着脑袋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嗓子问：“这是你从人家家里偷的啊？”
什么叫偷？紫女士不以为意地跷腿挠了挠耳朵，整颗星球都是它的，它拿点东西而已，怎么就成了偷？它才不屑和人类计较这些无聊的概念。紫女士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使劲蹭蹭小猫的脑袋，尾巴一甩就要去惩治今天的倒霉鬼。
“你不吃包子啊？食堂的这个包包很好吃的。”黎傲哒哒跑着追过去，被阳台迎面而来的风雪糊住了眼，再睁开眼时，只能看见紫女士潇洒远去的背影了。
黎傲自己杀掉了三个包子，还留下一个包子皮吃不掉，赏给了自己的垃圾桶小狗。
外面雪还下着，积雪有几厘米厚，以小猫的肩高，掉进去估计都看不着腿。他本想飞，或是变人形出门上课，却被薰夹在胳膊里，跟夹着个小包裹似的带出了门。
“我今天下午课少一些，结束后就去接你。”薰撑着一把大伞，伞下罩着拎书包的小可和猫包似的黎傲。
莫塔里斯学院前的积雪虽被清扫，露出的地面却是湿漉漉的。黎傲舞着小翅膀，飞近薰的脸颊：“我知道啦，香一口，拜拜！”
他啵啵两声，呼扇着小翅膀飞进院门。
有在义务劳动的高年级学生看见这样造型的小猫，愣得伞都掉了，失了魂一样要跟在猫屁股后面走。
“哎哎——你干嘛去？”扫着雪没抬头的学生拉住他：“这活还没干完呢你别想偷跑啊！”
这一抬头，只看见一只胖墩墩的，穿制服的小咪蜂飞了过去。
“……”他也失了魂了，傻乎乎地盯着小咪蜂的大尾巴，好蓬松，飞起来跟鸡毛掸子一样……扫雪一定很好用吧？……他目不转睛看着，跟着人去了初级楼。
黎傲一大早给初级楼领来了一群僵尸学长，把初级楼扫得锃光瓦亮。
“早安啊，黎傲殿下。”艾尔尼克已经坐在一旁，傻笑着把一杯奶茶递给黎傲：“热可可，很好喝。”
“谢谢。”黎傲落在桌上收了翅膀，像小狗一样甩了甩身上的小水珠，从包里掏出几袋小鱼干递给对方：“这个是德尔斐新出的无刺小鱼干，又辣又香的，你尝尝。”
两个好吃鬼的友谊来得就是快，两个又都是坐在最后一排，嘀嘀咕咕开始等上课。
班主任是个长相胖乎的女士，性子好，又总爱穿花衣裳，短短几天就被取了外号，人称花姨。
花姨今天显得格外高兴，本就圆乎的脸笑成开口饺子：“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来了一位新老师，还有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