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眸孔一缩,笑得不明朗,像是天空的阴云,阴鸷与渗人,“你很懂朕,太聪明的人可难活得长久。那个叫莫惊鸿的人知道你这份聪慧吗?你来到这儿与他有关吗?”
  他看到她眸里细细密密隐藏的冰冷忽然碎裂,虽只有一瞬,还是觉得痛快,“看来与他有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与朕相似吗?”
  她笑得妩媚起来,“我应该说与你相似还是不相似,若是相似,他甚至能得到我的真心,你却得不到,岂不是显得你无能无趣,若说相似,我却依旧没有交付真心,岂不是说明你比起他逊色许多。”
  “惹朕生气是吗?卫长绮。”他笑得残忍。
  “我不姓卫。”
  他凑近,意味不明,“没错,你本来就不姓卫。”
  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开,肌肤袒露在外,只剩一件贴身的亵衣,他埋头在她的肩头锁骨啃食,“这样的身躯,莫惊鸿尝过吗?如今成了朕的玩物,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长绮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下巴被抬起,他贴近,“好好享受,以前你也没少引诱朕。”
  呼吸交织间,她合上眼睛,极尽自己的本领,他看到她的沉迷,眼神愈冷。
  扯她裤子时,折着她膀子的手松了力道,长绮眼光一闪,猛地抽手,狠狠砍在他的脖颈处。
  “啊!”康熙痛叫一声失去意识砸在了她的身上。
  长绮将人退开,审视了几眼,抬手给他狠狠几巴掌,一把推开,将他丢在了地上。
  她坐起,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穿戴好以后,对外面扬声,“红绫,进来。”
  二人听到动静推开门,门口守候多时的梁九功也忍不住往里瞅来,待看到皇上在地上,立时哎了一声匆匆入内,“这是怎么了,皇上,皇上!”
  长绮满目忧急,“皇上不知从哪儿受了气,没说几句话就晕过去了,你们快些将皇上送回宫里。”
  梁九功见她关切不似作假,可是刚才喊人时却不见她惊慌,又见她坐在桌上,便不信她这番说辞,可是不信归不信,当务之急是赶紧将皇上带回宫让太医来看看。
  红绫红绸看到自家主子在桌上,衣服也打了皱褶,赶紧将人抱到了轮椅上。
  “主子,现在咱们去何处?”
  长绮一笑,道:“推我走走。”
  红绫道:“大人,咱们要不还是回乾清宫。”皇上晕了过去,她怎么还有心情走走。
  长绮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出来景阳宫,一路朝着宫外而去。
  红绫红绸二人赶忙阻拦,她一笑道:“我都没看看这座城外是什么样子呢,皇上醒来,说不准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红绸道:“大人,听奴才一句劝,只要你软和一点,向皇上认个错,皇上会开恩的。”
  “让我出去看看罢。”
  二人跪在她面前,不肯移开,她靠近几分,将二人一并打晕了,去了宫外。
  宫道极其漫长,她独自推着,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宫门口时停着了脚步,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几丈的宫门,十分专注地看了一会。
  宫门好深也好高,更高的是宫墙,非一般的能力是不可能从这儿高墙上翻走的。
  “你就是那个卫贵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有些粗声粗气。
  她扭头,黑亮的眼睛好奇看去,正遇到男人探究的目光,似是没料到她这么无所畏惧地看来,他视线在她面孔上停留时顿了一顿。
  鄂伦岱走来,居高临下道:“你就是那个卫贵人?”
  长绮摇头,乌黑的眼睛满是认真,“不是。”
  “不是?”他一双粗黑的眉立刻紧皱,眼中满是疑惑,打量揣度不停,“这宫中用这轮椅的可没有几个。”
  她点头,乖乖道,“是。”
  鄂伦岱起了脾气,语调冷酷,“那你还敢撒谎。”
  长绮歪歪脑袋,装的无害,“我不是卫贵人,你应该叫我卫大人。”
  鄂伦岱差点笑起来,“卫大人?就凭你?皇上逗你玩儿呢你还相信了?”
  她一笑,天真道:“是不是逗我玩,我都没有辜负自己的才学,人所共见。”
  鄂伦岱眯了眯眸子,冷笑一声,“你一个女人不好好服侍皇上牝鸡司晨,成何体统!”
  “可能是因为……你们太没用的缘故。”她一脸无害道。
  “你!”鄂伦岱冷笑,“大清有才之士比比皆是,还用不到你一个女人在朝廷内指手画脚!”
  她点头,“这倒是,不过你是有才之士吗?你做了什么?”
  鄂伦岱粗犷的脸立刻涨红,“别以为自己画了些图立了些功劳就自以为是了。”
  “哦。”长绮努努嘴,乌亮的眸子看着他,毫不客气道:“废话说完,你可以走了。”
  第81章
  鄂伦岱心里有怒气,看到她一直望着宫门口,眼珠一转,“你想出宫?呵!可惜你出不去。”
  长绮推着轮椅到了门口,盯着那里望了很久,鄂伦岱忽而道:“你若是真想出去,也不是不能。”
  她立刻望向他,露出纯真的期盼,眼睛黑亮,满是好奇和欲言又止。
  “求我。”
  “求求你,大好人。”长绮恳切道,眼巴巴地看着他,有些忐忑又有些向往。
  鄂伦岱被一个女子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移开视线,觉得她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心机深沉可以蛊惑人心。
  “你出去做什么?”
  “我想出去看看,想吃外面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城外的样子。”她咬着红唇,低声道。
  鄂伦岱想了想,手扶到了她的轮椅上,轮椅开始推动起来。
  长绮仰头,崇拜地看着他,乌眸里满是欣喜,语调欢快得像是三月的黄莺儿,“谢谢你,你人真不错。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鄂伦岱手微微一顿,轻哼一声,这是做什么,想要讨好他。
  他推动轮椅,将人带了出去。
  长绮穿梭在长街上,兴奋地看着两边的酒楼茶肆,“这些地方我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看到卖糖葫芦的,立刻道:“我想那个。”
  “你有钱吗?”
  她茫然道:“你没有吗?”
  “我有我为何要给你买。”
  长绮将手腕上的水晶脱了下来,“给你,我没有银子,他明明说我是大臣,却不给俸禄,只是让我不停地画图,这个可以买一根糖葫芦。”
  她白皙的手闯入他的视线,鄂伦岱知道她说的是谁,没想到内情是这样的,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伤口,她虽飞快地收了手,也让他不由得多想,手腕上有伤,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走过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心思百转,走来,递给她,“想去上面吃点东西吗?”
  “可以吗?”长绮含着一颗糖葫芦含混道。
  鄂伦岱将她带到了楼上,“你想吃什么?”
  “我没有来过,我也不知道什么好吃,你决定。”她一心专注于手里的糖葫芦。
  鄂伦岱点了几道菜,看了眼吃糖葫芦的女人,见她满嘴的糖渍,舌头不时舔一舔唇瓣,表情娇憨,但是这举动甚是不规矩,他一下红了脸,有心要说她,还是忍住了,只移开了视线。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检点,皇上若是看见,哼,有的她受的!
  饭菜端了上来,有清真鱼,还有排骨海带汤,长绮立刻拿起来筷子,一点也不客气。
  “太好了,我就爱吃饭。”
  “爱吃饭,这是你的爱好。”他讥诮。
  “嗯!”她应得干脆,没有听出他的嘲讽。
  “小人谋食不谋道!高估你了。”鄂伦岱拽了一句文,有心看她的表情,却见她没有丝毫伤心,反而笑道:“说的对,我就想当个小人,大人物总是很累的。”
  他一时无言,觉得鸡同鸭讲,只见她动作迅速,犹如风卷残云,心中鄙夷多了几分,皇上喜欢这样的女子?
  假的吧?
  虽然长得还行,但是这么不规矩,皇上喜欢她什么?
  吃完饭,鄂伦岱将她推走了,楼上一人看到,诧异不已,“鄂伦岱那个浑人怎么同她在一起,还给她推轮椅?”
  “谁?”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立刻问了一句,俊眉蹙着,没等常宁回答就来到了窗前。
  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他立时眸孔一缩,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儿?
  还与鄂伦岱一起,皇上许她出宫吗?
  “我去看看,免得她又在打什么主意,鄂伦岱那个人一向不是个谨慎的。”福全冷声道,飞快地下了楼。
  常宁喊了一声,这时与他同坐的人皆好奇不已,“谁啊!”
  “没谁,没谁,来来来,喝!”常宁赶紧将众人的注意力拉走,热情地劝酒。
  鄂伦岱将她带到了一处河水翻滚处,周围长满了高大的梧桐树,到了秋日的时候必定金黄一片。
  河水翻滚,显得有些迅疾,翻起的白色浪花很快就被涌过来的河水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