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会一些。也学过一点美术史。”乔宝蓓腼腆地回应。
  “行,那我和你谈谈薪资构成,你要觉得妥的话,明天可以来旁听一节课。”刘老师笑眯眯道。
  谈完以后,乔宝蓓到楼下点杯奶茶,坐在车里嘬着吸管。
  这家画室的薪水不是很高,工作强度也挺大,只有单休。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但是能做老师……很体面了,不比杂志模特差。
  乔宝蓓给恩师宋瑛报备一声,也给傅砚清发消息。
  说自己要当老师,她还有点害臊。
  他会夸她吧?
  乔宝蓓脸红扑扑地想,开车到家,才接到一通远自燕北下榻酒店的电话。
  ——而且是视频电话。
  乔宝蓓扔掉卸妆巾,重新补上口红,理了理刚做过的头发,坐在贵妃椅上,点开接通键。
  墨绿的v领裙胸口很低,不需要往下扯,就能看见莹白润泽的浑圆。开通视频,傅砚清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她胸间的黑痣。
  视网膜倒映画面的一瞬间,他的西裤几乎立马便有了蓬勃的反应。分明彼此也就两天不见,前夜就有过温存。
  视频里是看不出端倪,但傅砚清还是稍稍交叠了双膝,压下那股反应。他面不改色,不着痕迹地问:“新工作面试得顺利?”
  乔宝蓓点头,透着一丝得意:“那个老师夸我画的好。”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工作,比之模特,环境要简单得多,只是拥有的自由时间太少。
  傅砚清冷静地做出判断,略一颔首:“你想好要在那里做?”
  乔宝蓓坦言:“明天准备旁听一节课,可能会有点累,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看他面色很淡,她心中惴惴,不由问道:“……这应该不算先斩后奏吧?”
  “不算。”
  “不过本来我是打算安排你去医院里做护工。”傅砚清捡起手里刚让人拟定的病例,当做公务文件般翻阅,目光落定在屏幕里的她,不疾不徐地提及:“我的一个姑母很需要人来照料,她精神状态不佳,尤其在失去唯一的女儿以后。”
  第69章
  乔宝蓓还是头一回听说傅砚清有这样身世凄惨的姑母。
  丈夫因病而逝,女儿也在一场意外中离世,在这种双重打击之下而患上精神病住院,的确很需要一些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
  可她……
  乔宝蓓低着头小声说:“我很久没有做过护士了,怕照顾不好。”
  “不会。”傅砚清放下病历单,十指交扣着落在膝上,不紧不慢地说:“她不缺照顾得当的护工,只是很需要有人陪她说说话。”
  “这两天我会带你过去看看她,到时候你再做决定。”
  乔宝蓓没有直接拒绝,“嗯”了一声:“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早上十点。”他复又问:“你的旁听课几点结束?”
  “应该是要到中午吧,一节课上一上午。”乔宝蓓稍作思考,垫了垫脚尖,“我还没当过老师呢,还挺想试试的。”
  她的语气神态充满着向往,傅砚清静默地端详片刻,胸腔下升起了一丝很浅淡的不忍。
  他不该阻拦她去做想做的事,但这份工作占据的时间太久太长,极度容易建立新的关系圈,结交新朋友,在他不可掌控的范围外。到那个时候,他会成为被排外的,置后的对象。
  他不愿见到那种情况。
  “我要去洗澡了。”
  乔宝蓓起身说道,墨绿的裙垂到大腿,扑簌簌的绸缎质地像水波纹般潋滟,很惹人注目。
  傅砚清看了会儿她的全身,又见屏幕里的她抚胸弯腰凑过来:“我先挂啦。”
  手刚虚悬着要去按,傅砚清及时出声:“放着。”
  “再聊一会儿,还不到十分钟。”
  乔宝蓓犹犹豫豫:“可是我洗澡要玩手机……”
  “切小屏。”
  “……”
  还懂这个。
  乔宝蓓捧着手机,趿着棉拖磨蹭到浴室门口:“非要十分钟吗?”
  “至少。”他坚持。
  “明天就能见了欸。”
  “明天是明天,今天是今天。今天的你不能被明天代替。”
  他说得一板一眼,乔宝蓓心底愣是被这句暴击到。
  这算是……情话吗?
  平放手机,在摄像头捕捉不到的角度,乔宝蓓偷偷瞄了眼他。
  刀疤眉,暗沉的古铜肤,薄薄的不好亲的唇,组合起来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老男人。好奇怪,她怎么越来越觉得他有点可爱呢?
  乔宝蓓捏了下自己的脸,捏疼了,不由发出“嘶”的一声。
  手机里的人像时刻注意她的动向,很敏锐地问:“怎么了?”
  “没,没事。”
  乔宝蓓给手机套上防水袋,放到浴池旁的桌台上,脱了绿裙子,慢慢浸没进去。
  淅沥的水声,氤氲的雾气,构成身临其境的画面。本来还有一些文件待审批,但此刻他已经心不在焉。
  傅砚清放下文件,偏头看去屏幕。原本只有天花板的镜头里,不知什么时候被立起,能看到坐在泡泡浴里的女人。
  泡沫被她一手托起,抹在脖颈,胸口,影影绰绰地遮掩重点,比什么都能看见的一览无余要极度富有吸引力。
  傅砚清凝睇着屏幕,低垂的双眸眼底渐深。
  “行了。”
  他的嗓音低沉了许多。
  听到声音,乔宝蓓扭头看向他,慢慢靠近:“要挂了?”
  “嗯。”
  乔宝蓓歪头靠在交叠的手臂上,“哦”了一声,“那你就看不见今天的我了。”
  “视频关了,洗完澡再说。”
  “洗完澡我就要睡觉了欸。”她摆出很为难的模样,拿着鸡毛当令箭,嘟嘟囔囔地说,“傅砚清,你是觉得不好意思吗?可是视频不是你要求的吗?你不是最喜欢监视我了?”
  他一瞬不错地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一张一合的唇,本想说些什么,但来不及开口,“叮”的一声,屏幕黑了。
  乔宝蓓把视频挂断了。
  寂静辽阔的行政套房里只剩下空气循环的风声,傅砚清拧了拧领带结,心里淌过一丝无奈。
  -
  画室离家稍微有些远,坐车去至少要四十分钟。虽然只是去旁听一节课,但乔宝蓓还是起个大早,在衣帽间里挑拣着穿搭。
  她选了件泡泡袖衬衫和半裙,没背任何名牌包,肩边挎的是之前在集市从老奶奶那里淘到的针织包。由于外面太阳大,又再戴一顶渔夫帽。
  八点钟,乔宝蓓准时到场,接应过她的刘老师在做卫生。班里已经零零星星坐着两三个孩子,在互相嬉笑打闹,看上去应该只有八九岁。
  刘老师给她搬了个椅子坐在后面,但乔宝蓓不好意思干坐着,主动邀了活,帮她撑起塑料袋装垃圾。
  做完卫生工作,班上就坐满了十几个小孩。乔宝蓓到后排,膝上摆着一个小画本,也跟着在上面涂涂画画。
  三个小时的课程,主教老师又是讲课又是给小孩改画,乔宝蓓看着都觉得心累。
  铃声响起,班里蠢蠢欲动的小孩已经难以按捺,在老师的一声令下,才撒欢地往外跑,比课上还要吵吵嚷嚷。
  这里没有食堂,都是从饭店订的盒饭。刘老师从保温箱里端了一份盒饭出来,问她要不要吃。
  乔宝蓓摇头拒绝了:“我中午有约。”
  傅砚清中午给她发过消息,现在车子就停在楼下了。乔宝蓓拎起包包从楼梯
  上下来,透过窗能看见路边停泊的迈巴赫。
  她放慢脚步,从车尾绕到另一侧,想到要做什么,心跳不由加快。伸手拧动门把,拉开后排的车门,她娴熟地钻进车厢,跨跪在男人的膝上去吻他。
  这个吻很突然也很清浅,仅停留一秒就被收回。拉开距离,傅砚清低眉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没说一句话,俯首又扣紧她的脖颈加深这个吻。
  被挡板隔绝的后座,有微沉的呼吸声,津津交织的水声。司机很自觉地把轻音乐的音量调大,彻底盖过不该听到的声音。
  纽扣松动了两粒,男人的掌从衣摆伸来,托住被蕾丝笼罩的浑圆,唇从耳畔蔓延到脖颈,眼底的审视是那般灼热。
  乔宝蓓眯起眼,身体无法遏制地颤。她的手拧着领带,又无处可放地垂落,低头看到逐渐臃肿的西裤,她的大脑清醒了一瞬,想逃离。
  没来得及抽..身,傅砚清稳稳揽住她的腰,将她死死箍在身上,沉声问:“去哪里?”
  乔宝蓓的脸很烫,嗓音也哑:“这样坐车头好晕……”
  “车还没开,晕什么。”
  “我缺氧了!”她辩驳。
  傅砚清笑了下,按下车窗键,打开半边的窗。掌落到她臀边,稍微拍了拍,“向前坐,再抱一会儿。”
  乔宝蓓拗不过他,只好并拢双膝,斜侧着坐在他腿上。
  刚坐稳,男人枕着肩窝阖眼。他眼睑下方有很浅的乌青,大概是这两天连轴转,没休息好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