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乎意料,提起这位和他恩爱到娱乐小报满天飞的omega,小林总却皱了皱眉。
  褚啸臣见状,掏出支票本随手填了个数字,“打发了吧。”
  少爷们身边换人也是常事,李铭文没有多嘴,只是差人照办。
  处理了小插曲,闻焰又示意他接着说,自己有点兴趣,“有俗的吗,我今儿就想整点俗的。”
  “那今晚算你的,”林越峙指着嘶气的闻焰,对着李铭文又吩咐一遍,“都算他的。”
  李铭文面露难色:“可陈家和宋家都开好酒了……”
  林越峙咧了一下嘴角。
  “想在尘域付钱,也得看够不够格。”
  琉璃吊灯低垂,金粉色的灯光如同涂在夜色上的胭脂,一寸寸描着纸醉金迷的轮廓,把整座尘域映得暧昧摇晃。
  沙发半陷着衣着考究的男女,笑声与酒精交错,像是优雅港片的剪影。
  中间的几张木桌被清空,骰盅磕碰发出清脆声响,规则却简单粗暴——点数最小的人喝酒,被限制一轮,而最终的胜者——大家来尘域都不是来喝酒的——能抽“香水牌”。
  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水均以信息素为底调,而这里的香水更是用b级以上的信息素萃取提纯,因为其原料难得和闻家的专利壁垒,每一瓶都是天价。
  在尘域,这却只是暖场的彩头。
  “今日首彩,a级omega的清醒期信息素,偏木香调,疗愈亲和型。”
  女侍的声音柔软又缓慢,尾音仿佛一滴蜜糖落入琉璃杯中。她的缎裙上缀着极细的金线与星屑,在旋转中仿佛是夜空撒落的彗尾。
  她拨开瓶盖,将透明雾气喷在纸片上,绕场一周。香气随她的每一步铺开,龙涎香里裹着鸢尾与无花果乳香,带着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气息。
  众人神情一滞,原本浮躁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他们不自觉深吸了口气,贪恋着那缕不属于自己的安抚。几道目光悄悄追随着她手中的纸片,眼底泛起一丝明目张胆的嫉妒——这香气就是身份的象征,一旦闻过,谁都不愿再回到平庸劣质的世界。
  最后,她停在那位抽得香水牌的alpha面前,纤细手腕托着银盘,眼神垂顺。
  “先生,现在,它是您的了。”
  女侍退场,那滴香水的醉意却浸透了每一寸空气,骰子酒令更加热闹地进行,香水牌一瓶接一瓶地被抽出。
  有个alpha抽到两瓶香水,这样的好运下,他便慷慨拿出自己城南的地皮,当做更大的彩头。
  酒局早已脱离游戏本身,成了权势与欲望、交易与谈判的前戏。
  来人大多数都不用林越峙亲自应酬,但他也都和褚啸臣寒暄了一圈。
  有几位值得林越峙一见的议员和军官,他们喝了几轮,场子热了,林越峙面色微红,但脚步如旧。
  闻焰递过两片药,偷偷说:“生日还是祭日啊,你刚消耗了那么多信息素……“见褚啸臣看过来,他用酒杯挡住唇,压低声音,“差不多行了。”
  林越峙沉笑不语,推开他走到台上。
  银叉敲击着玻璃杯,声音清脆,一时间所有喧嚣都静止。所有走动的侍应生马上训练有素地站到四周,垂手而立,仿佛被一瞬间操控,只剩最后一张牌掉落牌桌的轻响。
  所有人都抬头望着这场宴会的主人,
  “感谢各位赏光。今晚一切都由尘域担负。”
  林越峙举杯,alpha衬衫领口的褶皱恰好盛住红酒的反光,那是权力杀伐的颜色。
  “家常便饭,招呼不周,祝大家玩得尽兴。”
  第27章 不速之客(已修)
  闻焰不常做礼宾员,但今天的酒会打着林越峙生日的大旗,有几位甚少露面的大人物都前来赏光。
  下面的局他当然是不会去,慕天公馆最深处的庭阁水榭早就准备好了茶道和书画,有一个小型的慈善拍卖会。
  林越峙在里面走不脱,褚啸臣亲自来接。
  闻焰看着吊儿郎当,却一直在年轻一代里很吃得开,跟这群人一条裤子穿了这么多年,替兄弟充充场面也是应该。
  爷们脸要笑僵,看着门童小跑去泊车的车牌号,真是一丁点儿笑都甩空。
  “操,真晦气。”
  褚啸臣顺着闻焰的话抬起头,正看见来人笑意吟吟地理了理西装线条,顺着台阶朝他们直直走上来。
  扬元药业,杨连溪。
  闻焰皮笑肉不笑,用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骂:“便宜亲戚来了。”
  四十多年前,扬元药业由杨荣杰一手创办,他的小女儿杨暃是林文隽的正妻,也就是林渊霆和林越峙名义上的妈。自从她的亲儿子林天琪先瘫痪后失踪之后,杨家对两兄弟的仇视已经摆在明面上,简直是水火不容。
  而杨荣杰的长孙杨连溪已经在扬元轮岗完毕,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杨家钦定的下一代继承人。隔着姑姑这层恨意,杨连溪和林越峙自然关系微妙。
  再加上闻焰出身医学名门,最清楚扬元药业当年靠什么发家——没经过临床试验的抑制剂在黑市里暴利流通,直接用ao的人命堆出第一桶金。
  闻焰瞧不上这一家子唯利是图的人,手臂一挡,闲人免进。
  杨连溪低头一笑,让助理和尘域的经理对接,兀自道:“我很早之前就订了今天在aurum的商务会谈。”
  闻焰依旧拦住他,褚啸臣也不为所动。
  尘域作为粤海久负盛名的会所,不仅有疗养温泉,茶室画廊,外层的山景餐厅aurum也是海市闻名,地道的海市风味加上每日全世界空运而来的食材,让尝过多少山珍海味的人都赞不绝口。
  “星持破产,aurum小林总也不做了,那尘域今晚的赌资从哪儿来?”杨连溪可惜地摇摇头,会心一笑,“坐吃山空,还是——”
  他的目光直逼褚啸臣双眸,“褚总的粤海项目买单?”
  alpha的信息素陡然迸发,激得闻焰头皮发麻,他离得太近,被两头alpha压得想吐。
  他再也挺不住身子,微微张口喘息,但依然没有放下拦住杨连溪的手臂,颤抖着的衣摆和杨连溪相贴。
  “家里的新品,闻哥……”目光自褚啸臣身上收回,杨连溪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若无其事地拉开闻焰的口巾袋,塞入。
  “多吃几颗。”
  闻焰甩开脏东西一样甩开他的手,他扫了褚啸臣一眼,不愧是在商海浮沉这么多年,面对这种恶心东西还能不动如山。
  经理查了记录,杨连溪还真不是来砸场子的,他确实一周之前就有今天的晚餐预约。
  “褚总,回头再聊。”杨连溪满意地点点头,轻轻一推闻焰的手臂,恍若无人地进了餐厅,仿佛闻焰只是个三杆闸机。
  闻焰整个人被他带得转了个身位,又骂骂咧咧半天,褚啸臣吩咐手下人盯紧点,这个小插曲就算过了。
  等褚啸臣接到几位,前呼后拥地进去品墨赏韵,闻焰抽空去点了根烟,再路过aurum时瞥到和杨连溪吃饭的青年。
  居然是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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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唯实结束了下午的专家会赶来,参会的姓名牌还匆匆地塞在口袋里。
  他前几天刚做完月末治疗,按闻医生的医嘱来说是要休息一下的,但他没有时间,连日的加班接活儿让他不再那么焦虑李峥的欠债和白若梅的医药费,但太过劳累,也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以前周唯实就帮扬元药业修复过系统,和杨连溪也算相熟,这次不过是优化指导。
  结款之后顺路和甲方吃个饭,这也是方便下次合作的必经流程。
  周唯实听着杨连溪对于云计算和智能制造的理解,脑袋发晕,机械地把那条长江鲥鱼送进嘴里,附和几乎全靠本能。
  等杨总终于讲得尽兴,周唯实扫了一眼时间,接近九点。
  虽然周唯实的测评还是beta,但腺体治疗也让他耳后的粉红神经重新生长,更容易感知到其他信息素。
  时间越晚,这里的信息素明显愈发浓厚,他不免有些坐立难安。
  这边地处海市边缘的郊区山林,晚上打不到车,杨连溪让司机顺路送他回学校,周唯实也不再推脱。
  两人从餐厅走到大厅,alpha说去和朋友打个招呼,让周唯实坐在大厅稍等。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周唯实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几人争吵的声音逐渐拔高。
  他缓慢地睁开眼,打扮光鲜亮丽的男孩儿正在和门口保镖争执,旁边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都高大沉默地立在一边儿,留下一个小圈,不接近他的身。
  为首的制服beta很小心地给他解释,劝他离开。
  “方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小林总说没时间见您。今天各界人士都来了,人太多,我们也来不及照顾您……”
  僵持许久,omega似乎放弃了进入某个地方,三两步跨过来,往周唯实身边抱臂一坐。
  “哼,不让我进去,那我今天就在这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