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温缜硬着头皮道,“在下寻南乔姑娘。”
  老鸨抽了抽嘴角,白眼快翻天上,“你寻她啊,她贵着呢。”
  温缜硬着头皮拿出四百两银票,“这是我筹得的,想为南乔姑娘赎身,要是不够,我再想些办法。”
  老鸨摇扇的手顿了顿,重新看向这以前没担当的书生,却见他双眼清正,也不再阴阳怪气,毕竟他家她是见过的,家徒四壁,能凑四百两,估摸着也确实筹了不少时日。
  “温官人,迟了终究是迟了,南乔两个月前便被府城的王员外花了一千二百两赎走,成了他的七姨娘,你啊,这钱留着读书养孩子吧,都过去了。”
  温缜想了想那剧情,南乔被富商主妇虐待,最后南乔与一个江湖人私奔了。
  温缜有些落魄的走了出去,老鸨看着他背影摇摇头,迟来的深情不如狗,南乔终究是可惜了。温缜走在街上,他终究是晚了一步,也许不晚,如果他能中举,能京城榜上有名,那么他还能救她一救,还有那破庙的尸体,还有五年后整个州府的旱灾蝗灾。
  这江湖他玩不转,怎么也得换个赛道玩。
  他重新振作起来,拿银票去钱庄兑了一百两碎银,去了衣庄,乡里不好穿得格格不入,但他也尽力买好的,如今正是盛夏,给孩子们一人买了一套葛布衣裳,又买了七匹绵布,两匹绢,绢一匹一两,绵布一匹0.15两,总共算他一两,葛布就更便宜了,一共才花了四两三钱。
  布庄是可以送货的,但得满五两才行,温缜看他们还卖胭脂水粉,就买了两瓶润肤的面膏,还花了三两买了整套胭脂水粉,就当给长嫂赔罪了,以后他去书院,三丫还得托她照顾呢。
  于是布庄老板高兴的让小二赶马车送他一趟,回程温缜就舒服多了,他回来的时候,家里人都等着。村里就这么点人,看一辆马车进村也很是稀奇,看是温秀才,又能理解,虽然读书厉害,但也是出了名的败家子。
  温立看他搬下这么多布匹,“二弟你这是?”
  温缜看了看搬进家里这堆东西,给了小二哥二十文赏钱,小二高兴的收了连连道谢,便赶马车走了。
  温缜将小孩每人一套衣裳发下来,他们年纪小,兴高采烈的抱着新衣跑走了,温青已经十二,是知事的年纪,看着父母不太敢接,温缜拍拍他肩。
  “去试新衣吧,我跟你爹娘说点事。”
  温青忙点头应道,“嗯嗯。”
  温缜将布匹与一瓶面膏还有一套胭脂水粉给了薛惠林。
  “长嫂,以往是我荒唐了,这胭脂是陪罪的,这些绢布,想着家里多年未有新衣,便劳烦长嫂为我们一人裁两身衣服。”
  这么一说薛惠林反倒不好意思了,“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哪用得着这么好的料子。”
  温缜笑着说,“这绢用来给长嫂自己,还有二丫,三丫做两身衣服吧。我用绵布就好,免得去书院招人眼。”
  薛惠林想着之前他被嫉妒的同窗推下去,觉得也是,现在人怎么这样,自己考不上,就恨考上的人。
  “好,那嫂子给你做得针脚密些。”
  温缜觉得人心如此可太正常了,原身读书是个无底洞,这些年少说花了家里两百多两,毕竟温立可算是把温父温母留下的钱,全砸温缜身上了。
  他拿出在银庄兑换的百两碎银,与二百两银票,自己留了一百两。
  “二弟你这是?”
  “这些是卖灵芝所得,搁我这,我大手大脚没数,花了就没了。搁兄长这吧,买些肉改善一下伙食,看孩子们瘦得,肉蛋吃少了,长不高。平日家里需要什么,从这里出就好。”
  温立只觉得弟弟长大了,“这钱我给你收着,你读书去考试都得花钱,我也没赚钱的手艺,就存着。买肉花不了几个钱,家里养的鸡天天有蛋,如今宽裕了就不必卖出去,自个留着吃就行。”
  他用钱袋装了二十两,递给温缜,“我也不给你多,你出门在外,身上得有钱,省着点花,剩下这些钱哥哥给你留着考试。”
  温缜接过这二十两,点点头,“好。”
  毕竟港城很便利,他警官学院毕业,除了当警官没干过其他事,也不是理科生。他也不会什么手艺,就是让他去造纸,他都不熟流程,但好在这个时代仿明,什么都有,玉米红薯在,甚少会饿死人。五年后遭大荒,天灾人祸就没办法。
  第5章 小案
  温缜将银两交给温立后,也看向薛惠林,“我晚上给三丫起个名字,以后回了书院,就麻烦长嫂帮忙带带她,她很听话的,要是调皮了,我回来时您跟我讲。”
  薛惠林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以前对三丫那样还不是他这当爹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一分钱不出。
  “放心吧,以后二丫什么样,我对三丫就什么样。”
  温缜将事情办好,薛惠林见他如今办事已有章法,品性也变好了,把布匹抱房里去,转身跟他说。
  “大郎,你愣着做什么,去王屠夫家买点肉,咱们吃顿好的。”
  温立忙忙应道,“好嘞,二弟你回房看书,饭菜好了叫你。”
  “好。”
  温缜洗了手与脸,看着三丫过来,也帮她把小手洗干净,又用毛巾给她擦干净脸,把毛巾洗净倒了水。
  “你等会,爹爹把毛巾晾了带你去读书。”
  三丫很乖,“好。”
  温缜晾了毛巾,抱起换上新衣裳的三丫,如今他还只是秀才,又多在外面,所以买的衣服就是普通乡人也会买的,免得出挑在村里惹了眼,本来三丫出身一直被乡人嚼舌根,这种事还不能计较,越计较那些人越来劲,所幸葛布穿着轻便。
  除非他以后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三丫到了他们攀不上的高度,自然就清净了。
  温缜把三丫举高高摇着玩,温絮也不怕,张着双臂舞的起劲。
  把她带回房内,坐书房旁,取出另一瓶面膏,说是孩童也能用,试试看。
  “来,看你脸都干裂了,爹爹给你擦香香。”
  温絮的脸被她爹揉得那叫一个揉面团似的,温缜好像意识的不能这么个擦法,动作轻了许多。
  温絮抿着唇,挖了一点面膏,也要给爹爹擦,小手在温缜脸上报仇似的用力搓,但奈何人太小,力气不够,还擦得挺像那么回事。
  温缜盖上面膏盒,看着小人儿抿着的唇,手一贱就挠她咯吱窝,温絮怕痒,被逼着笑的不行。
  “爹爹坏!”
  温缜揉了揉她头,把她放下,“去玩吧,爹爹还得读书。”
  温絮搬来一个小板凳,哒哒哒的跑过来,“我陪爹爹一起读书。”
  “好,三丫真乖,爹爹给三丫起个名字吧,你都三岁了。”温缜想了想,这年头有大名有小名,他看三丫出生在夏天,八字木比较旺,喜火土,港城就是迷信,小孩子一定要起个与八字合得上的。
  “熙有光明和乐的意思,三丫的名字就叫温茜熙,小名茜茜如何。”
  “温茜熙……”温絮喃喃念了一遍,扑到爹爹怀里,“好,三丫喜欢。”
  温缜揉了揉她头,“茜茜以后定是一生富贵和乐的,你在一旁学写你名字,爹爹背完几篇文章再叫你。”
  “嗯。”
  温缜记忆力很好,多看两遍便能背下来,毕竟十五考上秀才的含金量还是有的。
  温茜熙也在写着自己名字,她很高兴有了新名字,仿佛与过去彻底切割,这一辈子,她有了不一样的未来。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温缜把三丫新名字说了出来,“我给三丫起了个名字,温茜熙,草西茜,熙熙攘攘的熙,以后大家唤她茜茜好了,茜茜三岁了,也该有名字。”
  小辈的名字都是温缜起的,薛惠林便道,“二弟,也给二丫起一个吧,以前说贱名好养活,我也是怕大丫那般,所以一直没取名,都快六岁了。”
  温缜把饭咽下去,“好,长嫂你等会把二丫八字给我,我看着起个合适的。”
  “好嘞。”
  温缜晚上翻着二丫的八字,二丫的八字确实有点波折,估计就是五年后的大灾,无妨,这一次定能抗过去。
  “长嫂,二丫就叫怀安吧,温怀安,小名安安,以后平平安安长大。”
  薛惠林点点头,抱着二丫的脑袋,“好,安安,快谢谢叔叔。”
  六岁的孩子还是很讲礼貌的,“谢谢叔叔。”
  温缜揉了揉她头,他在港城是个独生子,一把年纪也没结婚,毕竟他是个gay,男同感情比男女更不稳固,他也不想去将就,父母去了大陆,他也不跟亲戚来往,还从来没有跟这么多孩子相处过。
  他将白天看的文章都背了一遍,便准备带着茜茜去洗漱,帮她擦完面膏,就上床睡觉,茜茜依旧如以往一般看着他,要听爹爹讲故事。
  温缜这几天把脑中童话故事翻了个遍,还好他还有些存货,他揉了揉茜茜的脸,小孩子怎么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