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之后就着旁边的清水随便洗了洗,都丢背篓里,回去再细细处理。
  天天吃马齿苋也不行,他不能让大少爷日日受这罪。
  这里没有人,加上自己又戴上了面纱,奈宁胆子也大了些。
  沿着小溪一路走,没多久,被他寻到了一片白花菜,又肥又茂盛,奈宁摘了一大抱尖儿。
  这白花菜叶滚鸡蛋汤,特别好吃。
  之后又钻到竹林里,拨了几根笋。
  溪水的泥泞地经常会有田螺,他又折回去摸了几个,还摸到几个河蚌,再往深水一点的地方摸,摸到的河蚌一个比一个肥。
  河蚌若没有重料压,吃起来泥腥味很重。
  但现在他们刚好有重料,就是没有肉,而且河蚌田螺都可以剁来喂鸡。
  鸡正是下蛋时,吃了肉会下双黄蛋。
  每摸到一个,他都开心得弯了弯眉眼。
  回去路上看到有荠菜,又挖了几棵,还捡了不少干草树枝回去烧。
  烧火要用草来引火,大少爷刚开始学做饭,烧柴艰难,费草多了些。
  萧练在家里编竹网,编得心不在焉,时而在想小哥儿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莫名又想起昨晚,小哥儿凑过来时那股若隐若现的幽香。
  一幕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又看看后门又想想昨晚,一时坐立难安,索性也不编了,起身,又看了眼后门,最后进了房。
  东挖西挖,被他挖出了四枚香皂。
  用小小的木盒装着,还没用过,每一枚都有独特的香味。
  他闻了闻觉得挺不错,小哥儿应该会喜欢。
  萧练将香皂揣在怀里,拄着拐出门,打算这就送给他。
  站在后门前,他还有一些愣怔,将手放在门把上将门拉开,终于也是敢打开后门出去了。
  外面的阳光投射进来,清风徐来,竹林婆娑,他莫名有点释怀。
  后门刚打开,脚步才迈出去,满脸热汗的小哥儿抱着一大把柴草出现在视野里。
  奈宁看到大少爷,脸上全是惊喜,萧条的青砖房伫立着个谪仙似的少年,还是在迎接自己,怎叫人不开心。
  奈宁赶紧走快了两步:“你怎么出来了?”
  萧练一哽,一时不知作何回答,默默过去帮他卸背上的背篓。
  至于柴火,奈宁也不用他帮,一进门除了面纱,兴冲冲抱着柴草进了灶房。
  萧练提着沉重的背篓跟在他后头。
  没有多少干草的灶房一下子又堆得满满的,奈宁心头畅快,一回头看到大少爷,心里越发开心,冲他笑得甜甜的:“放外头就好,不必提进来。”
  背篓还滴水呢,淌了一路。
  萧练脸颊微红,下意识就跟着进来了。
  奈宁接过背篓,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捡出来。
  萧练眼睛又跟着小哥儿湿透的后背走。
  每捡出一样东西,奈宁兴奋地介绍:“河蚌田螺,我们也是有肉吃啦!”
  “这河蚌田螺,还得泡泡水吐吐泥。”边说边四处去寻盆子,将河蚌田螺泡在里面。
  大少爷傻愣愣的,他四处寻盆他也跟着四处寻,都不知道人家寻什么就四周忙,逗得奈宁好笑,眉眼都是弯弯的:“去拿个菜篮子过来。”
  奈宁又翻出摘的青菜挖的笋:“这白花菜滚鸡蛋汤好吃,马齿苋凉拌好吃,竹笋,咱们也泡个酸笋吧!”
  萧练都不晓得这些,就没有不应的,随他说,只在旁边点头,时不时嗯两声。
  院子里日头有些大,他眼睛微微弯着,小哥儿冲他一笑,他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在那里愣着站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带了东西,忙从怀里掏出来。
  “这个,给你。”
  有段时间没有开口了,说话声音有点沙哑。
  第17章
  奈宁忙洗干净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双手去接。
  一个个精致漂亮的木盒子搭在他手心,还没凑近就闻着香香的。
  “这是什么?”小哥儿眼睛光芒闪闪。
  萧练偏过脸:“嗯……香、香香皂。”心跳有点莫名。
  忍不住又偏头过来看了看。
  四个木盒子有点多,小哥儿用衣摆撑着,笑盈盈的一个个细闻:“啊,这个我知道,这是桂花味,这是茉莉味,咦,这个是什么,好清冷的味道?啊,这个这个是奶……”
  说到这里他脸红了,最后一个木盒子一股子奶味,跟刚满月的小娃娃一样的奶味儿。
  悄悄的觑着大少爷,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
  萧练好笑,这会儿知道拘谨了。
  从小哥儿手中接过来闻了闻,浅浅笑道:“一个是檀香,一个是乳香。”
  奈宁羞死了:“你喜欢乳香啊?”
  小哥儿□□比姑娘小太多,很难产奶,但是好像生子后是可以产奶的。
  他羞得咬唇,但还是看着大少爷。若大少爷喜欢,他不是不可以快点要小孩。
  萧练如被当头一棒,他刚才说什么了,小哥儿就这么羞羞答答的?
  这能有什么好事?
  他又恼又羞,怒道:“这是羊乳香,想哪里去了!”
  奈宁一张脸蛋红得烧到耳根,他真是想歪了。
  原本还有点生活气息的院子,霎时寂静得又恍若回到当初的荒芜。
  萧练低咳一声:“这、这香皂可以洗澡洗脸,抹在身上有香味。”
  “所以,你为何有一个奶香的香皂?”小哥儿歪着脑袋问。
  神情像呆萌的小猫小狗,问出来的话却叫大少爷半天答不出话来。
  萧练嘴巴张了好几下,咬牙,恼怒道:“不过就是一种香味而已,你衣服都湿透了,赶紧洗澡去吧!”
  “好的,那我先用这个奶香的香皂,给大少爷闻闻!”
  “……”
  晌午,萧练都不敢小憩,一直忙着编竹网,给菜地做围墙。
  刚睡醒的小哥儿睡眼朦胧凑到他跟前,幽幽奶香扑鼻,不似锁在香皂里时那么浓,若隐若现的,更加撩人。
  萧练眼皮也没怎么抬,日头大天气热,即使在树荫下,额角还是沁出点汗珠,他也没去擦。
  小哥儿似好奇的小猫崽愣是越靠越近,都要贴到他眼皮底了下,扑闪的长睫似把小扇子直往他脸颊扇风。
  终于,萧练扛不住了,身子微不可见地往后退,抬起眼帘:“做什么?”
  大手握着竹子,隐隐发抖,在竭力控制什么。
  奈宁冲他一笑:“我就想问你怎么不看我?”
  萧练瞥了他一眼,耳尖悄悄红了,脸又偏过一旁,眼睑半垂,低声说:“没什么。”
  嗓子暗哑,却又好听,自带蛊惑人心的音色。
  奈宁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萧练抬眸张口要说他,一方素净手帕闯入眼帘,小哥儿在细心轻柔地给他擦汗。
  他莫名想起爹娘。
  他父母恩爱,那爹在外奔波回来,娘亲总会笑盈盈迎上去,掏出手帕,细心认真地给他爹擦汗。
  萧练眼眶一红,抿唇不说话了。
  大少爷乖乖的,今日没说他无耻,坐在小凳子子沉默编竹网,看着莫名可爱,奈宁心尖儿都在颤动,拇指抚过大少爷嫩滑的脸颊,忍不住捧起他的脸又亲了亲。
  亲就算了,还又咬了唇。
  萧练:“……”
  等小哥儿回去编网了,他还在想这条事,干嘛又咬他?难不成又在生气?看着不像,嘴角还带着笑呢。
  萧练情不自禁舔了舔唇,难道是咬着舒服?
  他眼睛落在小哥儿些微饱满的唇瓣,颜色浅了些,白惨惨的,看着不好看,却很软,触感也很好。
  乳香,真的好闻。
  一乱想就不得了,满脑子都是旁的人,心脏也涨得很满。萧练摇摇脑袋,不敢多想。
  傍晚,萧练去做饭,奈宁洗了菜,舀早晨吃剩的粥拌碎草喂鸡,又捞了个河蚌切碎,河蚌主要喂给母鸡吃,图它生个大些的蛋,几只小鸡吃的要切得更碎一些,就喂一点点,让它们解解馋。
  看它们叽叽喳喳叫着,争先恐后来抢肉吃,奈宁就觉得开心,这日子舒服又自在。
  吃过饭洗完澡才是大少爷噩梦的开始。
  奈宁进房时把门关上锁好,萧练有些讶异,眼皮直跳,但没多动作。
  奈宁笑盈盈地坐在床边,给大少爷换药揉腿。
  从大腿根一直到脚掌,舒服得萧练浑身酥软头皮发麻。
  靠在床头,眼睛半眯着,脸上神情逐渐放松。
  这会小哥儿没有四处乱摸,老老实实,但是揉到腿根时,萧练还是忍不住颤一颤。
  人家不出声,他也不好多说。
  若是忍住那股羞意,其实很舒服。
  在他快要睡着时,按揉结束了,双足被泡进水里,那一刻浑身毛孔张开,潮湿的暖意从脚底涌进四肢百骸,舒服得他一下子精神了。
  小哥儿泡过热水的手,带着湿润在他腿上撸上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