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瘸腿后,被丑夫郎钓成翘嘴》作者:花言森寒【完结】
  文案:
  奈宁是贫苦人家里的哥儿,每日有干不完的活,吃不饱穿不暖,谁也不宠他。
  唯独萧练冲他笑过一回。好看得犹如天上皎皎明月的男子,他一下动了心。
  后来才知男子那日定了婚心情好,才冲他笑一下。
  大家都夸他们郎才郎貌般配。
  奈宁只能远观。
  后来他又遇到了颓废蹶腿的萧练,听说他还被退了婚。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奈宁努力劳作好好挣钱,经常熬夜作针线,挣得一点钱就给男人买吃食。
  萧练家境优渥,一朝出事,家破人亡,亲戚好友各种落井下石,他也撅了半条腿,又被青梅竹马退了婚。
  他没有活意:“管我作甚,让我死吧!”
  邻居其貌不扬的小哥儿不停给他投喂,喂包子喂水喂鸡蛋,后来甚至把自己也喂给了他。
  自己脱了衣服,哆嗦吻上他的唇说:“请公子怜惜。”
  ……
  村里人都骂奈宁恬不知羞,爬男人的床,把自己搞大肚子,这下好了,家里人都不要他了,男人也不会要他。
  没两日男人上门提了亲。
  大家又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个跛脚男人有什么好羡慕的,家里还不是照样穷。
  又没两天跛脚男人不但能下地了,还活碰乱跳,种地赚钱样样在行,还考了秀才又考举人,带着奈宁搬到京城去了。
  大家又说……
  奈宁听不到了。
  夫君宠他爱他,还天天黏着他,像大尾巴狼一样,他去哪跟到哪,天天摸着他肚子,委屈巴巴说:“夫郎不会有了娃就不爱我了吧?”
  受可能没跟攻做婚前性行为,暂时不知道。
  受不是真丑
  我认真想了一下,我应该不懂写科举,科举很少很少,朝堂更是没有
  内容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科举 日常
  主角视角:奈宁 萧练
  一句话简介:撅腿后被丑夫郎钓成翘嘴
  立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第1章
  “萧家那个大公子回来了!”
  “早就回来了,都回来三日有余,也没见出过门。”
  “唉,分明自小就那么知书识礼的一个好孩子,一表人才,从不自恃清高,见人便含三分笑,看着真真是画本里走出来的公子哥,还那么聪明伶俐,十二岁就考了童生,十五岁又中秀才,听说今年想下场考举人了,不想去郡府路上偏出了这挡子事,现在不光家破人亡,连腿也瘸了,怕是不能好了。”
  “那腿真不能好了?”
  “自是不能好了,不然以他这般年经轻轻才华横溢的少年人,谁敢得罪他?又是被抢了家产,又是被扫地出门,现在困在这破旧屋,门也不出,怕是要饿死哦!”
  “哎,人家用你担忧么?人家还有青梅竹马未婚夫呢!”
  “我看呀,那青梅竹马说不定过两日就来退亲了。若真这么爱,怎么会让他搬回老家,我才不信一个富商家里一间空房都没有,这种鬼话你也信?”
  “长了这般好样貌,说不准呢。”
  “我说呀,再好的面貌也不能当饭吃,那柳家定是要退了这门亲事!”
  “把他放在丢在旧宅不管,估计是想放着他,等他死了,谁知道这一口气喘了这么久,他就没死成。”
  “你说话也忒难听了点。”
  “是难听,但是不是这个理儿!他阿叔阿伯都巴不得他早死,名正言顺领他家产,他未婚夫也好等他死后再谈门亲事。”
  “照你这么说,他现在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就要饿死,那柳家何必触这个眉头,还上门一趟。等他死了,这婚是不自然就消了吗?”
  “谁知道呢,总有人急着等他死咯。”
  烈日下,奈宁背着沉甸甸的柴,经过这处听到屋口乘凉村妇口舌,脚步顿了顿,很快重新抬起腿继续往前走。
  萧家那个大公子他倒是见过的,虽早已搬到县城里去,但每年清明还是会回来祭祖。
  分明是同龄人,但他一向长得比旁的少年出挑,皮肤白皙,五官如刻,眉目含情,看人自带三分笑。
  奈宁日日有干不完的活,上山捡柴回来,天色不早,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他还没挑粪淋菜未摘猪草,忧心匆匆火急火燎担粪出田,谁知半路一道雷声轰隆,他一个趔趄,整个摔倒在地上,肩上还挑着一担粪,悉数倒在了地上,天上雷电滚滚,地下哇啦啦下起雨来。
  眼泪瞬间从眼眶砸下来。
  他顾不得摔痛的膝盖与擦伤的手臂,只看着泼撒了的两桶粪流泪。
  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绝望黑暗过。
  头上乌云压顶,电光雷鸣不断,倾盆大雨打砸在地上单薄少年身上,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脸蛋埋在双腿之间。
  各家各户早在大雨来临前关了门,雨幕之中蜿蜒出道道炊烟,轰隆之下各家烟火欢语。
  偌大的天地仿佛只剩一个被抛弃的人。
  在他下定什么决心的时候,砸得人生痛的雨水停了。
  他呆呆地抬起头来,对上一张璀璨明媚的脸庞。
  天色很暗,很多东西看不清楚,独那张脸,经年累月,依然深深烙在他脑海。
  来人向他伸出一只手,他身上的粪便脏污了少年洁白的衣袖。
  少年冲他笑了笑,跟他说:“无妨。”
  笑容干净,人也俊。
  少年肩头湿了大半,索性将伞送给了他。
  很漂亮的一柄伞,他一直偷偷藏着,在街道上看到差不多的伞,问过多少钱,是他不敢想象的价格。
  那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献殷勤,村中许多姑娘哥儿都有男子绕在身旁献殷勤,独他没有。
  后来才听说人家萧大公子那日定了亲。
  所以,原是心情好,才冲他笑了那么一下。
  他的世界像被剥开了一片乌云,看到了朗月,但又瞬间合拢,被深埋在了心底,像井底之月。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经过那片荒井,让它一直封存那里。
  然而此刻又听到了他,奈宁心头异动,但很快闷着头继续往前走了。
  对啊,人家还有未婚夫,与他何干?
  说闲话的村妇看到他,远远打了声招呼:“宁哥儿,这么大日头还上山砍柴啊?”
  然而单薄瘦小背着重柴的小哥儿根本没听到,低着头走,脚步有些踉跄。
  有个妇人道:“可怜哦,怕是又没吃就干了一日吧,唉!”
  其他人也纷纷转过头来,这位小哥儿也是他们口舌中常客了。
  说起他,无不感叹,从没见他得过一日闲,时时刻刻都是在埋头干活,穿得破破烂烂,瘦瘦巴巴,经常见他身上有伤,脸有巴掌。
  有人感慨道:“自从他亲娘去后,他就没得一个好日子过了。”
  “可不是,后娘入门后,亲爹也成后爹。”
  “你们说的这些都还好,我说啊,更惨的还在后头呢,今日有个老鳏夫上他家提亲了,你们知道么?”
  “你说的怕不是隔壁村那个烂赌烂饮、年轻时打跑媳妇、最近不知为何发了横财的那个牛二?”
  “可不是,听说要出十两银娶媳妇呢!”
  虽已近中秋,日中时太阳还是晒得人头晕眼花。
  奈宁口干舌燥,眼前阵阵发黑,还没到家,远远就听到屋里传出骂声。
  等他踏进家门,那骂声更是陡然拨高:“这么晚回来,在外头生蛋呀!一日日就知道躲懒,还不赶紧去烧水做饭!”
  奈宁放下柴,沉默地按揉酸痛的肩头,灌了一口生水,埋头扎进灶房。
  谭梨花啐道:“一日日这副死相,像极了那死鬼老娘,早点给他寻个人家打发出去嫁了吧,看到就来气!”
  奈宁烧水煮着饭,神思恍恍惚惚在别处。
  奈大壮在抽烟,谭梨花过去踢了他一脚:“隔壁村那个老鳏夫说要出十两银娶他什么的,你怎么想?”
  赖大壮皱了皱眉头:“那人年纪也太大了些。”
  “你管他大不大,有钱拿就是。”
  “大家会说咱们。”
  “说就让他们说两句,日子还不是要过,眼睛长在咱们身上不成,再说了,钱到手了才是正事。”
  赖大壮又抽了两口烟:“等等看看旁的人家再说吧,说不定有更好的人家呢?”
  奈宁坐在小凳墩上,双手圈着膝盖,莫名笑了笑,火光映在他面庞,脸色惨白,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火光跳跃,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晚上,一碟烧鸭一盘青菜,还有丝瓜鸡蛋汤,一家五口和和乐乐,讨论着奈宁的婚事。
  而奈宁捧着破角的碗坐在柴草堆上,碗里是早晨煮剩的粥,搭配没落油盐的菜。
  丝瓜都吝啬给他分一块,更别提鸡蛋与烧鸭。
  他呆呆地扒拉粥,食不知味,时而想起那张笑容明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