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后,新思想 第52节
  崔云清说:
  “官差管的,听见打斗很快就来了,但宋夫人比他们更快,官差来之前就把人给撂了。”
  潘妤仍难释疑:“这些人定是受人指使。”
  而知道阿娘所在,又会找人上门捣乱的,除了潘家,没别人。
  就不知是潘远山,还是陈氏……
  第51章 魏铎震惊脸:卖了多少?……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潘家这事儿做得太不地道了。”
  宋氏想起那日的事,就替崔夫人委屈愤怒。
  本就是潘家做了恶事,被判夫妻义绝,他们不仅不反省自身错误,反而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大嫂说的不错,潘家确实过分。”
  不仅过分,手段还很烂!
  让地痞无赖骚扰恫吓前妻,试图抢夺官府判给前妻的财产,这行为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渣滓。
  潘妤发现从前真是高看潘家了,也切身预感到了他们凋敝的未来,古往今来,德不配位必有遭殃。
  上一代潘家家主有没有才干潘妤没印象,因为原主出生时,潘家的家主就已经是潘远山了。
  让这么一个鼠目寸光、心胸狭窄的小人当家主,再鼎盛的家族也会走向衰败。
  更何况,这小人不仅坏,他还没脑子。
  任谁都能猜到是他背后使坏的事,他依旧做得心安理得。
  这是一个无知、无才、无德的人,被长久捧在不属于他的高位上所做出来的蠢事,翻车只是早晚而已。
  可惜潘家这艘大船太大了,就算船底破漏,船板漏风,也要很长的时间才会沉没,当然,若遇上什么大型风暴的话,或许会沉得快些。
  “那日之后,顺天府增添了周边巡逻的官兵,还从那些来骚扰的地痞处顺藤摸瓜,倒了他们几处聚集点,短时间内,估计那背后之人也找不到敢为他做事的地痞了。”
  宋氏母子所住的这条街,本就是顺天府着重保护的地界儿。
  尽管顺天府尹并不清楚巷子里住的是哪路神仙,但上头直接下令,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也是当初潘妤觉得此处适合阿娘居住的原因。
  魏铎既然同意他的大嫂和侄儿住在这里,此处定受保护。
  “此番多亏嫂嫂出手,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潘妤诚挚向宋氏道谢。
  宋氏笑言:
  “一家人,说什么恩不恩情的。你要真想谢我,待会儿宴席上陪我多饮几杯就好。”
  潘妤一口答应:“好!”
  魏铎干咳调侃:“自己什么酒量没点数吗?丁点儿大的酒量也敢跟大嫂喝酒?”
  潘妤刚想说‘舍命陪君子’,宋氏就接过了话头:
  “跟我喝酒怎么了?我又不会蓄意灌弟妹的酒,与你们那帮废物可不同。”
  魏铎像是受了奇耻大辱,指着自己难以置信:
  “废物?”
  宋氏点头:“对啊。你们谁喝得过我?不是废物是什么?”
  潘妤饶有兴趣的听着两人斗嘴打趣,适时感慨:
  “大嫂不仅人漂亮,还武功高强,酒量居然也这么好,简直太完美了。”
  魏铎却有不同看法:
  “哈。”
  潘妤:……
  宋氏微笑以对,温和的让潘妤往旁边躲一躲。
  潘妤依她所言向后稍微退了退,宋氏对魏铎果断抬手,魏铎见势不好,在宋氏手还没落下的时候,就抱头闪躲,然而预想中的揍并没有挨到。
  这就有点尴尬了。
  魏铎缓缓放下遮蔽的手,却见潘妤盯着自己,忽的竖起了拇指,真诚夸赞道:
  “很熟练呢。”
  这得从小挨了多少打,才能养成肌肉记忆啊?
  魏铎哪会听不出潘妤话中的戏谑,试图挽尊,只听宋氏兀自叹道:
  “唉,没什么长进。”
  魏铎横了她一眼,却只敢用嘴型回了句:母老虎。
  院中众人第一次看到这种叔嫂交流方式,都觉得有些意外,但经他们一闹,确实将崔云清被地痞骚扰的苦闷气氛给揭了过去。
  兰乔嬷嬷从厨房出来,请大家入席。
  今早她特意向潘妤提出早些出宫来崔宅帮忙,她与崔云清名为主仆,实为好友,当初也是为了崔云清,兰乔嬷嬷才同意陪潘妤入宫看顾。
  在得知崔云清与潘远山义绝后,兰乔嬷嬷当场拍手叫好。
  崔宅的院子不大,但经过崔云清的一番布置归整,假山瘦竹错落有致,石径苔痕深浅相宜,虽无富丽之态,却别有一番洗练风致。
  方寸之间,已见丘壑。
  今日宴开两桌,因场地原因,并未用矮案分席,而是用民间亲人团聚之法,以圆桌宴客,一桌为主,一桌为副。
  主桌的主位上坐的自然是魏铎和潘妤,潘妤身侧坐的崔云清和宋氏、麒儿,魏铎身旁坐的是曲东来及崔家另一名出力多的管事,姓秦,寻常在怀箴先生身边做事,此番先生回书院前将他留下,帮崔云清料理后续家事。
  另一桌则是兰乔嬷嬷和崔琳崔琳,以及崔家的其他管事。
  待客皆落座后,崔云清举杯相敬:
  “此番清蒙诸位相助,脱离苦海,另立门户,特设此宴敬谢,薄酒粗肴,聊表心意,望诸君开怀畅饮,尽兴而归。请。”
  说完,崔云清便将杯中酒饮尽,其他人皆随之。
  一杯酒后,正式开席。
  虽崔云清自谦‘薄酒粗肴’,但两桌菜皆为盛京首屈一指的【邀月楼】上等席面,还有几道她亲自下厨的家常菜,可谓丰盛。
  潘妤为宋氏斟酒,宋氏一饮而尽,果真豪迈。
  正想为她再添一杯时,潘妤的衣袖被人从后面扯了扯,潘妤回头一望,见魏麒从宋氏身旁绕了过来,在潘妤耳边问:
  “二婶,你还没告诉我那丫鬟对苏小姐说了什么呢?”
  那日未听完的故事,俨然成了这小子的心魔,每每想到没听到结局就抓心挠肝,连想新故事去吓唬同窗都没心情了。
  潘妤放下酒壶,在他耳边回道:
  “时过境迁,故事的意境都破了,再听有什么趣儿,不若你先好好吃饭,等饭后,我再与你讲上几个新的,保管比上回那个还要精彩。”
  魏麒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欣喜的亮光,他欣然乖巧的应了潘妤的话,竟真的回坐席大口大口吃起了饭。
  宋氏拿着酒杯,对左右两人的互动了然在心,与潘妤碰了碰杯说:
  “他最近都不愿吃饭,还是你有办法。”
  潘妤说:“麒儿本身就很乖。”
  上回她和魏铎来拜访,吃饭时,宋氏让他拿个馍回房反省,他就真的去了,要是别的小朋友,必定要哭闹一场才罢休的。
  而潘妤不知道的是,魏麒之所以听话,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宋氏训子的铁腕,不敢造次而已。
  宋氏避着孩子指了指自己的牙,潘妤这才反应过来,魏麒不愿吃饭的原因。
  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都被换牙所扰,魏麒已经算是晚的了。
  而另一边,曲东来坐在魏铎身边,原就如坐针毡,魏铎给他斟酒,他更是受宠若惊,连说不敢,还要起身作礼,被魏铎拉住。
  曲东来惶恐的从魏铎手中接过酒杯,原以为魏铎要开口与他说一些招揽的话。
  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在他找上孟尉之后,孟尉便三天两头来找他饮酒畅谈,言谈间说过多次,二少主想请他出山辅佐,许以国士之礼相待。
  但曲东来已失了那份雄心壮志,如今的他身体残缺、心灰意冷,早就不是当年那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儒将谋士了。
  他已习惯了平凡,不愿在重蹈覆辙。
  所以心中早就做好决定,只要二少主一开口,他便坚定的拒绝,想来二少主也不会强人所难。
  可惜,曲东来忐忑的喝着魏铎斟的酒,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魏铎开口,只是与他闲谈一些近年经历,寻常生活上的事。
  魏铎平静得让曲东来怀疑,是不是一切都是孟尉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二少主根本对他没有任何招揽之意。
  想想也是,即便他曾经在魏家军中小有名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往昔荣光早就随着他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如今整个天下都是二少主当家,二少主与他并无半分情谊,又何谈招揽呢。
  思及此,曲东来不禁苦笑,正郁郁时,一道清润优雅的声音自他身边传来:
  “此番劳烦曲管事为我奔波,清敬你一杯。”
  这魂牵梦萦的声音,让曲东来莫名失态,因起身太急,而差点碰翻了汤碗,但他并不在意,而是急忙与崔云清碰了碰杯,生怕让她久等。
  崔云清将酒饮下,便颔首致礼,主桌敬完,还有副桌。
  曲东来却是没将杯中酒一口饮下,而是珍稀的抿了抿,坐回座位,仍盯着酒杯怅然若失的回味着什么。
  这一幕落在魏铎眼中,哪还不懂曲东来的情意,并未多言,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潘妤。
  若是他利用崔夫人做点文章,不知潘妤会不会生他的气。
  潘妤与宋氏聊了一会儿,见魏铎总往她这里瞥,又见坐在他身边的曲东来神情有些落寞,以为是魏铎说了什么导致的,想着替他活跃一下气氛,潘妤放下筷子,对曲东来问道:
  “曲管事,上回我拜托你做的事可有结果了?”
  听见潘妤唤他,曲东来才回过神,反应了一会儿后才说:
  “是是,那件事有结果了。最终是云海楼的老板以三十九万两的价格将那盏花灯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