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后,新思想 第39节
  在水中挣扎的潘妤被人从身后保住,那人一手箍着她的腰肢,一手捂住潘妤大呼小叫的嘴,潘妤被吓得冷汗直流,心道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容易乐极生悲。
  浴池进男人,她名节不保是小,小命不保才是大呀。
  想到自己的小命,潘妤又加大了挣扎力度,甚至张口咬在捂住自己的手上,后方男子吃痛却没松开,只在潘妤耳边说了句:
  “是我。”
  这声音……潘妤顿时清醒,慢慢停止挣扎,惊慌失措的向后看了一眼,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的一瞬间,潘妤整个身子都软了,若非对方提着,她早钻池底去了。
  魏铎原想先斩后奏搞偷袭,没成想吓到了她,心下略悔,将她缓缓放在池边,为她理了理不知是被冷汗还是池水浸湿的鬓角,见她仍喘息不定,便继续抱着她安慰:
  “没事了。”
  潘妤从受惊中回神,越想越气,近在眼前的胳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魏铎惊诧过后是担心她伤着自己,所幸她只是咬着,就像小狗叼着肉骨头般,没太用力,但也绝不松口,魏铎知道她是在平复惊惧。
  潘妤咬人,原是想激怒对方,谁知对方一动不动,任她施为,这倒让潘妤不好继续借题发挥了。
  咬了一会儿自觉没劲,就放开了。
  魏铎低头看她,青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和肩膀上。
  浴池氤氲出的雾气中,她肌肤透着粉,红润的唇微微张着,似怯还羞,单薄的纱衣早已半透,曼妙身躯若隐若现,依附在他怀中,娇柔不胜。
  魏铎干咽喉咙,血气翻涌,若非怜她惊吓过度,此时早已不管不顾将人压下就地阵法。
  “不怕了?”魏铎问她。
  潘妤双手顺势搂过魏铎的腰,脸颊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耳中听着他雄浑有力的心跳,柔柔的点了点头。
  但嘴上并没打算放过他:
  “你何故吓我?”
  魏铎忍得辛苦,怕被发现端倪,干脆也在浴池中坐下,让潘妤靠在自己肩膀上。
  “你恶人先告状,不是你先说‘要有个美男相伴就好了’吗?”
  魏铎便是听到这话才脱了衣裳下池的,没想到她醉了。
  潘妤暗骂喝酒误事,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来。
  大概酒意仍在,潘妤看着满池花瓣,身旁男人的体温都快赶上池水了,气氛都到这儿了,若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了。
  潘妤忽的一个翻身,径直跨坐对方身上,双手圈住魏铎的脖颈,意料之中的火热让潘妤面上一红,下意识想退缩,却被事先洞察的某人一把箍住,重新按回原位。
  “怎么,我不够美吗?皇后娘娘不喜欢?嗯?”
  魏铎这些话,几乎是贴着潘妤的唇说的,完全不给后悔的机会,说完便将潘妤的答案一口吞下……
  第39章 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
  潘妤不记得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但满脑子都是粉红的回忆。
  说好古代酒不醉人的呢?
  骗纸!
  潘妤愤然拍了拍床,宫婢们听见动静,在外问潘妤要不要起身洗漱。
  片刻后,笑容满面的兰乔嬷嬷亲自过来为潘妤挂帐子,满脸都是‘娘娘干得漂亮’的赞赏。
  潘妤羞愧的打了小小哈欠,拖着酸爽的身子起身,洗漱、梳妆、用早膳。
  昨夜的放纵并没有打乱她今日去【云韶院】的计划,虽然她去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能给良人姐姐们增加一点士气,顺便看看她们各自的天赋点在哪儿。
  潘妤今后不想受制于潘家,那就必须要‘独立’起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若她连吃穿用度都要受潘家管辖的话,还谈什么自主权,还怎么报她差点被潘家整死的仇。
  ‘独立’的第一步,便是先从她的两回嫁妆下手,她的嫁妆里除了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外,还有很多遍布全国的地契、庄子和商铺。
  金银和古董都有定数,说白了,再珍贵都是死物,地契、庄子和商铺才是能钱生钱的金疙瘩。
  这些嫁妆虽然在潘妤名下,但实际掌控的却是太夫人和二夫人的人,潘妤想要全盘接收,需要很多人手。
  所以她跟魏铎要了良人姐姐们过来,想从这些人里挑选出对商业经营有天分的,分派到全国各地,做她的眼睛和手脚。
  只要把嫁妆掌握到手,今后潘妤跟潘家翻脸也有底气。
  良人姐姐们出身市井,大多家中已无牵挂,被皇后收编,也算正式安顿下来。
  只是每个人的天赋点不同,善记忆的、善算账的、善社交的……潘妤根据她们在【云韶院】的学习情况,安排后续工作。
  当然,也有对经商实在没兴趣的,潘妤也会发掘她们的其他优点,比如善武的便转护卫职,一样效力。
  但总的来说,这个时代留给女子能一展宏图的职业太少了。
  规培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已是盛夏。
  这日,潘妤坐在冰鉴旁看良人姐姐们的成绩单,张顺突然过来了。
  “娘娘金安,陛下差奴才来请娘娘去一趟奉天殿。”
  潘妤放下手中纸张,问张顺:“陛下可有说何事?”
  张顺二十来岁,眉目清秀,姿态恭谨:
  “回娘娘,陛下未曾说何事,但今日镇国将军从宫外领了一个人入宫,陛下在内殿见了那人,说了些话,便命奴才来请娘娘了。”
  对潘妤,张顺可谓知无不言。
  潘妤疑惑起身,但并不耽搁觐见准备。
  换过衣裳,潘妤坐上皇后轿辇往奉天殿去,张顺随行在侧,潘妤掀开轿帘对问了句:
  “那宫外人你可认得?”
  张顺摇头:“不认得,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长须白面,书生打扮,他拄着拐杖,一条腿似乎不良于行。”
  这么多人物要素结合在一起,潘妤脑中顿时匹配出一个人:
  曲师爷,曲东来。
  他怎会入宫?还是镇国大将军孟尉领进宫的?
  潘妤心中满是疑惑,同时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
  奉天殿内,君臣三人坐着说话。
  魏铎于龙案后冷面思索,镇国大将军孟尉愁眉咋舌,另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则眉头紧锁,手指不时摩挲着拐杖手柄。
  “皇后娘娘到——”
  一声吟唱过后,殿内三人同时看向殿门。
  魏铎自龙案后起身相迎,自殿门扶起欲要行礼的潘妤,牵着她的进殿。
  殿中两人上前对潘妤行礼,潘妤免礼过后,目光落在曲东来身上:
  “大管事何故入宫?莫不是我阿娘……”
  曲东来是崔家的大管事,潘妤下意识觉得他入宫与崔氏有关。
  见潘妤一下问到点子上,曲东来连连点头:
  “是,正是为了夫人而来。娘娘在宫中或许不知,夫人她被潘家关起来了。”
  魏铎拉着潘妤坐下,潘妤也让众人落座,而后才问:
  “是我阿娘犯了什么错?被太夫人罚了吗?”
  若只是这样,潘妤觉得还好,因为知道潘远山需要崔家这门姻亲,所以不敢对崔氏动真格的,而崔氏本就对潘家人无感,就算被罚抄经、反省,她也一套自洽系统,不会真的难过。
  反正只要挺过这一阵,等潘妤成功跟潘家分割时,自然会把崔氏从潘家一起解救出来。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潘家的无耻。
  “夫人此番遭人陷害,名节受辱,潘家得理不饶人,已暗中修书去清河,要请崔家长老来盛京做见证,誓要将夫人钉死在不洁的污名中。”
  曲东来咬牙切齿,愤然指责。
  潘妤不知前因后果,却在听到‘名节受辱’时心神俱晃:
  “什么意思?潘家对我阿娘做了什么?”
  曲东来便将已经说过一回的事,重新对潘妤说一遍:
  “潘家污蔑夫人与一名大安国寺僧人有染,说二人借上香拜佛之名,行苟且之事,但夫人肯定是被冤枉的。”
  潘妤手脚冰凉,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潘家为何如此污蔑?”
  污蔑一个人总得有证据,空口白牙的话,潘家也不敢让崔家来盛京了。
  所以,潘家既然要冤枉崔氏,定然掌握了证据在手中的。
  “因为……那僧人承认了与夫人……”曲东来说不出那污蔑之言:“并且,夫人还在禅室中的卧榻上,与那僧人一同被前去上香的承恩伯夫人当场抓获。”
  潘妤没由来的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身形一晃,差点栽倒,所幸魏铎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只觉肌肤触之冰凉,显然已被冷汗浸湿了。
  明明知道要冷静以对,但潘妤却止不住本能的生理反应,她在这具身体中,对崔氏的感情并不比原主要少,甚至因为自己现代孤儿的身份,对得来不易的母亲更加珍惜。
  如今她所珍惜的母亲被人如此污蔑陷害,她恨不能将那些肆意妄为的恶人大卸八块。
  “若真想做这种事儿,指定要找个极其隐蔽之处,哪会给人轻易抓着?”
  孟尉是局外人,听完都觉得潘家这污蔑的手段不高明。
  曲东来叹息:
  “事发之后,潘家立刻让大安国寺封锁了消息,把夫人悄悄带回潘家关起来,对外不漏半点风声,我也是在潘家写信去清河时才得知夫人被关押之事,暗中调查了两日,勉强查到些皮毛。”
  潘家毕竟树大根深,想瞒一件事还是能做到的,不怪曲东来查不到。
  若非曲东来入宫,潘妤到现在也被蒙在鼓里,想想不禁后怕,若非曲东来,等潘家把崔氏处决掉,或者用此事换到他们想要的利益之后,潘妤都难知情。
  目光在曲东来身上转了转,潘妤又看向魏铎和孟尉,问:
  “曲管事与孟将军是旧识?”